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皓顺着这个声音看去,刚好看到那张法官一样冰冷的脸时,不禁笑着摇起头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梁皓也不去洗手间了,笑着走了过去,打招呼道:“真巧啊,紫律师。”
紫衣看起来情绪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见到梁皓的态度,也算不上好。她转过身,看着梁皓,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走到哪都会撞到你?”
“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梁皓说着,大喇喇地坐到了紫衣的对面:“我看你挺烦的样子,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帮人解决烦恼可是一流的。”
“你以为你行吗?”紫衣轻视地笑了笑:“你不给我制造麻烦就不错了!”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行更何况,算上这一次,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好像我还没给你制造过什么麻烦!”
紫衣扫量着梁皓,微微点了点头:“那好,我现在正好有一个法律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请讲。”
“有一个香港人,为了得到一份承建合同,派一个心腹去贿赂一名香港主管这个承建合同的官员。因为这位官员在这件事情之前,已经有几宗贿赂案嫌疑,所以ICAC已经对他实施监控。因此,他们两人在酒店中的这宗交易的全程,全都被拍了下来。整段视频堪称DVD画质、环绕立体音,效果好到可以直接拿到电视台做案件范例播放。而最要命的是,在交易完成之后,这位心腹还打了一个电话,虽然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搞定了’,但廉署已经查到这个电话正是打到这个香港人的家里。”紫衣拍了拍手,身子靠后,盯着梁皓,一脸等着看笑话的样子:“案件就是这样了,说说你的高见,这宗案件你说该怎么打?”
“很显然,贿赂案的受益人是这个香港人,直接行使贿赂行为的是他的心腹。行使人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人就在香港人的家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梁皓耸耸肩膀,随后问道:“我很想知道,这个香港人是你的客户吗?”
“你已经知道嵇大少的并购计划了,这个香港人正是其中要收购一家公司的重要股东。我们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他就没有办法执行他对我们的承诺了。所以嵇大少让我帮忙解决这个麻烦,以保证收购案的继续进行。”
梁皓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上心,我以为你闲到有时间兼职呢!”
“不要打岔,说正事吧!你不是说你有高见吗,说出来听听!”紫衣说着,摆出一副咄咄BI人的架势。
梁皓对法律素来都有研究,尽管法律在这个国家是最没用的一样东西,不过梁皓始终认为精通法律还是会对自己有极大帮助的。就在这几句谈笑之间,梁皓已经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不过梁皓不想随便说出来,不然岂是不白白便宜了紫衣,而好人好事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做的:“紫律师好像认为我一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紫衣并不回答,只是卷起嘴角,轻视地一笑。
梁皓一本正经的问道:“如果我刚刚好,就那么凑巧的,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我?”
紫衣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你想要什么都行。”
“这可是你的说的。”梁皓说着,坏笑了两声,随后指了指紫衣的胸膛:“我要你身上穿的这套,包括和胸罩!”
“啊?”
“一旦我说出正确的解决办法,希望你马上去洗手间脱给我。”梁皓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流氓。
“流氓。”紫衣难得地与梁皓意见一致,不过她骂过之后,并没有起身就走,而是冷冷地扫了梁皓一眼,:“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把我给你!”
“去死吧!”
“那就这样吧我任你处置!”
紫衣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梁皓见紫衣竟然上套,心中不由得一喜,虽然这种明抢人家裤的做法,说起来实在是有点下流,不过偶尔为之还真是满刺激的。想到这里,梁皓深吸一口气,说道:“很明显,这个案子唯一可以打的地方,就在香港人的家中!”
“嗯?”
“那个贿赂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这番话让紫衣眼中微微一亮:“除了他本人,就只有他的妻子。”
“这不解决了,香港人固然是这份承建合同的受益人,但他妻子难道就不是了吗?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你是说让他妻子顶罪?”紫衣一摊双手,颇有些失望的说:“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不傻。可是,我告诉你,这个想法我早就提过了,绝对行不通,因为这个香港人很爱他的妻子。”
“这么说,这个香港人倒还有几分人性,嗯,值得帮”梁皓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紫衣:“不过,紫衣律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他妻子去顶罪了。”
“不顶罪,又怎么洗脱嫌疑?”
“我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要洗脱这个香港人的嫌疑了?”梁皓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难道,在香港法律环境下,必须彻底洗脱一个人的犯罪嫌疑,才能把他脱罪吗?”
如果是常人,听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梁皓有病。但紫衣是聪明人,而且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律师,所以刚一听到这里,神色就有些异样,很显然是在动脑筋。
“好了,不要想那么辛苦了,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梁皓笑着凑上前,低声提醒道:“密室杀人案,你应该听过吧?”
