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青年也是一笑,不过却是嘲弄似的一笑:“看来,那你就得留下了,自学成才能够有名堂的毕竟少见。”
“我若就是那其中之一呢?”刘义脸上说不出来是自信还是自嘲,但那其中的韵味,实在是难以道清。
“你要相信自己不是。”
青年淡淡说完之后身形诡异地一闪,自原地突兀消失了,但刘义也并不是对武学之道一窍不通,他能够隐约捕捉到对方的轨迹,不过对方的身法还是让他颇为忌惮的,只见四五道虚影在原地闪现,之后又会在另一处凸显好几道影像。
忽左忽右,青年在三次闪跃之后蓦地来到刘义近前。
“铿!”
拔出匕首的声音清晰可闻,但那音刚落,劲风已至,匕首的剑尖直抵刘义眉心。
看得出来青年极度自负,他的匕首并没有提前亮出,而是欺身到刘义近前才堪堪拔剑,但是他的实力却让人说不出话来:对方确实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刘义心惊肉跳的,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用武功真正对敌,而且将会决定生死,难免会慌乱,他手忙脚乱地举起断剑前挡,只听“叮”地一声,一股大力传来,刘义只觉身体似乎处在云里雾里一般,禁不住倒退四五步。
不过,噩梦并未马上停止,青年在这一次攻击之后又消失了,不知去往了何方,但刘义可以明显感觉到杀意在逼近。
背后忽然汗毛直立,那是一种直觉,也可以说是一种潜意识,刘义想也没想,直接身体一侧,他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哧。”
利刃分离血肉的声音传出,刘义脸色煞白地背靠一棵大树,警惕地望着眼前短暂停下来的青年,他左臂被匕首划破,鲜血汩汩直流,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躲过了必杀的一击。
青年静静面对着他,嘴角依旧带着嘲弄的笑容,不知心中的打算。
其实,青年是有些惊讶的,刚才那一整套手段,是他的最强实力,毕竟之前有过被刘义逃掉的经历,令他知道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想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而且他极力在那名美貌的师妹面前表现自己,时间越久,越显出自己的无能,故此动用了全力,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在这样的一整套招式之下,刘义仅仅是左臂被划破,每每躲了过去。
“小子,说出你师尊是谁,饶你不死。”青年虽然口是心非,但也看起来确有其事的样子,说实话,刘义处在这样的村子,没有外面的修炼界之人指点,是不会有这样的成就的,所以他的好奇心被激起,急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是冠古绝今,横扫天下的武祖,你相信吗?”刘义微笑,当然不是他傻或者因为怕死推出了那个人物,而是因为他晓得对面这人绝对不会相信。
“死到临头还嘴硬!”青年一脸阴厉,虽然刘义说得半真半假,要笼统点几乎可以说是实话,但打死他都不相信武祖会有这么一个渣渣徒弟,而且在他印象当中所谓的师徒就是传统的那种,要是刘义所说是真,那就武祖还活着,但武祖还会在世吗?
“啧啧啧,果然不相信,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刘义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言不惭。”青年再次出动,他的身法相当之敏捷,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特长。
这一次,青年决定迅速留下刘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种预感告诉他,将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匕首横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那是死亡的轨迹,忽左忽右,变幻莫测,刘义一边艰苦地用断剑抵挡一边禁不住心中赞叹,小仙宗毕竟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有一定的底蕴,他们的功法还是有相当大的破坏力的。
“当!”
“锵!”
……
金属的声音不断传出,火星四射,双方不断碰撞,刘义修炼了一年多,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在短时间之内青年还真不能够完全灭杀他。
不过,实力摆在那里,多僵持也没用,刘义的身上鲜血淋漓,被划到好几剑,最严重的一次还被捅了一下,一时间鲜血溅向四面八方,两人战斗经行处零零散散洒下丝丝红色。
“去死吧!”
青年有些恼怒,一匕首劈出,银色刃芒宛如明月初升,生猛而又刚烈,他已经没有耐心动用身法突来突去,闪到别人身侧、背后了,所以这一次又是正面交锋。
刘义擒住断剑相抗,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他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夕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暗,黑暗总是能够从心理上击垮人们。
此时,出人意料的,青年突然伸出左腿去撩,尽管刘义只是让其碰了一下,还是痛得龇牙咧嘴,走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
“喝啊!”
