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月日,娄家家里面来了一个贵客。因为娄家儿子被一剪没的事情一直抓不到凶手,所以锦衣卫的大人物,少总司,之一,来到了他们家!
这可是一件大事!娄家好吃的好喝的给他伺候好了,生怕这位少总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伺候他的人都是娄家精挑细选,伺候娄母的细心外套,年轻漂亮,懂得察言观色。
念秋在仔细琢磨昨天花雪师妹跟他说的话,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不就是请自己住娄家,然后必要的时候出手一下,等她信号一来就走?这事儿多简单。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嗨呀,花雪师妹那么天真善良温婉可人漂亮贤惠,怎么可能会忽悠自己呢?
话说那个花一剪当真可恶,把别人娄家小子断子绝孙了,不知道现在躲在哪儿呢!哼,他可是超级有正义感的锦衣卫少总司,怎么可以放过这种坏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坏蛋总有一天会落到他手里!
但是一想到花一剪的名号,念秋只觉得某处一凉,落到他手里?想想还是算了……
花雪蒙着面,探听坊间的消息,可是这一听她就听到了无数个神乎其神的故事……
劫富济贫花一剪,剪人不眨眼,这些年有许多男人都被她给一剪没,可谓是魔焰滔天,凶名赫赫!
花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这事儿,我干过吗?
不过花雪勉强记住了自己来的目的,她开始在坊间说,娄家请来了锦衣卫的少总司坐镇,不抓住这个花一剪,少总司就不走了!因为锦衣卫办事不力,少总司决定补偿一下娄家。
这事儿吧,说起来合情合理,还为锦衣卫长脸,可是捧杀娄家的意味十足。
接下来,就是去找几个人了。
小晨坐在酒楼屋顶,旁边,穆灵儿在抚琴。小晨问过她,为什么随身携带这个琴,穆灵儿回答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物件。小晨又问她,若你亲生父母过来与你相认,你会如何做?穆灵儿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知道。
小晨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能梦到我父母……我好累。”
穆灵儿小声说:“陈姐姐,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放松一下,然后继续。每次我弹琴累了都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为什么要继续呢?”
“因为……不继续,就没有人给你银子啊。”
小晨从袖中掏出银子,扔给穆灵儿,然后抓住穆灵儿跳下去,轻飘飘落了地。不管四周人是什么目光,她自顾自走在前面,穆灵儿快步跟上。小晨头也不回,说:“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些银子,你来打理我的生活起居。你继续弹琴也好,不弹也好,银子都会给你。对了,你会不会做菜?”
“啊?我,我不会。”
小晨一愣,然后突然笑了:“原来你不会做菜啊,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穆灵儿瑟瑟发抖,这个仙女姐姐,脑子好像不太正常的亚子……
小晨路过了章府,在外面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进去。可是一回头,章家家主章金来就站在旁边,看着小晨。或者说,看着小晨旁边那个女孩儿。
小晨低着头想走,章金来叫住小晨,小晨乖乖站住,眼眶红红的。
章金来走到她面前,想说什么,却先叹了一口气。小晨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她说:“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她,是我不好……”
“不怪你。”章金来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小晨,小晨接过来,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迹。
父亲大人亲启。
阿言的信。
“她喜欢你,认定你是我章家的媳妇儿,我也认。你身边的小孩,很像她,我想多看看。”章金来说。小晨拍了拍穆灵儿的头,穆灵儿走出去,看着正在流泪的富态老人,又看了看哭的像个泪人的仙女姐姐,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没有不舒服。若不是自己长得像老人逝去的女儿,自己的命运,一辈子就是在戏楼抚琴,为生计奔波,如今,尽管自己是个替代品,但是她觉得很幸运。
不敢奢求什么其他。
