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一种毒药。
无药可救。
若用之过深,则伤口有多深。
情之所物,最令人费解,神医诊脉不出,此急症为何,故称情障。
湛疏疏眼神中那稚气似乎照亮了四周,她拽着菩萨的薄纱裙,撒娇道:“菩萨,您德高望重,深得佛祖器重,疏疏只是想得知这奇文怪谈,不免为过吧!”
秋千载端庄的行礼恕罪:“菩萨莫怪,疏疏自小对外界好奇,对白素贞一事颇有见解,还望菩萨指点迷津,解我二人一时困扰,这人妖相守注定是有违天道吗!”
菩萨慈眉善目,微微一笑,说道:“非也,四海之上,八荒之中,人妖恋前无古人,素贞打破常规,本该受那天雷七七四十九道,剥夺修仙资论,只是众人见他二人伉俪情深难舍难分,盗仙草,水漫金山,得罪了众神,我便求了佛祖从轻发落,关押与雷峰塔下,不待雷峰塔倒西湖水干之时,万万不可出塔,为了许仙,她心生心魔,而收押雷峰塔只为她静心修炼无杂无念,也可修的一仙,经事之后,她执念如此,善哉善哉。”
“菩萨,我常听人间的说书,他们说情到深处,会跨越族系类别,不论天上地下,万物皆有情,即有情,何来会无杂无念一说?”湛疏疏拖住下巴,嘴巴嘟起来,仰望天空。
“若是生情,则心智成熟,若是无情,则心智软弱,你也是得道成仙,怎还不解如此道理,真是傻,师父真是白疼你了。”秋千载温柔的用小指戳戳她的额头,淡淡的笑,突然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嗯,师兄,你又说我傻,我才没有。”湛疏疏推开他的手,宠溺的笑道。
“正是,此二人前世今生缘分已定,跨越千年,爱恨交织,生生不息,着实令人叹惋。”
“秋千载斗胆问菩萨一语,缘分此物,该怎区分虚实?”秋千载话语精炼,满眼的困惑不解,怕是也有心怡之人。
非也非也,二人本无心,秋千载在天地灵气所化,孕育出一个面色红润的小仙,恰逢被三尊之一灵宝天尊拾得,念他日后会有所作为,又有仙缘天机傍身,与他有缘,就收为宫中弟子,恰逢人间秋时,为舒心万年光景,取名为秋千载,以表对他的厚望有济。虽说教他读书识字,未尝教会他情感,本想着过百年,待他修为有底,就去人间走几遭,亲身体验人情世故世态炎凉。
“花开花败会有时,缘起缘落终归尘,没有什么虚实,世间最难求两物,一则情义,二则缘分,修仙之人,无论缘来缘去,照旧不是皈依三宝,六根清净!”
“花开花败会有时,缘起缘落终归尘。”秋千载铭记于心。
对啊,修仙的人若不能六根清净,就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所以还是早断了情念,这才好登峰造极啊。
断念,对于两个初出茅庐的小神仙,自然是好,可是谁知道日后可会对谁动情,那是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了。
“额,我还想问您两个问题。”湛疏疏一口气拽着菩萨的衣服不放。
“还有什么疑虑?”
“我二人尚且知世间除了人仙妖三族,还有地府冥族与不知何处兴起的血魔而族,菩萨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魔族为何新陈代谢,卷土重来?”前期魔族为祸人间,妖神共力围剿诛杀,将魔族逆贼斩杀诛仙台,现魔族乃后起之秀,虽未有前期魔族掀起血雨腥风,不曾听闻有逾越之举,不过毕竟为不轨之徒,难免日后不会起兵造反。
“天机不可泄露。”
“菩萨,为何这天机不可泄露,让世人都了解未来,不是可以化险为夷,减免灾祸,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湛疏疏疑惑不解,顶着下巴深思,只见菩萨一语不发,只是笑笑。
“唉呀,菩萨所说天机,自然神秘莫测,要是被你这样的笨蛋知道了,那修仙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你功力不够深厚,连隐身咒都还会露馅,难免不知其中奥妙。”秋千载娓娓而谈,笑指着湛疏疏戳脊梁骨。
“你一时不骂我,你有手痒是吧,骂我法术低微,你不过勉强胜我,那次你掏鸟蛋还是我帮你隐藏的,你要是有功夫,何故被师父抓现行。”湛疏疏翻起一些陈年旧帐,想一件件拿起来砸死他。
秋千载故做正经,说:“此地乃碧游宫,我身为你的师兄,自然要指出你的短处。”
两人正一醉方休,却被一个强大的气,息给吸去,被拉回上清境的亭中,如画的仙境,青荷淡淡立在水面,池中鸳鸯与水鸟分分游去,远处的桥梁弯汞,郁郁葱葱的林子,残美的夕阳靠在远山上休息,莲池中芙蓉花供在池边,水中莲花更是亭亭玉立,微微颔首都别有情趣,似粉黛桃花,若残阳铺水,映衬荷叶之淡雅,照应在水底。
今年的莲花开的甚好,只是晚来秋月,残荷听雨倒是不尽人意,此花开在晚夏初秋,池中唯有芙蕖还在淡淡花开。
在曾经
“万物通灵,深意不绝,罢谈世间轮回之至,可别有风味。”女灵踏一指尖,便飞出此洞天,降落在一只透蓝色的仙鹿背上,舞着裙襟,一路奔向外头。
“若黎,世间有千秋万载,仙族业绩赫赫,可偏要有人弃仙籍下界惊劫,这一去,便是千年。天帝已下令命家妹女辞下凡,这玄机,女辞受医圣族拥戴,是医圣族未来修女,这褪去仙籍,该何为好?”
