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
我刚要说些什么,皇后便拿话堵我道:“安乐不必求情,哦,还有这小宫女,她……”皇后这是想拿那个粉衣宫女顶枪啊……
我虽算不上善良,却也不希望平添一条人命在我手上。
再说了,她只是大声喧哗,受了几板子也就够了,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皇后的脸也丢得差不多了,我便见好就收。
“母后,翠竹夸那小宫女伶俐,母后便把她给儿臣吧。”
“她冲撞了你,自然是由你管教,本宫还有事,便先回宫了。”
“恭送母后/皇后娘娘。”
皇后像是怕我反悔一般,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子衿,带上那宫女,我们也回宫吧。”
“是。”
回到念云宫,我轻抚着断掉的焦尾琴,怜惜道:“多漂亮的琴啊,可惜了……”
“启禀公主,奴婢听说王爷素来喜欢摆弄这些琴啊笛啊的,公主何不让王爷看看?”
我接过子衿手中的茶杯,回忆了一下‘王爷’这号人。
“哦,皇叔啊……”
子衿口中的王爷正是我的皇叔,我父皇的嫡亲弟弟——肃亲王。
我这位皇叔当年帮助父皇一路过关斩将,得到皇位。之后功成身退,天天宅在王府,摆弄些丝竹管弦之物。
“倒是,明日问过父皇,我们出宫去拜访皇叔吧!”
“是。奴婢还有一事要想公主禀报。”
“你说。”我拨了拨茶叶。
“那个宫女已经安顿好了,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嗯,给她寻个医女,好生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
“公主?公主不打算惩罚她吗?”
我盖上杯盖,好笑的问道:“我不是已经给过她板子了吗?那几板子算个教训。”
“那公主为何要把她带回念云宫呢?”子衿不解道。
“皇后因为她在我面前吃瘪,若是让她跟皇后回去了,你说皇后会怎么对她?”
“自然是……”子衿恍然大悟道:“哦!奴婢明白了!公主原来是想救她!公主真善良!”
‘噗!’我一口茶叶差点没喷出来。
“这就叫善良?你对善良的定义也太广泛了吧。”
子衿连忙找手帕帮我擦拭。
我教育她道:“在宫里说人善良?你这不是骂人吗。”
“这不叫善良,顶多算良心未泯。”我望向窗前的海棠,继续说道:“这宫里最没用的就是善良……”
这话是说给子衿听的,亦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子衿受教了,那奴婢去宣医女了?”
“慢着,”我拨弄着红艳的海棠花,叮嘱道:“多看着点那个宫女。这要是皇后的苦肉计反间计什么的,本宫可受不起。”
“奴婢省得了。”
第二日一早,子衿为我换上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外套一件丝绸罩衣。
兴高采烈的出了宫门,向肃王府赶去。
坐在马车上的我兴奋地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子衿说着话。
“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宫啊,没想到古代的CBD是这样的,太酷了!你看你看,还有卖糖人的呢!!”我努力的伸着脖子向窗外望去。
“公主,您小心点。”子衿努力的拉住脱缰的我。
“啧,说了多少次,在外面别叫我公主!”
“是,公…小姐,我们还是别往外望了,让人看见有损威仪啊。”
子衿苦口婆心的劝了一路,终于看见了烫金的几个大字‘敕造肃王府’。
牌匾金灿灿的闪着光,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好不气派!
坐着小轿进入肃王府的大门,十步一楼,五步一阁。
不似大门口的金碧辉煌,这里种着一片片的竹林,好不清幽。
我下了软轿,便听见一阵悠悠的丝竹声曲顺着曲水流出。
我顺着声音寻去,细细品味着这曲《胡笳十八拍》。
凄婉哀切的声音直直的透入人心,高则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
我对家乡的思念眷恋被这首曲子勾勒出来,只觉得心里酸楚,这种酸楚密密麻麻的爬上我的鼻眼中,让我几欲落泪。
我攥紧双手,艰难的忍住即将迸发的泪水。
平复了呼吸,我拨开挡眼的竹叶,探寻着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面容清俊的白衣男子斜倚在水榭的柱子上,吹着胡笳,发丝散乱着,随风飘扬,潇洒自在……
男子并没有感觉我的到来,自顾的吹着胡笳,遗世独立……
“公……”身后跟着的太监刚要通报,便被我抬手制止。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我默默念叨着。
那男子气度不凡,到着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不过我也并未多停留,听完了一曲《胡笳十八拍》便让人领着我去寻皇叔了。凭他是谁,与我何干。这是我穿越以来得出的《后宫生存法则》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