章金来揉了揉穆灵儿的头发,问小晨:“她叫什么名字?”“我叫穆灵儿。”穆灵儿开口,抬着头,盯着这个富态老人看。章金来深深看了她几眼,转身进了门。在仆人关上门前,他忽然回头对小晨说:“你走吧,城东的仙人居,是我给你留的嫁妆。”然后门合上了。
里面传来骂人的声音。
仙人居,章家花了数千两白银(一两白银约合软妹币两百元,一个银锭有十两)修建的客栈,房间、环境都是顶级,幽静且巨大,平日里收房租,每天进账大约是三十到五十银子,而仙人居的饭点,一天能有数百两银子进账。
主要还是因为幽静,修建在湖边,是一个雅致之所,消费高,人少。每日除开花销,纯进账好歹也有二百两银子。
小晨到了仙人居,这里是管家在帮衬着,管家是认得小晨的,带着她去了一个房间。
这里保存着原来的样子。
这里是阿言小时候的房间。每一段日子,都有人来这里打扫。
阿言身上的香味,是她自己调制的香囊。在房间里,这股味道又来了。
香囊怎么做,小晨也会,可是她不曾做过。她自然不知道,她闻到这股香味之后,那种思念的感觉,如同蚁噬,如同针扎。
小晨定居在了仙人居,这一下,仙人居就真正成为仙人居所。
看到小晨走进了仙人居,花雪便退进街角的黑暗中去。
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月。章城有很多的才子,也有很多的农夫,才子们自然有有很多形容五月的词句,可农夫们没有闲情逸致去听才子们吟诗作对,田间的草,湖中的鱼,山中的药,在那些读书人眼里只不过的五月的青色,水中一抹红,采药人脸上的笑。
不值一提。
章城六月和十二月都会由城主家主办一个读书人的诗会,这从几百年前就开始的习惯,渐渐地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五月初,城中富商会主动竞拍举办地址,自觉承担举办诗会要用到的各种银钱,因为文人们的开销着实不小,那些寒门仕子,如果适当帮扶一下,也许后来发迹了,也会记得自己一份好。这是一种投资,届时富商们闺阁中的姑娘也会出去玩,在这诗会上听才子们唱诗,与姐妹们赏花。
当然了,世界上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寒门仕子与贵族小姐相恋的故事,因为二者处在不同的身份高度,所看、所想,都不一样。如今,但凡有一些家底,家中女儿都会被送去读圣贤书。只要自己女儿有了见地,读了圣贤书,穷酸小子自然很难入她法眼。若真有被贵家小姐看对眼的穷酸秀才,那这小子若真的是有大才,做家长的也不会刻意反对。
没必要反对啊!
这一次的诗会,娄家开了口,其他几个商贾之家就自己闭上了嘴,而章城首富家的章家,更是称病在家直接不来,其他几个家族有心插手,也力不从心。
那就从心吧,干嘛要惹如今的娄家?锦衣卫少总司在他们家待着,听说那个少总司还看上了娄家一个姑娘,娄家怕是从此攀上了高枝,一跃成为这章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时机快到了。花雪躲在黑暗中已经许久,她在等待着黎明到来。
花家的仇,不能不报。花母的忌日,就在五月十五。
五月十三,娄家开始动工。此次诗会选在了花家附近的一个繁华街道,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酒楼,娄外楼,取自“山外青山楼外楼”之意。远道而来的仕子,娄家业安排了数个酒楼,持请帖可在酒楼中暂住一晚,之后所有花销皆是七折。这是惯例。
五月十四,念秋收到信息,有魔修现身。
当日晚,他离开娄府,并召集附近的锦衣卫前来。
五月十五,花雪现身娄府,点破娄母魔修的身份,与其交手,娄母重伤,花雪遭到众人追捕,花雪逃离。甩开追兵后躲入仙人居。
小晨看着闷闷不乐的花雪,只觉得好笑:“你凭什么觉得,娄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一次是你棋差一招。”“可是,可是为什么啊?”花雪锤地板,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穆灵儿想,就是传闻中那位花一剪?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爱。
小晨站起来,走到花雪头边蹲下,花雪看着这个倒过来的圆脸,伸手捏住小晨的脸,嘻嘻笑一下,然后就想翻身而起开溜,小晨双手撑在地上,俯身给了花雪一记头槌,花雪嗷呜一下,捂着头躺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几天没收拾,胆子肥了啊!”小晨搓手,咬牙切齿,“又捏我的脸啊,叫你捏我的脸!”花雪的脸被各种拉长,被狂揉,花雪也不是只会被动,她伸手戳小晨的痒痒,结果戳到了灵气聚集起来的防护结界。
!!!你耍赖!
小晨是不会被同一招打倒两次的!想不到吧,老娘我早有准备!
穆灵儿目不斜视,自顾自抚琴,这两个仙女姐姐玩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女孩儿的把戏,她们能玩一整天。
还有五个月才十四岁的穆灵儿,对这两个不知道几岁的老仙女,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哎,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