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微雨,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萧晗忙不迭地从座位上跑过去拉着宋微雨,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萧晗喊得很大声,同座的辛月、顾茜她们都抬头起来看这两人。而红豆,一听“微雨”两个字,心就咯噔一下,像是中学课堂上,没有预习却被老师临时点名。她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没有意外,果然是他。
宋微雨很配合地说:“哦,我们部门期末要聚餐,我是来踩点定位子的。”
萧晗热络地问:“哦,这么巧,吃了吗?”
“还没呢,正打算去吃。”
“既然那么巧,不如一起吧!”萧晗热情地邀请宋微雨,又转头看了看辛月。辛月笑笑不说话。
宋微雨看看满座的女生,推辞说:“不好吧?”
辛月笑着帮腔:“有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一起吧。”全然不顾红豆一直在悄悄拉扯她的衣袖。
萧晗惊讶辛月居然那么“懂事”,顾不上感激,赶紧拉了宋微雨入席。
萧晗说:“是的,那天晚上都见过,只是还没正式认识。”萧晗说完,又一个眼神甩给辛月。
辛月傲娇地撇撇嘴,又会意地介绍到:“这是顾茜,她是杨岚,安红豆,你之前已经认识的。”
“你好你好!我叫宋微雨。”宋微雨客套地和每个人都打招呼,到了红豆这儿,却说的是“好久不见了”。
红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很热情。
他们原先是五个人,除了萧晗和辛月那一对坐一边外,其他三个各坐一方。此时宋微雨插了进来,倒不知道坐哪儿好。
萧晗指挥到:“微雨,你就坐那儿吧!那个位置上菜端盘子什么的,你来比较方便。”萧晗一点,就把宋微雨安排到红豆边上了,理由还相当充分,至少面上挑不出错来。
“好!”宋微雨也不矫情,直接就坐到红豆旁边了。
辛月瞥了一眼红豆和宋微雨,又似笑非笑地对边上的萧晗小声说:“你想得可真周到啊!”呵!端盘子?撒谎不打草稿,吃得可是烤肉,自助型的好吗?有多少上菜的盘子让你端?萧晗你还能做得再明显点吗?
萧晗挑了挑眉,笑了笑,一脸无辜,拿手挡着嘴说:“小意思。”
杨岚一抬头,看见这俩咬耳朵的,就炸开了:“嘿!嘿!嘿!是谁当我面拱我家白菜呢!这把狗粮我不吃!”
“哎呀!没有!”辛月被杨岚一惊一乍的吓得赶紧坐开了,和萧晗拉开距离。
“心虚了,心虚了!”大家的目光纷纷看过来,还夹着看热闹的起哄声,闹得辛月都不好意思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可凭她说什么,大家都不信,都觉得是欲盖弥彰。
萧晗在一片起哄声中一把拉过辛月,紧紧握住了辛月的手,亮给他们看,对他们说:“这才是狗粮!”
杨岚摇摇头,酸溜溜地说:“咳!饱了饱了!还吃什么吃啊!”
“吃啊,怎么不吃?吃穷他!”顾茜又起身招呼杨岚,“走!拿肉去!挑贵的拿,吃穷他!”
“走!”杨岚噌地就站起身来,还不忘拽上边上的红豆。红豆本就如坐针毡,杨岚一拽她就跟着走了。
一时间桌上就只剩下萧晗、辛月和宋微雨三人。
“微雨,你还不帮着去拿东西,东西太多了她们拿不了!”萧晗又开始冲宋微雨使眼色。
宋微雨正打算起身,辛月却冲萧晗翻了个白眼,喝到:“行了,你自己怎么不去啊?”吓得宋微雨一时不敢动作了。
萧晗谄媚地笑着,拍着辛月的手说:“那我这不是得在这儿陪你吗?”
辛月脸上仍是笑着,却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看宋微雨,又看了看萧晗,一语双关:“行了,过犹不及!”
宋微雨听进去了,便讪讪笑着,低头喝水。
“诶,红豆!你的桃花又追上门了!”顾茜一边调调料,一边还不忘挑逗红豆。
“得了吧,碰巧而已。”
杨岚手里还拿着夹肉的夹子,还不忘边说边比划:“那就是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
“牵你个头啊牵!”红豆经不起她们一句两句的玩笑,作势要敲打杨岚,却又自己一个人往一边走远了几步。
顾茜醒悟道:“我说怎么那么好心有人请吃饭呢!原来是沾了红豆的光!
