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中元节节没有在雪域宫流传,北冥雪月知道这个节日,还是她无意间听未婚夫说的。
原本前天她们就想离开这里,可是听说这几日就会有中元节,十分热闹。素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的两人,左右考虑之下,还是决定过完节再走。
这一等到还很满意,吃的也吃了,玩的也玩了。临了了,她们被街头的小贩唬弄着,一人买盏荷花灯。
她们只觉得好看,拿了许久,才发现这灯是要放到河里的。再仔细的听,路人的意思是这灯可以许愿,能实现心中所想。
两人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到河边,她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各种美景,无数盏河灯,摇摇曳曳漂在水面上,映在水里,整个水面透着火红的光。这能让人一下子就想到浩瀚的星空,嗯,虽然她们也没见过几次星空。
她们学着旁边的人,随便许了个愿,还有些舍不得的把河灯放了。
两人向旁边的酒家讨了两坛酒,走出了人群,寻了处安静的地方,爬到树上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灌。
在雪域宫里管得严,平日里都是躲着喝的,哪有今天喝的那般畅快。
“这节也过了,玩也玩够了,公主,你打算去哪里?”北冥雪翎问。
去哪?北冥雪月心中莫名心酸,她灌了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到。事实上她曾觉得自己只是打着与宗家兄弟之约,用这个理由出来玩的。
可是她看到了宗轩枭,知道了他这些年来的经历。她才突然发现,如果不是宗家两兄弟,她可能连出来的想法都不会出现。
宗轩枭的事这些天,一直像一层压抑的雾,围绕着她,斩不断,挥不去。
“你这些天心情不好?”北冥雪翎有些担心。
北冥雪月低头良久,她的脑海里呈现着两件事,回去,和留下。
十六岁生辰都过完了,离她的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回去,她就要红装待嫁。她在问自己,她是真的舍得放弃去找宗孓侃吗,虽说宗轩枭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十年之约依旧在,还有一个人她没有见到。
“翎儿。”
“嗯,怎么了。”
“你想留下来吗?雪鸢姐姐说不定还活着,你…想不想继续找她?”
“你想继续留在外面!”北冥雪翎抱着酒坛偏头问。
“晏告诉我,神魔两族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战争,有一个人凭空消失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宗孓侃!”北冥雪月叹出一口气来。
“驸马?原来你早就知道,和你有约的两人,出了事!”北冥雪翎有些不可思议。
“宴说十年未见,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北冥雪翎明白了,哪怪当北冥雪月知道宗轩枭忘了她时,她只是难过,并不惊讶。还能冷静面对,是因为她早就让自己有人最坏的心里准备。
“根据驸马的说法,一个人凭空消失这么大的事,神族不可能不会没有去找过。十年了,他们都没有找到,我们怎么可能找到?”北冥雪翎觉得这太夸夸其谈。
北冥雪月取下腰间的天使坠,定神的看着它,她握住天使坠的手微微散出了些灵力。
那块平日暗沉的天使坠,现在在灵力的作用下,开始放光了。
“果然!”北冥雪月高兴一笑。
“这是怎么了?”北冥雪翎是雪域宫鬼差,却正事不做,整日里和公主一起游手好闲。所以这天使坠,她看多了,却不知道它还能遇灵力就会产生共鸣。
“果然没错。”
“什么?”
“我愁找不到孓侃哥哥和轩枭的时候,晏告诉我的,他说这样就能找到其他的天使坠了,也就是说我能找到孓侃哥哥的所在之地。”北冥雪月兴奋不已的说。
“这驸马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啊,不怕你出来就不想回去了。”
北冥雪月也问过这类的问题,东方晏是这么回答的:知道你不去赴约心里定是会不安的,可是我又怕你出去的久了,我会想你。那到还不如我告诉你,能快些找到他们的方法,你也好早些回来。
北冥雪月甜甜笑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事情。”
……
红衣女跟着老先生又回到了茶楼,她好奇的坐着椅子上等着,老先生从楼上拿出一幅画,小心翼翼的打开。
画中是一位拿着剑的翩翩公子,红衣女不解的看着老先生问:“此人是谁?”