一声大喝,青年举掌过顶,接着一掌挥出,刘义手中兵器正被对方的匕首缠住,一时之间脱不出手,被打中胸口,只觉痛得要命,接着一股血浪从腹中涌出,直至喉咙,可是最终让他给咽了下去。
刘义脸色非常难看,中了这一掌太痛苦了,这根本不是能和被村里二胖给打到能够相比的,不仅仅是皮外痛,更是钻心的痛,看来五脏六腑都给震伤了,只不过青年打得匆忙,并不是太严重而已。
青年明显有些得意,但就在他这沾沾自喜的一瞬间,刘义忽然向后一跃,开始……逃跑!
“不跑是傻瓜!”这是刘义的心声,被他喊了出来,刚才一是试探青年的实力,二是为了让青年产生错误的判断,以为自己要以命搏命,三则是为了以后的计划作铺垫,不是他猥琐,现在要什么意气用事,要是死了,什么英雄,全都没了!
刘义不敢慢下来,中了这一招之后更是脚步生风,简直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追得青年大汗淋漓,嗓子冒烟,都有撞南墙的冲动了——这小子这叫个什么人哪!怎么越打越来劲?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曲曲折折地在山上迂回前进,只见眼前的树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大概是二人跑进山的深处了。
青年早已是摸不着东西南北,因为眼前除了树以外还是树,可惜现在的他无心去想这些,现如今抓到刘义要紧,刘义每每借助地形一闪之后消失,即使他会轻功,也追得够呛。这儿树又多又杂,而且是在晚上,要想抓住一个速度不赖的小子,也是一件体力活!
刘义有些心慌了,身后的青年似乎耐心耗尽,要拼命了!这一点他已经深深感觉到,因为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听声音那名青年有几次擦到了树上,但仍然保持速度不变,很简单的道理,青年失去了耐心,用尽全力才会有几次来不及躲闪擦到了树上。
体力越来越不支,刘义知道不找几个曲曲折折让人迷乱的山洞自己迟早得玩完,但是这儿是大山的深处,说实话,他也不太熟悉,更没有来到过这里的山洞。
真是天亡我也!刘义禁不住心中抱怨。
“束手就擒吧!别再白费力气了!”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回头一瞥,看着那个起起落落,发出破空之声的黑影,刘义心寒无比,虽然在目力极限处可以看见有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但是看这情形,在路上自己就会一命呜呼。而且这山洞自己没来过,万一只有一个入口,岂不是被人堵在里面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青年也同样心中极不平衡: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耐力?我已经追了很久了,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吃力,这小子怎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难道今日我会在这小子手里失手?不行啊,这样的话小仙宗从今以后就会处在危险之中了,而且师妹也会看不起我……
虽然是在春天,刘义已是大汗淋淋,他感觉双腿开始变得沉重,然而身体似乎因为呼吸困难,缺氧而变得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真的很想就此倒下,睡上几个时辰,但是求生的欲望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生命何其可贵,下一次投胎肯定不是刘义了。
他明白,最最艰难的时段已经来临,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间,容不得几秒的思考,只有挺过了,才有生存的可能。
感觉到刘义变慢了,青年一喜,俯冲而下,但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刘义却忽然变快,看来是为了生存而超负荷爆发吧。
可惜,所谓“强弩之末”,更何况刘义根本不是什么“强弩”,在一段时间之后,刘义力竭,让青年追了上来,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掌。
刘义当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连滚带爬,在灰黑的天色下只见黑影蠕动,但是一眨眼间却消失了。
“不可能!”
青年停了下来,自言自语,他亲眼看见刘义被他打得撞在了山石之上,又亲眼看见刘义在地上爬了几下,然后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哼!”
一声冷哼,青年缓步向前,皱着眉头,仔细查看着四周的景物,片刻后,他发现了一个山洞,于是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想瞒天过海?!”
青年取出了随身带的火种,没有多想,进入了山洞,他意气风发,胆量不小,哪都去得,怎么会被一个没来到过的山洞而退缩呢?
但是青年似乎心有顾虑,走得极慢,每走五步就会四周望一望,生怕有人在暗中偷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