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依祎面前的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高个子男生,穿着白衬衫,淡蓝色牛仔裤,脚踩崭新干净的小白鞋——妥妥的一枚领家大男孩,给人一种很清气干净的感觉。他正一脸黠笑地看着楚依祎。
“嚯!司然!”楚依祎这次没有压声,又惊又喜,发自内心想大叫一声。
司然连忙用手捂住了楚依祎即将迸发的叫声,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并把她靠着墙往进一推,把自己的后背也贴在了墙上,又挡在了楚依祎的外面。
两个人就这样肩并着肩,背靠墙壁站了一小会儿。
司然再次确认附近无人时,把头扭过去。同样,楚依祎也给司然来了一个惊喜:还没等司然开口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然然……”
司然笑着解开她,挑挑眉,“怎么了,看见我激动得都要哭啦?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楚依祎立马收回了刚才欣喜若狂的表情,打量了他一番,把胳膊盘到胸前,一脸专属女生的傲娇,“我才不会哭,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司然立刻挺胸抬头,举起手郑重地将胸前的胸卡扭了扭正,“我在学校,当然是在这里读书啦。”
“文瀛学校,司然,高一(15)班……嗬,司然,你也在这里上学啊?”楚依祎转念一想,“哎,不对啊,你妈不是把你送去国外了嘛?”
“快别提了,那都是我爸妈想的,我可不愿意去。再说了,你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先走啊,姐~”
“哼,总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啊,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都要无聊死了!”
“我这不是也没时间嘛,而且也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所以,就和我断了联系了?!”
“这不是形势所迫嘛,原谅我呗姐。”,司然故意拖长了调子,拽了拽楚依祎的袖子。
明明他们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因为楚依祎比司然早生了不到一天,司然就叫了楚依祎整整十五年的姐。
“好啦,逗你玩儿的。走,姐请你吃饭!为你接风洗尘!”楚依祎满面春风地拉着司然跑下了楼。
“这几个月不见,想我了没?你是越长越帅了啊,然然!”
“姐,在外面不许叫我然然……”
说起司然离国念书的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因为司然的学习成绩很好,而且多才多艺,再加上家庭条件也宽裕,所以他的父母准备将他送去国外上高中以及大学。
但这件事由于司然本身不愿,所以很长时间都耽搁在了商量是否送司然去国外读书和在国外选学校。这段时间司然和楚依祎也联系得很少,几乎断了音讯。最后,却因为国外的手续上的某种原因,导致司然父母送他去国外的计划也不得不取消了。
正午时分,没有烈日的烘烤。心情都好多了。慈祥的风妈妈偶尔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习习凉风,最重要的是,风中夹杂着饭菜的诱人香味。
文瀛学校算的上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餐厅里的伙食当然也不会差。
楚依祎打了满满一餐盘的饭,和司然,还有她今天上午刚刚结识的几个新朋友有说有笑地吃着,顺便提了提她今天上午因为吸烟而与“阎王”斡旋的高潮部分。
终于压了压上午忐忑的小心灵。
“哦,原来你是在躲你班主任啊,我还以为你在那儿等我呢!”
“鬼知道你在这儿啊,我要是知道你没走,就不会等你来找我了,我可等不及。”
“对了,你班主任你打听了没,管得特别严,姐,你还是少给她惹点事吧,否则,可有你好受的。”
“不慌不慌,我可是三好学生!”楚依祎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咦……还三好学生,姐,不是我故意损你,你得多亏你的脑子还管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你说得那么惨嘛?好歹我也是上了拔优班的人!”说到这里,楚依祎的声音突然降低了,“虽说是倒数吧……”
“是,你那些事儿只要别让她知道就行……”司然坏笑着点了点头。
青梅竹马的楚依祎和司然,对彼此的性情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打饭窗口前的人变得稀疏了,碗筷碰撞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什么?下午就开始封闭式军训?!”楚依祎吃的正香,听到这句话,差点都给他喷出来!
这一声叫的,引得许多学生都频频回头。
“对啊,你不知道吗?你班主任没通知?”
楚依祎一拍头,猛地想起自己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又溜了,根本没回教室,更别说听军训通知这回事儿了。
“那你去找我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在教室吗?你玩儿我呢吧。”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宁可相信司然骗了自己。
“冤枉啊姐,我们班那是班主任已经早早交代好了事情之后,就让我们自行解散去适应新环境了。”
“不是吧?!真的?还封闭!”
楚依祎正仰着头郁闷哀嚎,脑子里一幅她正痛苦地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画面已经完美勾勒出来。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向司然,急切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闭?现在还出的去吗?”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老师啊,门房啊他们,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依祎扔下筷子,一溜烟跑出了餐厅。
只留下司然一个人在原位,看着楚依祎潇洒奔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问号。
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站起来,低头收拾碗筷,咕哝了一句:“傻丫头。”
楚依祎一出餐厅门就摘下了刚刚才领上的胸卡,随手塞进裤袋里。并将外套脱下盖到了头上,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
楚依祎一路狂奔到了校门口门房,镇定了几秒,把头伸进窗户,换了一种类似于男女混合的声调问警卫员,“现在能出校门吗?”
“不行,现在不许离校。”警卫员叼着根烟,头都没抬地答道。
楚依祎眉头一蹙,面露为难,略思小计,瞄了一眼警卫员,“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警卫员下意识用手取下烟并将拿着烟的手背后,抬起头小心地说,“不知道啊。”
楚依祎立马站正,大喊一声:“不知道就对啦!”说罢就大步流星,跨过横杆,跑出了学校。
等警卫员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已经迟了。马路上车辆人流来来往往,唯独没有一个逃跑的学生。警卫员急忙折返回学校。
不料,楚依祎根本没跑远。她这时才从校门外两侧的树后面蹑手蹑脚地出来。
现在,是真的跑出来了。她捧腹大笑,这是对警卫员赤裸裸的挑衅与侮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