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划水摸鱼,下课摸爬滚打,有这样的成绩对于楚依祎来说已是实属不易了,但相比起湘毓秀、司然、叶小栾他们来说,真的是凤毛麟角……
唉……
这时,兮离茜通常会顶着“视察民情”的名号来嘲讽楚依祎一番,“哟,楚依祎,物理考了62分呀,考得真是高,和你那同桌最高分差了整整30分呐!不错不错,下次继续保持哦。”
没错,楚依祎的同桌就是湘毓秀,同时湘毓秀的物理成绩是整个年级的最高分。
军训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座位就已经由兮离茜安排好了,因为她们班的人数是奇数,所以有一个人要单坐,楚依祎以为兮离茜肯定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单蹦儿,没想到最后结果却是让她和湘毓秀成了同桌,而兮离茜自己一个人坐了出来。
后来仔细想想,兮离茜原来自认为算的一手好账——像楚依祎这样不安分的学生,和湘毓秀挨着,肯定会打扰对方学习,不光如此,还可能使两个人的关系恶化……
但她不知道的是,楚依祎虽然下课闹腾了些,但上课时却是不甚捣乱的,至少行为没有太放荡,与湘毓秀“井水不犯河水”。
她有时早自习和晚自习打瞌睡,有时手里鼓捣着些小玩意儿,甚至在走神时突然被老师点名叫起来,湘毓秀通常也会将自己的作业或答案悄悄递给她,帮她蒙混过关,免受罚站训斥之苦,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
楚依祎从座位上猛然站起,以身高优势瞬间压制住了兮离茜。
“怎么,又想打架吗,告诉你楚依祎,上次军训那事儿还没完呢,你不要以为我没告老师就是害怕……你,你站住!”
棠缈虽然被楚依祎吓得向后踉跄了一步,但还是挺起腰板,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楚依祎没等她说完,冷冷哼了一声后,就侧身双手撑住前后桌,两腿腾空跨过几个凳子,“通”一声跳到对面过道,头也没回走出了教室。
这更是气得兮离茜在原地牙痒痒,脚直跺地,“你给我等着!”
走出教室恰巧和湘毓秀撞了个满怀,楚依祎一把拉住湘毓秀,轻轻一笑,说道,“先别进去了,里面有人正有火没处撒呢,一会再进去。”
“她找你事情了?”
“这不常有的事儿嘛,无非是想打击打击我这个倒数十名的,算了,不说她了,下一节晚自习是化学课吧,中间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向老师打个报告,就说我感冒发烧出去买药了。”
“什么?你感冒了,问题大不大?我陪你去买药吧。”
“哈哈哈,毓秀,你还是那么实诚,我没事,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又旷课呀?”湘毓秀小心翼翼地问道,“帮你打报告当然可以,可是,依祎,你的化学成绩和物理成绩不相上下,也才刚刚及格,那样可不行,我本想着这节课给你补习一下的。”
“好了嘛,你怎么现在比“阎王”还要啰嗦,你帮我其他的也行,比如说现在这件事。我保证,我今晚上一定把落下的补回来,这下肯放我走了吧?”楚依祎抿嘴一笑,双目炯炯有神地向湘毓秀眨了几下,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湘毓秀“噗嗤”笑出了声,“依祎,你收起刚才的表情吧,我实在是不习惯。就知道拗不过你……一会儿走的时候从后门走。”
“好嘞!”
……
致远楼的风景很美,楼道一侧是教室,一侧是围栏,围栏外可以看到远处的宿舍、餐厅、图书馆还有校外的街道,以及并排林立的杂货店、副食店……从五楼往外看,迎面的风徐徐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楚依祎趁老师换班的时候,从教室后门悄悄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一楼。
快要走到高一(13)班了,她放下一口气,踮起脚窥探了一下教室里的情况——老师也没有在。于是楚依祎庄重地走到教室门槛前,往里一探头,咳嗽一声,引来了高一(13)班所有人的注意。
“咳咳咳,嗯……那个,我是这个高一学生会的成员,现在学生会找你们班的罗玉芸有事,请这位同学和我出来一下。”
学生会,是楚依祎这几天在学校里和班里都听到过的词,所以毫不犹豫用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位圆脸短发的女生已经站了起来,看起来不甚开心的样子,眼镜下藏着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发红,刚刚看来是落泪了。
“依祎姐……”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个小王八羔子,他是活腻歪了么,连我的人也敢欺负,今天晚上不把他打的屁滚尿流,我就不叫楚依祎!小芸,一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收拾这种渣男的事儿真是百试不爽!”
司然坐在在教室的第一排,教室门开着,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微微起身透过窗户仔细一看——是楚依祎!“这大晚上的,拉上人家要去哪儿啊?”
即使这种现象司然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总忍不住会担心楚依祎,不光是担心她被学校发现,更是担心她的安全。因为从小到大,他看到过楚依祎和人打架时受伤的样子,那时司然的心都要碎了,而楚依祎却只是皱着眉头对他嘿嘿一笑……
想到这里,司然深褐色眼睛里竟然充满无尽的柔情……
“司然,怎么了?有问题吗?”凝神之间,讲台上司然的班主任郝老师一声把他叫了回来。
司然一惊,迅速起立,说道,“老师,没问题,就是坐的时间长了,有点腿麻而已。”
“哦,腿麻的话,想休息就休息一下吧。”郝老师很和气地说了一句。
……
……
十月的雨淅淅沥沥,像在演奏着一曲情意绵绵的
乐章,细密的雨丝织起硕大迷蒙的雨幕,把天和地连在一起,把地面的景物泼染的迷迷离离。
楚依祎忘记带伞了,平时都是和司然一起回家,这次晚上刚好没有去找他,就遇上了下雨天。
“奶奶!奶奶!”楚依祎躲在房檐下,像油锅里的蚂蚱一闪一跳按着门铃。
“哎呀,依祎可算回来了,忘带伞了吧,幸亏你郝阿姨去接你,咦?你郝阿姨呢?”楚依祎的奶奶递给她一块毛巾,向外探了探头,发现回来的只有楚依祎一个人。
“什么?郝阿姨去接我了?”
“对啊,你们没有碰上头吗?”
“没啊!奶奶,快给我把伞,我去找郝阿姨。”
半个小时后,门铃再次响起,这次终于是两个人了,但却是冷得瑟瑟发抖,裤脚湿了一圈的两人,看来外面的雨下得真是不小。楚依祎从小时候开始,就格外讨厌下雨天。
司然还未进门,屋内一阵嘶吼就隔着防盗门刺入耳朵,接着又是一声比一声高的哀嚎,中间还夹杂着东西“啪啪啪”物品破碎的声音。
司然心里一紧,脸上的微笑刹那间荡然无存,咬着牙缓缓推开了门。
司然的父母在外工作,通常两个星期回来看望一次司然,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司然的父母就像多年仇人碰面似的,一言不合就开吵,因此两人总是错开回家,这次不知怎么的竟赶在一起了。
“爸,妈。”司然站在门口,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要上前制止他们行为的念头。
“然然呀,你可算回来了,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遇上这么一个畜生!”
“你就会这一招,不管是非对错,先到孩子跟前告我一状,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我不配当妈,你就配当爹了么?每天在外边整一帮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害不害臊啊你?”
“我那都是为了工作好吗?你以为我想那样?你只会抱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