“姑娘不认识?”老先生同样不解,他将画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扫着灰尘:“这位就是沐池城,神族七使之一,姑娘不是说认识他吗?”
红衣女抖了一下,眼泪哗啦掉下来,她道:“认识亦不认识,老身记竟然不得他们的模样了!”
“姑娘?”
老先生活久了自然是聪明,看到如此情形便是知道这姑娘心里苦,她所发生的事是自己无法体会的,所以将画卷了起来。
他说:“老夫看得出姑娘需要这幅画,今日就送与姑娘,望姑娘日后得空了常过来看看我就好。”
“多谢!”红衣女接过画,宝贝的抱在怀里,问:“你是如何得到的这幅画?”
“老夫不才,这幅画是我画的!”老先生略有骄傲。
“你画的?”
“这是三十八年前的事了,我原本是萧关的人,那年萧关遭难,是沐先生救了我。唉,整个萧关,就我一人侥幸活了下来,我画了像想找到救命恩人,日后报恩。”老先生感慨的说。
红衣女问准备:“你的恩可报了?”
“嗨,没有,人家是什么人,哪需要我报恩啊,我后来都没有见过他了?”老先生几分不好意思,几分骄傲。
红衣女轻笑一声,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再显笑容,她深深鞠躬以示谢意,说:“多谢,这幅画老身很喜欢。”
他们聊了许久的往事,直到黄昏红衣女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回赠了一把剑给老先生。
“玄昙剑!”老先生有些激动,迟迟不敢接。
“老身觉着与你有缘,就把它送你了,日后再回来看你。”红衣女又把剑往他面前凑近一分。
老先生双手颤抖的接过剑,他第一次见这把剑的时候才十四岁,如今竟有人把剑赠于他,心情自然无法平复。
红衣女道了别离开了,光阴拉长了她的背影。
没错,当年沐池城萧关一行,那个地方的确热闹的很!
……
去往萧关的这条路上,这几日热闹得很,大概这几天萧关是要炸锅了吧。
这不,昝临在前面,后面跟着宗轩枭和萇贻兰悠哉悠哉的的几人。昨晚他们是决定看完灯会,今天就赶回去的,谁知世事难料。
他们正在灯会中玩的不亦乐乎,一个小叫花子碰了碰宗轩枭,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塞给了宗轩枭一封信。
不明所以的两人走了过来“枭哥哥,刚才的那人是谁啊。”
“送信的。”宗轩枭说着拆开了信,随后他的脸色别样起来,“你们要不要看看!”
“是什么。”萇贻兰从宗轩枭的表情中接收到了,有事发生。
‘三位,本殿下遇到麻烦了,可否帮帮忙?我们萧关见!’
“这小子,放我们鸽子,现在有事了就会找我们…没门!”宗轩枭不近人情的说。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昝临负责走在前面探路,宗轩枭嘴里说着:“我就想去玩玩,如果碰得上我们就帮他一把咯。”
“枭哥哥,如果碰上的是老师不是小星我们该怎么办?”萇贻兰突然说出了一个他们都忽略了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宗轩枭停下脚步,脸部僵硬,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们意下如何?”
“你们快看…”昝临站树上朝下面喊,神色惊恐。
宗轩枭愣了一下,昝临不会唬人,那能让冰冷如他都变脸的人能是多大的事啊!
树下不明所以的两人跟着跳上了树,刷的一下,他们的脸色和昝临如出一辙。
“好家伙!”
“这是怎么回事?萧关被…被整个阵法围住了!”萇贻兰惊得说不出话。
“不是,木头,这阵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宗轩枭挣着眼睛不都敢眨。
“刚才突然出现的,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里面的灵力很奇怪。”
“这般强劲的灵力能感觉不到吗?这阵法好像在吸取灵魂,太邪乎了?”
“老师!”
萇贻兰嗖的一下向萧关冲,接着后面的两人也跟着跑。谁都想得到,这么大的阵法,就算一个人再厉害,只要在里面,不死也是伤!
他们出来前,沐池城告诉过他们,他要来萧关赴夙残遥的约。
算算时间间,沐池城是前天动身的,那他昨天就应该在到了。
那这里的动静很有可能…
他们三个连想都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