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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崩溃

第二天,克雷德来看望封麟了。一番寒暄之后,封麟开始向克雷德打听关于莱德的事。

“你说莱德啊,那家伙确实不弱,而且比我们这些同龄人要聪明的多。”克雷德说,“我在比赛的时候没有遇上他,他在跟希薇丽司战斗的时候输掉了。但是决赛八强技术得分公开的时候,他的比分却是遥遥领先第二名的。”

“就你对莱德的了解,目前协会里这些学员们对上莱德有胜的希望吗?”

“没有,绝对没有。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上莱德有胜的可能,包括希薇丽司。”克雷德摸了摸下巴说,“不过话说回来,莱德让着希薇丽司,这倒是有点可能。”

“不应该吧,这种比赛还能放水?”

“是放水没错,可是应该是莱德心甘情愿的。毕竟他们暗系魔导士魔法杀伤力很强,更何况碰上他的好朋友呢。”克雷德说,“不过,可能也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的原因,应该只是莱德不想让希薇丽司输就是了。毕竟…哎呀,还是不说了。”

“哎呀,我说老克你啊,哪有说话说一半的!快说,不然我隔着这个铁栏杆踹你!”封麟开玩笑道。

“好好,我说,我说。你可千万别踹我,我太害怕了!”克雷德也开玩笑似的回应到,二人大笑起来,克雷德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们三个原来在同一个魔法私塾听学,睡觉也是大通铺,可我就是感觉他俩怪怪的,那会小,还不是很清楚,现在长大了,越咂摸这个味是越觉得不对劲。我真不觉得那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你说说,再好的朋友吧,他也不能跟一个人似的一直不分开。”

“友情之上?”

“大概吧,可是这真的让我的世界观都崩塌了。几百年以前的科技时代大概有这种东西,听我姐姐说现在也有写那种感情的小说,可我寻思着这东西不能真有吧,我反正是不能理解。”克雷德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就我感觉来说吧,他俩里边动了感情的应该是莱德。希薇丽司的这些事纯属造谣。”

“啊,原来是这样。我了解了,谢谢你。”封麟点了点头说,“话说回来,你有见到银云吗?”

“银云?你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反正是一直没有见到他。”克雷德摇了摇头,“这样吧,我回去以后帮你打听打听。莱德那边我也给你观察观察,一个星期以后我再回来看你。”

封麟看着克雷德的双眼,微笑着。

“克雷德,你真的改变了。”

“那是当然,我这人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记住教训。虽然说这个优点是最近才发掘出来的。”克雷德也微笑回应着,他的眼神清澈,“但是咱说好啊,你回去以后,咱俩必须得切磋切磋,我就不信了,我还能破不了你的防!”

“随时奉陪!”

二人的笑声盈满了探访室。

与此同时,商业街边。

“嘿,小伙子。”买方饼的那个老人看到一位黑发青年,笑着向他摆了摆手,“要不要来吃块方饼。”

“是…是我吗?”黑发青年指了指自己,问道。

“是的。”老人笑了笑,“你应该没有吃饭吧。”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他什么都还没吃,不如说,他这一天什么都不曾想吃。

“啊,我…好吧…”方饼店里的香味引导着他,坐在了方饼店的椅子上。

老人微笑着做起方饼来。

青年很想离开,因为他的钱都已经花光了,可是方饼店却有着一种魔力将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青年看着忙碌的老人,双目有些湿润起来。

方饼做好了,老人把方饼放在青年面前请他品尝。青年尚未下口,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落。

“孩子,吃饭的时候是不应该哭的哦。”

“抱歉,是我失礼了。”青年擦了擦眼泪,咬了一口方饼。方饼的香气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他忘我地享用着方饼,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他眼中的世界似乎突然变了。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起来,然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莱德,莱德,我的心好累。”青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来,他看到了希薇丽司,希薇丽司脸色苍白,带着病态,“他们说是因为你,莱德,求求你,告诉我,这真的不是你做的…”

“啊!!!”莱德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他双手抱住头,用胳膊捂住耳朵,他满脸是汗,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真的对不起!”

“莱德,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痛恨我?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痛苦,那么,我将会消失,去一个你永远不会看到的地方,好吗?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丽司,拜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莱德哭了起来,然后他低语着,“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你喜欢封麟,他很强,人也很好,我应该知道,我比不上他。可是,我就是不服,他比我厉害也就罢了,可是我绝不让他从我身边抢走你。过去我一直在逃避,可是我现在不会了,永远不会了。丽司,不要离开我,你是我最后的光了!”

