慕浅松一口气,看着何瑞离开的身影,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真如同何瑞所说的那样,外面巡逻的脚步声一直不断,齐刷刷的,铿锵有力,就仿佛鼓点一样,踩在心上,咚咚直响。
外面忽然又传来单个的脚步声,非常的快,难道是何瑞回来了?
慕浅心想着,伸出头一看,外面却什么都没有,她正要回去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她听到了任何的声音,只是凭借她敏锐的第六感而已。
这样装神弄鬼的绝对不会是何瑞,她眼中杀意毕现,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瞬间跳开,回头一看屋里却没有任何的人,她正觉得奇怪,鼻尖处却传来奇怪的香味。
她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香味直往她的脑子里钻,终于他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一一道如同鬼魅一样的黑色影子朝着她靠近,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声,“不愧是洛景阳的女人,还真难对付,可惜还是技不如人。”
慕浅很想回答一句,有本事你不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她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晕,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混沌之中,她好像又回到了现代,‘砰’的一声枪响,结束了她的人生,可是人生美到绝境,或许又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迎来了新的人生,这又要死了吗?
她恍惚想着睁开了眼睛,这里不知道是哪里,四周一片混沌,手脚也伸展不开,天似乎已经亮了,有一道白色的缝隙,音乐可以看得见外面的蓝天。
外面甚至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很热闹,也很大声,所以她隐约才能够听得清楚。
“检查!”
“包里的东西是什么?”
好像是城门,她渐渐恢复了几分神智,心中一喜,努力的张了张嘴,却发现口舌很干,几乎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她只好抬起软绵绵的手,准备使劲的敲一下装她的箱子,好引起旁人的注意。
她还没有将手抬起,忽然一双眼睛出现在缝隙旁,那双眼睛充满着毒辣,像是毒蝎子一样,让人无法直视,她吓了一跳,随后她又闻到了昨晚同样的香味,意识又渐渐的被掠夺。
这一次又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让她都有些分不清哪里是虚幻,哪里是现实。
最后是冰冷的寒风叫醒了她,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绚烂,这样的绚烂,她曾经在前往灾民之地的山巅见过,是黄昏,是将要落下的太阳,将整个云彩渲染的如同流霞的锦缎,美的不可方物。
刚刚醒来,延安中还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光,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山石之上,绳子很紧,以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扎得开,而且对绳子的绑法很奇特,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挣扎,那绳子便越勒得她生疼。
“醒了?”身边传来戏谑的声音,她四处看着,都没有办法找到声音的来源。
那个人仿佛知道她在找她似的,从她被绑着的石头上跳了下来,落在他的面前,他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微垂的眼眸里,似乎有无尽的心计和毒辣,跟她在梦里见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不,那或者不是梦境,而是她不想回忆起来的现实。
“你为什么要抓我?”
慕浅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大概是一夜没有喝水,嗓子很干很疼,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受刑一样。
“你猜啊。”对方说道。
“呵,你们也在找洛景阳对吧。”慕浅冷然一笑。
“果然够聪明。”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又颇有些惆怅的看向远处,“不得不说他很厉害,他把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局都给破了,漕运真的是一块肥差。”
慕浅现在不想去思考那些东西,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引洛景阳出来吗?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是不会为了我出现的,我们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夫妻,私底下什么都不是,你应该也了解,我跟他的结合也只不过是一纸婚约罢了,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他怎么可能为了救我而舍弃自己的生命?”慕浅冷淡的笑了笑。
“是吗?可我听说不是这样,要不然赌一把?”男子微笑着说道。
慕浅摇了摇头,“不管赢还是输,我恐怕都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了,既然如此,还是不赌为好。”
“你是怕了吧?”男子笑了一声,拿着匕首缓缓的靠近她。
“你是怕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你是怕他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没把你当回事儿,一直婚姻没有丝毫的感情,因为他看起来那么的桀骜不驯,难以把握,你怕他早就心有所属,巴不得赶紧甩了你,是不是?”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慕浅脸色变化难堪。
是!这些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里有这么的害怕,她真的很害怕,洛景阳会弃她如敝履,她害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若有若无的感情,真的会在顷刻间化为虚。
她从小被抛弃惯了,没有父母从来没有奢望过抓住点什么,可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中,她发现,她好像对洛景阳真的有那些不同。
如果朝堂之上不是那么危机四伏,如果洛景阳不是那么深不可测,或许,她会放下一切和洛景阳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怕,很怕洛景阳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可是她同样又希望,洛景阳别来。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不愿打赌也就罢了。”
男子说完这句话,忽然割开了她身上固定的绳子,将她带到巨石背面,她这才发现底下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不是在上一次的地方,却要更深不可测,万丈深渊,跌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慕浅踌躇不敢上前,男子却忽然低声笑了笑说道:“只要他来了你就能活,不如期待吧?”
说完,他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她飞身到悬崖的树旁,然后用一根绳子将她倒挂在树上,底下万丈深渊仿佛无形的巨兽,正等待着投食,她衣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却在此时成了催命的音节。
好冷啊!
她在心底里谓叹,巨石略高,还好她能够看得唯一一条能够过来的山路,没有什么时候能够比此刻更加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