“当然。”紫衣点点头:“这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在一个密封的房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杀死,地上有凶器,但是指纹已经被抹去。可以肯定房子里一定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他们两人中,如果有任何一人认罪,或者指证对方是杀人凶手,那就可以定其中一人的罪,而另外一人得以释放。但是这两个人最后都采取同一个态度,那就是既不认罪,也不指证对方是凶手。所以,最后就算法官明知道其中有一个人一定是凶手,还是不得不把这两个人都无罪释放”
梁皓笑着补充道:“而香港法律的精神,与这个案例中的法官精神是一致的,那就是宁愿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这个香港人和他的妻子重演一次密室杀人案?”紫衣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接着分析道:“这样即使廉政公署明知道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人是贿赂案的主使人,但是却无法成功起诉他们中任何一人!”紫衣说到这里,有些欣喜又有些佩服地望着梁皓,摇头说道:“嵇大少果然就是嵇大少,连他身边的人都非同反响,梁先生,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想夸我就直接夸,没必要把嵇绍辉也带上……”梁皓说着,心中感叹:“你以为嵇绍辉的朋友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不是我梁皓有两下子,怎可能和他称兄道弟!”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梁先生确实不是俗物!”
“说了这么半天你才明白,亏得嵇绍辉还向我说你多了不起。照我看,你这了不起也有限得很,没事还是多跟着前辈学学吧,年轻人。”
只要一看到紫衣那法官脸,是个人都能明白,此人傲得很。而她之所以这么傲,除了自身美貌以外,就是她在法律上的专业知识了。而梁皓偏偏就在她最自负的地方狠狠地敲了一下,所以现在她就算心里有千般傲气,也使不出来了,只能端着杯酒低头猛喝,用来解气。
事情还没完,精彩的还在后面,梁皓等到她把一杯酒都喝完,慢悠悠的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可千万别喝醉了。”
紫衣大概是被梁皓刺激得实在是深了,也顾不得梁皓刚刚帮过自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我醉不醉关你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梁皓笑着摇了摇头:“你身上可穿着我的东西,要是万一你喝醉了,赖起帐来,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梁皓的心思大多都只是逗紫衣玩玩,并没想过真要抢。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紫衣听完梁皓的这话,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进洗手间。约莫三五分钟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一团光滑温热的布片扔到梁皓怀里,然后在桌上丢下几百块,扭头就走。
梁皓赶紧起身去追,但紫衣步子实在是太快,追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上车了。这时候,梁皓就不敢再追上去了,万一她发起神经来,很难说是不是会直接开车撞过来。于是梁皓也只能看着她绝尘而去的红色汽车,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她今天穿的是长裤。”
梁皓刚刚感叹完,一转身,正看到笑吟吟的夏婧:“怪不得半天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马桶给冲到异世界去了。原来,不是掉进马桶,是掉到美女怀里去了。”
梁皓笑着摊开手,仰头叹息:“没办法,走到哪都被以美女为先导的人民群众热烈爱戴,唉,其实我也满烦恼的。”
梁皓争厚颜无耻的说着,夏婧的目光却定在了梁皓的右手上。她眉头微皱了一下,踏前一步,伸手将梁皓手上紫衣的裤取了过去,看仔细了之后,用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异眼光注视着梁皓。
梁皓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早就跟她说了,用裤做定情信物实在是有点奇怪。”
话音刚落地,夏婧狠狠地锤了梁皓一下:“靠!”
梁皓摸着生疼的肩头,好心劝谏道:“身为美女,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有事没事就爆粗口,很影响你的完美形象的,夏婧小姐。”
“得了吧你,跟你这种流氓装什么斯文。”夏婧没好气地瞪了梁皓一眼:“你已经有好几个女朋友,老娘现在还身怀六甲,你竟然好意思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梁皓与夏婧之间已经形成默契,那就是梁皓确保夏婧在家里的地位,而夏婧不干涉梁皓与其他女人的事情。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夏婧虽然搞出了一点事端,却从没有真正对梁皓的其他女人做出什么敌对举动。
这也就是为什么梁皓会很大方的和夏婧开起这些玩笑,但是听到夏婧这句话,梁皓才意识到,夏婧并非是真的不在乎。
“这个”梁皓愁眉苦脸的解释道:“女人嘛就像钞票一样,总是多多益善!”
“你真这么想?”
“当然,你看,你老公我身边美女环绕,在你来说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如果我是没有美女问津的贫瘠土地,别人会认为你是为了慈善事业才跟了我的!”梁皓说着,一把把紫衣的裤抢了过来,在手里扬了扬。
夏婧又瞥了一眼那,阴阳怪气的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从人家那里流氓到这些东西的?”
“夏婧同学,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用用你的脑子。”梁皓唯恐夏婧抢回去,不由自主地将紫衣的攥紧了:“你觉得这种东西是可以流氓得到的吗?”
“呃好像真的有点难度。”
“这就对了,这明明是美女心甘情愿送给我的。”
“那她为什么刚才气呼呼地跑掉了?”
梁皓瞪了夏婧一眼:“害羞嘛,难道你把裤送给我,还能大喇喇地站在我面前,装着一点事都没有?”
夏婧被梁皓唬得愣了起来,看到她发楞的样子,梁皓实在憋不住,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