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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九岁

徐清清再回来到时候已经上课了,她急吼吼地跑进教室,坐到南昔身边,给了她一个激动的眼神。

南昔心领神会,递给徐清清一张粉色草莓印花的便签纸。老师已经在教室里了,班主任的课不敢讲话,同桌之间传个纸条还是可以的。

“我一跟老师说我们班一个会跳拉丁的可爱女生要参加,她马上答应了。”

“说重点呀。”

“啦啦队今天开始第三节晚自习在舞蹈室排练。然后你下课去找童老师领队服。”

“你直接帮我拿回来不就是啦。”

“哎呀你自己去试一下嘛,万一尺码不合适呢。”

“欧克克,上课上课”

南昔抬头看着班主任讲着之乎者也,徐清清则悄悄打起瞌睡。

没等徐清清把一个美梦做完下课铃就想起来,她一个激灵马上清醒,等班主任消失在走廊就拉起南昔狂奔。嘿嘿嘿真是迫不及待看南昔穿露脐装呢!

徐清清拉着南昔的手腕在走廊和教学楼之间快速穿梭,南昔气喘吁吁地跟着,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徐清清的速度快到她不拼命迈着两条小细腿就会被拖行。

就像车速快了容易出车祸一样,跑的太快容易出人祸。

南昔边跑边喘着气,“请…清清你慢点呀…”她已经跑到神志不清了,本来就是个小近视,戴了隐形眼镜也看不太清楚。

徐清清不理南昔的哀求,心里只有南昔不盈一握的小腰,冲冲冲…

“清清你慢点,前面有人啊…”南昔累到声音更小,几乎是低声的娇叹。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偏长的头发和简单的白衬衫,有点眼熟。

她却已没精力思考那个眼熟的身影是谁,只默默祈祷徐清清可以看到他并及时避开。可她实在是低估了一个体育健将全力冲刺时的全神贯注,徐清清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前冲着。

越来越近了…那张美到雄雌莫辨的脸,那双温柔的眸子,是柏泉!完蛋了!南昔吓得把自己拼命往边上缩,马上停下脚步,不管自己会不会摔倒,只想把速度马上降下来不要伤到柏泉,可还是抵挡不住惯性,直直地向柏泉冲过去。

南昔下意识微微耸肩把自己缩到最小,紧张地抿起嘴,又像鸵鸟一样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过了几秒,预料中的撞击没有到来,只有另一个男生惊吓的声音,南昔睁开眼睛发现柏泉已经不在前面,惊讶地回头一看,刚好对上柏泉清澈的双眼。她因为远动疯狂跳动的心脏又快了一点,马上回头。

跟做梦一样…她再想回头确认时已经被徐清清拉着跑到很远。

真的不行了…要死了…“清清!”南昔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啊?咋了?”徐清清一脸懵地回头,终于停下体考满分的腿。

“呼~差点死在路上啦,清清你差一点点就失去我了耶。”南昔马上挣脱开清清的手,撑着边上的墙壁慢慢蹲下。不行,头好晕,心跳好快,感觉哪哪都不好了。

“哦吼对不起啦,忘记你跑步会死,太激动了。”

“我刚刚差点撞到柏泉学长耶…”

“是吗?我没注意看吼吼吼,好像是有几个男的,里面有柏泉?”

“你…”还没等南昔喘着气把一句话说完,上课铃已经响彻整个校园。南昔简直要哭出来,跑得那么辛苦还是没有用,艺术楼离教学楼那么远。第一次觉得学校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怎么就上课了。”

“那我们回去吧…”南昔喘着气小小声说。

“我回去就行了,你不用回去。”

“为什么昂。”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呢?

