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沉稳,更是振聋发聩,让很多人的心率与之同步,让很多人都认同。
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策应天地。
就是圣女清澈而无垢的明眸中,也闪过了一丝赞许。
修为低的,早就被感染,心中汹涌澎湃,修为高的,甚至能够和莲花剑宫长老比肩的,更是这一事件的推动者,不会有什么反驳的话语。
只能说,众望所归。
刘义皱了皱眉头,这样看来,要想破坏这一切,似乎会很艰难,但他相信歪理始终只是歪理。
是啊,不管有多少人支持,不管是不是流芳百世,歪理始终只是歪理啊!
下面,传来支持的话语,绵延不绝,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但刘义却没有什么表示,他隐在远处,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表示。
“看起来,你不高兴?”
背后,无端地传来人声,很是突兀,就像是从空中落下的雨点,它来了,它到了,你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刘义回头,却见到了一位“熟人”。
那人一身长衫,剑眉入鬓,抱剑而立,静静地倚着树干,却又挺拔、高大,你感觉泰山压下来他都不会倒。
正是昆卫,不久前才见到过的昆卫,也是很久前便接触到的昆卫。
不论何时何地,遇见这么一个人物,刘义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因为,这个人无论对于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来说,都太可怕了。
楚王殷德广袖长舞,气吞八方,却始终只是明在的,你可以知道他的可怕,他的大风起兮云飞扬,他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而昆卫,却始终有些神秘。
昆卫很少出手,就算出手,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当他的剑力拔云霄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这反而会很让人忌惮。
刘义虽然很想远离这个可怕的人,却并没有付诸于动作,因为他知道,退不退,都是一样的结果。
“高不高兴又有什么用处?”
他反问。
“至少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和别人不同。”昆卫依旧靠着树干,仰头望着天,仿佛在看世间的云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刘义一眼。
刘义不生气,对方没看自己,是自己还不够强,有的时候,可以多思考思考自己的原因。
“这倒是的,我确实不高兴,我不同意这一次的琉璃尺大会,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不管说不说出来,昆卫想阻止抑或是帮助,也或者是观看,刘义都不能对对方的动作做什么,所以他选择说出来,这样或许会心安一点。
昆卫依旧没有动作的改变,他道:“我怎么想的对你很重要吗?”
“或许不重要。”刘义耸了耸肩,知道这家伙的想法只是对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对方行为有一个预先的知晓罢了。
“我不作任何评价,我只是来看着你的。”昆卫道。
刘义默默点了点头,他懂了,他不会再对对方所有顾忌。
双方不再有任何的话语,刘义看向神山脚下,那边,已经与先前有所不同。
或者说,现在应该继续看神山那古老而又尊贵的山道,那上面,有着别样的风景。
有四名神卫抬着一辆辇车,那辇车上没有坐任何人,却往外泛着炫丽的彩光,但是很明显,那彩光被外面的锦盒已经吸收掉了不少,却依然很坚定地透露而出,就像是无法阻挡的太阳之光。
对的,即使是空中普照万物的太阳之光,也依旧磨灭不了那些彩光。
那是琉璃之光,绚丽、灿烂。
那种光芒,刘义曾经见到过,也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牛育德体内的东西。
通灵神器——琉璃尺!
琉璃尺一出,神卫抬辇,这样的风光,确实很少年未见了。
但不少人知道这是为什么,相比其他的通灵神器,琉璃尺的战功最多,威望最高,凶名赫赫,就像圣女一样,对于人间有大功的人或者物,会得到尊敬,这是必然。
许多人都耳濡目染过琉璃尺的事迹,但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琉璃尺,现在这种心情,可以说是汹涌澎湃而且带有朝圣之感的。
即使圣女的目光中,也有所波动。
神山之上,琉璃光来。
神山本来就仙气袅袅,如今琉璃尺为之更加增添了一分美感。
最终,琉璃尺被神卫抬到了圣女的看台前,面向世人,也可以说是作为今日大会的实际主角而风光。
看着这件在天人之战中大放光彩的通灵神器,一时间寂静,所有人似乎很是默契。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每一件通灵神器,都满带着历史的沉重感,压得人接近窒息,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它们面前,你可以诉说出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而那些事件,皆已经远去。
而如今,又仿若当前。
人们喜欢将曾经的事情寄托在“物”上,故此常说物是人非。
现在,琉璃尺即是。
忽然,有人跪了下来。
接着,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
上古天人之战中,琉璃尺的主人为了护佑苍生,曾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一跪,跪的不仅仅是琉璃尺,更是当年的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名字也鲜有人知,然而,琉璃尺还在,他的事迹也还在修炼界甚至黎明百姓口中传说,所以,有人要跪,那是一种尊敬。
就像武祖一样,我生君已逝,却依旧有人仰望其风华。
有后人想挑衅他们所留下的一些东西,却在心灵深处不敢挑衅他们的威望,因为,那就是一座座的大山。
刘义没有跪,他在默默地看着,他景仰当年的那个人,却知道跪不跪只是一种形式,尊敬不尊敬,都在自己的心里。
圣女也没有跪,很多大派大人物都没有跪,他们的身份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下跪。
当然,这一跪,远没有跪圣女这么庄严肃穆,毕竟琉璃尺不是一个人物,它也不会计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