“仙界众仙都畏惧劫数,殊不知这劫数只可由该逆命数之人才可历,女辞虽万众瞩目,顾不可随随便便就应历。”此鹿倒还安分,犄角流光溢彩,呦呦喝唱。
一侍女恭维而来,跪拜于前,说道:“风女上神,帝子求见。”
“不见。”女灵悦人的声音喝住侍女,扶着若黎的背,心高气傲的说:“与帝子称呼,吾近人面目可憎,不宜见客,让他莫来此踏了我的落花,扫我的雅兴。”“是,芮儿明白,上神息怒。”侍女芮儿行跪拜,匆匆离去。
“且慢。”女灵突然将芮儿叫住,说:“把女辞叫来,把那帝子给吾轰了。”
“是。”
待芮儿走后,女灵喃喃细语说:“什么一厢情愿,都是这红粉骷髅惹的祸,自古红颜多薄命,吾终是这下场。”
女辞晃晃袭来,见她眉目如画,八面玲珑,自是仙界第一美女。袭一状淡雅花夜月衣,以月华为线丝,天蝉为引,化身了这素雅仙人,眉宇间,有一丝哀怨。“姐姐,唤女辞有何事干?”女辞朝女灵行礼。
“你比吾小两百年,经事不多,自小体弱多病,娇喘微微,虐疾在身久治不愈,如今天帝派你下界,实属不该。我既有幸做你姐姐,便因为你的身体着想。我此生会出过天界,也并未招摇过市,天界无人见过我的真颜,我便该初出江湖,为你身体与信誉着想。”女灵指着嘴巴,冷淡的望向女辞。
“姐姐无需担心,若我上古战神血脉能芸芸众生,这也是一种心里慰籍。”女辞坐在女灵身测,说道:“姐姐手巧,再帮我梳一次头吧。”
女灵捏着梳子,轻轻滑下女辞的秀发,伤感悲痛,说道:“这天上地下就你我相处最亲,姨娘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按照她的遗训来保护你,更何况你我手足情深,我怎能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
女辞安分的坐着,揉捏着手心,眼角突然湿润,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身份较平常,死了也不记损失,哪像姐姐你,未来可是天下的帝后,授予高位,怎么能得不偿失,让仙界少了你呢?”
“你还是不懂我。”女灵扎起一条小辫子,散在女辞的耳边,落寞的很。
“我不知道,姐姐,你自小孤僻,不愿与人交流,天界除了芮儿,我和母亲,你根本不理会任何人,连帝子你也不愿相见就冷落他,这对于你就是绝路。”
“随他吧,一世为人,就要一世风流,深居简出,才是我此生追求,任他高高在上的后位,于我而言,只是一把没有钥匙的枷锁。”女灵扎好头发,抚弄着女辞的头,靠着,说道:“女辞,你要知道,世人心思细腻,神仙更是,他们逼你到绝路,你就应该得到我们的帮忙,姐姐可以帮你悬崖勒马,姐姐一直都护着你。”
女辞点点头,泪如雨下,抓着女灵的手,说道:“知道了,姐姐,世界上只有我们姐妹是可以真心相对的。”
“所以,女辞,三日后,你绝不可以出席四象星台,姐姐帮你求情,一定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