“这节体育课你忘了?我已经帮你跟体育老师请过假啦,你赶紧去找童老师,快快快!这节课就去试衣服然后排练!”徐清清不给南昔思考的机会,边说边往回跑,等她说完已经跑到南昔飞起来也追不上的距离。

呜呜呜南昔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蹲在墙角抱住自己,既然有一整节课的时间还要跑那么辛苦啊,简直想原地爆哭。

趁着休息,南昔把头埋进手臂里,回想刚刚那双依然温柔的眼神。他们曾经那么近地细细望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美好的像梦,现在终于是要醒了嘛。

南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童老师挪去。啊,好累啊,但是还是要去。

南昔顶着烈日一步步挪动着,时不时伸出小手擦拭额头的薄汗。此时此刻燥热却不止她一个。

即使南昔已经在他眼前跑远,柏泉却还是直直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静静的站默着。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对南昔的每次疏远,每次视而不见都用掉他很多勇气。他躲不掉每次看见她时心脏多一次跳动,躲不掉目光被她吸引,明明悸动的感觉那么明显,却始终不敢深思自己的感情,他多怕一时的冲动伤害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孩。他以为他足够冷静,足够无情,就可以避免强烈的罪恶感。

他也知道自己条件还算可以,从懂事开始就有好多好多异性示好,他从来不为所动,也对男女之情没有心情。或许曾经也为哪个长发飘飘的女同桌心动,却一直保持绝对理智。他不觉得年少的喜欢足够成熟,他害怕自己以为的深爱只是新鲜感作祟,可他怎么可以因为一时冲动伤害别人。

他在害怕,自己无法担负起恋爱的承诺…

如果把一切深思,他能够把一切处理好。可是从他被奶昔吸引开始,从他情不自禁向她靠近开始,注定一切无法再控制。

他轻轻闭上眼睛回味方才的遇见,他还是能在第一眼把她认出来。她因为运动微张的小嘴,带着些许迷离和无辜的眼神,额头的细汗将软软的发丝浸染,黑色短裙随着跑动而飞舞,他第一次那么深刻地体会到阳光可以让人那么燥热…当亲眼看见让自己意乱情迷的小人飞奔过来,他多想像第一次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或像第二次一样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可是懦弱让他侧身避开。他的机智在南昔每一个眼神里瓦解,他开始害怕自己变得自私,为了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感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他深感自己无能幼稚,所以更不能去影响应该女孩的前程似锦。他连自己的未来都在迷茫,怎么去对另一个人承诺。

“小泉?”

“嗯?”思绪被拉回现实

“刚刚那个是上次扑进你怀里的那个?”

“何止啊,记不记得小泉上次扶一个摔跤的女生,也是她。”

“高一一班的叶南昔。”

“你们怎么知道,我跟小泉这么铁他都没跟我说。”

“切切切,玩自己打听的。小泉草稿本上全是她的名字。”

“哦哟,原来泉哥好萝莉这一口。”

“哈哈哈哈,难怪之前长腿美女告白不为所动呢。”

“咦,泉哥你不厚道,认识这么久了都不介绍给哥们认识”说着锤了一下柏泉胸口。

柏泉轻叹一口气,没有心情理会几人的玩笑,回头深深望着南昔远去的路,“我跟她没有其他关系…”

身边几人不再说话,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几人面面相觑,只好干笑几声:“哈哈哈,哎上课了上课了,虽然是体育课也要准时到不是。”

“对对对,我们泉哥好学生可不能迟到。”

“今天是两千米还是蛙跳。”

“谁知道,反正都要命……”

“那不,上次…”

柏泉静静听着几人扯皮,脑子里却是南昔弯弯的眉眼和甜甜的笑容,和每一次看见自己躲避是藏不住的失落。刚刚她的眼睛湿湿红红的,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不敢相信南昔流眼泪的画面,他好想把她抱进怀里哄着…

“我们逃课吧。”

几人闻声一脸错愕地看着柏泉“干嘛了?”

“我想去找她,我想见她。”柏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坚定过。

其他人没有说话,此刻柏泉坚定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几个大男孩相视一笑,“三,二,一!”

他们朝着高一教学楼狂奔着,十一月微凉的风在身旁刮过,他们逆着光狂奔。没有人考虑后果也没有人停下,他们不知道让他们一往无前是十九岁的热血还是初恋的懵懂,只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在很多年以后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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