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很尽兴。
或许是因为在旅游的缘故,季菲烟比前几次放松了很多,喝了点酒,话自然也多了很多。有时候看着楚禛月不苟言笑的模样,季菲烟甚至还能揶揄他两句。
就这么笑笑闹闹的直到月亮升起来,两人才往情人谷走去。
依旧是骑的自行车。
朦胧的月光笼着大地,仿佛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薄纱。火热的彼岸花海,被月光映衬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似雾非雾,美得不似凡间。
季菲雅看着身边的楚禛月,忍不住又泪眼婆娑。
回到别墅,季菲烟跟楚禛月简单告别后,就上楼了。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季菲烟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加上酒精的作用,完全无法入眠。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楚禛月的声音,“季小姐,你睡了吗?”
季菲烟慌忙爬下床去开门,“还没呢,没这么早睡。”
“月光那么好,不如我们再去喝两杯?”楚禛月抬起手,给季菲烟看手里的酒。
看着楚禛月温暖的笑容,季菲烟几乎的下意识的回答,
“好啊。”
别墅的门前,放置了一套休闲桌椅,再往外,就是彼岸花海了。
楚禛月在椅子上坐定,给季菲烟倒满了酒,然后就默默的对着花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再也不讲话。
10月山谷,除了夜虫偶尔的鸣叫,听不到一丝声响。
季菲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楚禛月,默默的跟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她能感受到,此时的楚禛月,周身已经被悲伤包裹,那浓郁的悲伤,甚至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两个各怀心事的沉默的人,就这么一直喝着,仿佛要喝到地老天荒。
“你不是问我认不认识这山谷的主人吗?其实这山谷的主人就是我。”突然的,楚禛月打破了沉默。
季菲烟抬眼看着楚禛月,并没有接话。
“你知道彼岸花的花语吗?”楚禛月并没有理会季菲烟的反应,继续喃喃的说,“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
楚禛月抬眼看着季菲烟,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五年了啊,自从五年前她生病离开后,我就开始建造这里。我听人说,这彼岸花是连接人间与地狱的通道,于是我便在这里种下了这满山谷的花,我听说风铃能带来天堂的絮语,于是我就在这里挂满了风铃。我希望有一天,她能通过这里找到我。可是五年了,她竟然没有回应我只言片语,连梦境都不曾给我。”
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楚禛月的声音逐渐暗哑。
“你知道吗?自大学的第一天见到她,我就爱上了她。她留着两个麻花辫,怯生生的站在新生报到处,彷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仿佛一只迷路的林间小鹿。你明白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吗?就是那种“砰”的一下,仿佛电流击中心脏的感觉?我觉得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有了她,我第一次觉得自己19岁的生命有了意义。”
楚禛月慢慢的靠向季菲烟,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后来,我就拼命制造各种和她相遇的机会,终于让她看到了我。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跟她在一起,我再也不是楚氏的公子哥,我只是我。我们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上学放学,一起自习,一起打工,一起畅想未来。尽管家里反对,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在一起,我所有期待的未来里都有她,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楚禛月沉默了半响,季菲烟都以为他睡着了。
“可是就在毕业的那年,她跟我说她得了绝症,她不想拖累我。留给我一封信后,她就消失了。我找了她整整5年,却连一丝音讯都找不到。就算她真的不在人世,我也想去看看她。你说,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
楚禛月抱着季菲烟泣不成声,“婉言,婉言,你到底在哪里?你能感受得到我吗?婉言,这几年,我真的过得好辛苦,你知道吗?你看,这是我为我们建造的山谷,只属于我们的山谷,你喜欢吗?”
“可是,婉言,我太累了,我要往前走了,这个山谷,以后就不是我们的了......”
“婉言,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季菲烟紧紧的抱着楚禛月,心疼得千疮百孔。
楚禛月,我真的好羡慕她,好妒忌她,好心疼你!
怪不得你总是花名在外,怪不得情感是你的逆龄,原来所有的薄情背后,都是深情。
我好开心,好开心今晚是我陪在你的身边,是我听你泪眼诉说,知道了你心底的故事。
楚禛月,从今以后,让我爱你好么?尽管我可能不够好,配不上你,可是我真的会用尽全力,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用尽全力去爱你!
清风拂过,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曳起舞,风铃轻吟叮当。
婉言,请你祝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