“太好了。”希薇丽司微笑着,他的身形逐渐淡去,化为光点。

莱德想要抱住他,可是怀中却是空空如也。

他回过神来了。

他敏锐的感知到有一层魔法护罩将方饼店与外界隔开。他稍作整理,站起身来,双目盯住老人,低声说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老人慈祥地看着他。

他有些慌乱起来,于是他的语气变得凶恶:“你到底是谁?”

老人只是慈祥地看着他。

这时他面前的老人忽然变成了他的样子:虽然面貌俊美,然而眼圈发乌;虽然衣着华丽,然而精神不振,然后恶狠狠地回应到:“你又到底是谁!”

莱德被吓得大叫一声,向后退去,瘫坐在地上。

“我…我是莱德…”

“不!你不是莱德!莱德才不是你!”幻象又变成了希薇丽司的样子,面容苍白,语气凶狠。

“我…我不是莱德?那我到底是谁?是谁?”莱德迷茫地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目光呆滞,他伸出手,用暗魔法能量给护罩打开一个门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淹没在了人群中。

“小伙子,你出来吧,他已经走了。”老人把护罩的门洞填补上,对着身后的墙壁说道。

一个白发青年的身形从墙壁中浮现出来,看得出,他就是银云。

“谢谢您了,老人家。”银云向着老人鞠了一躬,“有了这些证据,他们就都能平安的回来了。”

“终究还是要卷到事情里来啊。”

“抱歉了,老人家。请您原谅我的私心。”银云再向老人鞠了一躬,“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老人打开魔法护罩,银云走了出去。

老人叹了口气,收拾起店面来。

银云走入一个阴暗的角落,制造了隔音护罩与光拟态护罩,解下脖子上的项链,他将魔力输入其中,莱德在幻象中所言就轻声播放起来。

“还不够。”他这样想着。仅凭这些还不够让他们出来,他必须让莱德自己去自首。除此之外呢?他要彻底摧毁莱德!明天,对,就是明天!莱德今天已经被打垮了,连续打垮他,就能摧毁他。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十分可怕的计划,这个计划,足以毁灭一个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乃至灵魂!

理由么?很简单,莱德想摧毁封麟。那么,他就要摧毁莱德。

他找了一个巷子,布置下护罩,蜷缩成一团,在冰冷的地面上睡着了。

莱德走到家门口,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莱利打开门,看到了莱德:莱德头发披散,面容憔悴,双眼空洞,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老哥,你怎么了?哥?哥?”莱利拍了拍莱德的肩膀,十分担心地问道。

“呵呵,呵呵,哈哈…”莱德呆呆地笑着。他只是站在门口,不往屋里进。

“爸,妈,我哥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一个身穿暗系魔导士法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直接给了莱德一个耳光,把他打在了地上,“这几天就没见你着过家,习也不学了,研究也不做了,我看你快垫底儿了!”

“嘿嘿…”莱德捂着脸,看着中年男人,只是傻笑。

“哥,你没事吧。”莱利过来扶莱德。

“妹妹好,爸妈坏!嘿嘿…”莱德扑进莱利怀里,用头蹭着莱利的胳膊,只是笑着,宛若尚未开智的孩子。

“小德,你没事吧,没事吧?”男人蹲下来,担忧地问道,他伸出手,想要把莱德扶起来,谁知莱德竟紧紧抱住莱利,又一面向莱利身后躲去。

“他是坏人,让他走。”

“好好好,让他走。爸,你快去叫我妈。”莱利一边轻抚着莱德的头,一边往屋里走去。

男人抹了一下眼泪,走近屋中,痛哭起来:“完了,完了!老婆,快出来啊!小德…小德他不中用了!”

一位身穿法袍的中年女子冲出书房,走到客厅中央,却只看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

“你说啥?小德怎么了?”

“不…不中用了…”

“小德呢?”

“妈,我哥在这。”

“小德,小德,你怎么啦?”

莱德站在原地,眼神木然,一动不动。

“呀,这么大个巴掌印!谁打的!”

“是我…”男人站起身来。

啪!

男人脸上也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莱德看着捂着脸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去请医生…”男人捂着脸,向外走去。

女子想抱一抱莱德,但是莱德却一直躲着她,二人绕着莱利像在转圈圈。

“她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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