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阁分为两层,一层陈列着各色的精美布料与成衣。
二层是一间间紧闭着的包间,大概是专供那些夫人千金试选成衣用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这老板倒是个有才情的。”
我正赞赏这店名呢,只听见‘噗嗤’一声。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缕金挑线纱裙的半老徐娘,那人生了一张和气的圆脸儿,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她打着丝绸团扇,声音沉稳,让人觉得亲近无比。
“小姐真会打趣儿,我不过是觉得金缕贵气,胡乱起个名字,倒是空受了小姐的谬赞了。”
“呃,您是…金大娘?”我打量着这位妇人。
好福气的长相!可惜落得个丈夫早殇,儿子生死未卜……
“正是,看小姐打扮贵气,可是来参加我这花样比赛的?”金大娘慈眉善目的看着我。
“是啊,只是不知在哪里报名?”
金大娘摇了摇扇子,笑呵呵的说道:“嗨,哪讲那么多规矩,都是底下人想的什么登记报名,我这是成衣坊,又不是征兵处。”
听到这形容我轻笑一声:“大娘好风趣。若不报名大娘怎么记得我呢?”
“漂亮小姑娘,大娘一记一个准,去找张桌案画图吧。末了在图下写上,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交到那边的青衣丫鬟那便可。”
“多谢大娘指点,我这便去了。”我冲金大娘点头笑了笑。
“这金缕阁还真抢手啊,好容易找到个空桌。”我吹了吹桌上的土。
子衿拿袖子掸去灰尘,小声对我说道:“这花样…公主会画吗?奴婢看这次比赛高手众多……”
我轻敲了一下子衿的脑袋,笑着说道:“小丫头,又小看你家公主。看好吧!”开玩笑,好歹我也比这些老古董多了几千年的智商呢!
抬起毛笔,我思考了半天,画些什么呢?
一定要出其不意,却能被古人接受的……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跃然于纸上。
“小姐,这是什么花啊…真美……”
“这叫曼珠沙华,是彼岸花的变种。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奴婢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我摆了摆手:“这花出生在东南亚附近,你当然没见过。”
“东南亚?”
“呃…子衿啊,关于这花还有个传说,你要不要听?”我心虚的转移话题。
“当然!”
小丫头,真好哄!
“咳咳!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涂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花妖和叶妖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而叶子只在花谢时才出现。花妖和叶妖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在一年的七月,曼珠沙华偷偷的违背了天帝的规定见了面。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鲜红如血。天帝怪罪了下来,把曼珠沙华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从此,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开放在天国的花。它也是唯一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次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彼岸花花开彼岸,通向幽冥之狱。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曼珠沙华,而它就是两个人的眼泪结成的,并且,要其中一个人所有的血液染红的那朵曼珠沙华。”
“呜呜呜……”
我回头一看,子衿竟抹起了眼泪。
我连忙拿手帕帮她拭泪:“不就是个故事吗?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好子衿,快别哭了。”
那时的我万万想不到,曼珠沙华的故事竟是我和那人的写照。
每次发誓再也不分开,却终是迫不得已的陷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在层层纱幔之后,一个紫衣男子摩挲着手指,薄唇轻启,道:“曼珠沙华……呵,有意思。元烈,去查查那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