杨岚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八卦的光来,“你是说······”杨岚后头的话没说出来,可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替她说了。
顾茜总结到:“我相信辛月说的,哪那么多巧合?你以为的巧合,都是某人的处心积虑。”
“那么多,够了吧?”说话的工夫,红豆已经捧着成摞的食盒走过来了。
顾茜大吃一惊,食盒都从她腰间摞到她下巴了,如果不是红豆后仰着身子,只怕食盒都要倒了。“那么多?吃得完吗?你还真要吃穷他啊?”
红豆理直气壮地说:“辛月说的啊,趁他们俩还没分手,蹭一顿是一顿!”
杨岚本想拦着点红豆,自己却被顾茜拦住了。顾茜看红豆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是知道今晚是场没有事先知会她的“鸿门宴”了,冤有头,债有主,让她多吃点发泄吧。
满满当当的食盒搬回去的时候,桌上的三个人明显都愣了一下,其中有两个人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女生的食量存在着深深的误解,另外一个辛月则是什么都没说,缓缓朝回来的三个人竖起了大拇指,潜台词——你们可真能给我长脸!
烤肉的时候,宋微雨基本上没吃,都是在帮别人烤。除了一开始礼貌性地给每个女生都夹了肉,更多时候,他烤好的都直接搁到红豆面前。甚至遇到了大块的牛肉,还给红豆切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谁都没有说什么。
红豆一开始一直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但是宋微雨嘴上应了说好,行动上还是一点没改。
红豆有些不自在,却又没处发泄,只好一个劲儿地吃吃吃。只要我吃得够快,你烤肉的速度就跟不上我!她就是这样幼稚地暗戳戳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辛月很快就发现了红豆的反常,她一边吃一边说:“红豆今天战斗力超强啊!”红豆一昧地胡吃海塞,一点形象都不顾,平日里也不见她那么能吃,如今却一反常态,吃得像刚放出来一样。
“饿了!”红豆说便罢了,偏还说得咬牙切齿的,似乎还瞪了辛月一眼。
杨岚粗枝大叶,并没有察觉到餐桌上的火力攻击,还没心没肺地开玩笑说:“红豆,你那么能吃,以后谁养得起你啊?”
一直安静默默烤肉的宋微雨却笑了笑,又给红豆夹了一块肉,说:“没事,能吃是福嘛。”
本来正打算跟杨岚“理论”一番的红豆,刚想开口,却无端被宋微雨这话给噎到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口。
“慢点慢点,谁跟你抢啊?”旁边的杨岚直接上手拍红豆的后背。另一边,宋微雨忙倒了杯水给红豆递了过来。
“谢,谢谢。”红豆慌乱接过水,狂吞了好几口。
红豆镇静下来,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对号入座了些。也许他只是好心解围的一句话,却让自己多心了。但她看着他夹过来的肉,又觉得自己未必是自作多情,想太多。
不管,总之,今晚非要说个清楚不可。红豆心里暗自下了决心。
晚饭后,萧晗问她们还要不要去唱歌。顾茜她们看了看近乎黑脸的红豆,都很识趣地说不用了。
于是,辛月陪着萧晗去结账,顾茜拉着杨岚去上厕所,桌子上就剩下红豆和宋微雨两个人了。
其实顾茜和杨岚走的时候特意问过红豆的,怕她一个人尴尬,是红豆说不去的,她要趁这独处的时间,和宋微雨说清楚。
两个人静默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示爱,一个是不知道如何含蓄又明确地拒绝。两个各怀心思,看上去却都一般羞涩,还真像被媒人甩下的相亲对象。
宋微雨没话找话说:“辛月和萧晗真难得,那么多年,又在一起了。”
“嗯,是挺好的,”红豆附和地应话,但想了想,又故意说,“但天天腻在一起,也挺烦的吧,我看着都累。”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觉得开心吧。”
红豆憨憨地笑了,有意无意地强调着:“可能吧,但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就挺开心的。”
红豆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那个,之前我听辛月说,你要加我微信来着。我当时是觉得我们就一面之缘,再加上,微信里面基本都是我爸妈他们啊······一般同学啊,朋友啊,都加QQ的······你后来不也有我QQ了吗?”
鬼知道红豆为什么要提没加微信那么尴尬的事,只怕红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说什么。
但宋微雨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了。她的话越说到后面,他的眼眸就跟着越暗淡,到最后眼尾都耷拉下来。她说了什么,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脑子里一片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