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惠抚摩着温顺偎依在她身旁的追云雪,柔声道:“这是我最喜爱的坐骑,等于我的伙伴,你可要替我照顾好它。来,小雪,见见新主人吧?”
追云雪上前,以额头上的金角,抵了抵浩泊,神色甚是亲昵。浩泊见它那张马脸,忽然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好像是看穿了两人的关系,不由得吓了一跳,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坐骑的原主人玉净的面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道:“小雪,不许你瞎想。”
追云雪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非常顽皮可爱的神态,看来它的智慧还真不是一般的低。浩泊心里直冒凉气:这是匹什么坐骑啊?这坐骑自己骑得了吗?千万可别让它给倒骑了。
嘉惠徉装未见浩泊胆怯心虚的表情,道:“追云雪身形可大可小,你可以当它为坐骑,也可以当成宠物,它本来就是我一举两得之物。”
浩泊心念突然一动,一个念头浮了上来,探身附她耳畔低声道:“公主大人送我这只独角兽,恐怕并非单单为奖赏我那么简单吧?”
嘉惠公主忽然面颊又是一红,却装作不解的道:“不单为奖赏你,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浩泊低声喜道:“我想,骑着这匹独角兽,熟门熟路,偷偷溜进位于光明神域内公主大人的闺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毕竟此地一别之后,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都难以相见,相思成灾,公主大人难道就忍受得住不见我?——坦白说,我也忍受不住,真个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嘉惠白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神色,低头轻声道:“你要来看我,我自然不拦着。但你要进入神域,本身的实力至少要达到四翼方有希望,否则你根本突破不了神域的结界。”
浩泊得心上人亲口告知幽会有期,忍不住满心狂喜,然而嘉惠公主的随后一句话,如同当头泼了他一盆凉水:“追云雪不但作为你的坐骑,它还代表我在监视你,如果你敢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哼,相见的时候看我如何收拾你。”
浩泊面色发白,而见到追云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更是后脊背发凉,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凡是雌性动物,就没有不吃醋的,那怕她是天神。
两个人在魔兽森林内卿卿我我,柔情蜜意,不忍相别,远在万里之外的圣元帝国天京城,却为寻找浩泊正闹得乌烟瘴气,翻天覆地。
浩泊的凭空消失,天京城上至夏秦皇太叔,下至忠勇护卫一干人马,中有夏燕公主与城防军总统领,全部慌了神。夏秦以为是皇帝记恨十年前浩泊顶撞他的冤仇,而今浩泊重返京师,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因此将他给暗中抓了起来,要给他好看,以报当年的旧恨?夏秦亲王一天之内进宫四躺找皇帝理论,而且撂下硬话:浩泊安然无恙则罢,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休怪他翻脸不认他这个侄子。情急之下,皇太叔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明目张胆的要挟起皇帝来。夏燕公主则是找城防军总统领要人,她的理由很充分,浩泊是在侯爵府走没了的,与参加侯爵府舞会的一名风骚女人出去后,就消失了,因此城防军统领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身为公主,居高临下,她说话更不客气。城防军统领听了后,夜里直睡不着觉,不停的祈祷自己的师兄能够安然无恙,千万不要少一根毛发,否则自己的侯爵府上上下、连人带家禽宠物,恐怕将全部要遭受血光之灾。
城防军统领与“圣剑之盾”玄武,两人因为对浩泊怀有无比的信心,因此心下根本不相信浩泊凭空消失是出了危险,故并不甚紧张。但两人自然也不可能闲着,暗中碰了一次头后,玄武带领着忠勇护卫,在城防军统领的关照下,将藏匿天京城内的“北斗”杀手组织连根拔起。紫微星被玄武亲手格杀,“北斗”成员全部被生擒,在城防军的地牢刑室,严刑拷打,毒刑逼供。两人最终得知了浩泊消失时发生的奇异现象,城防军统领利用自己的职务,又将当时在场的行人抓来审查,发现两下得出的结论完全吻合。综合手头上的资料,加上两人天才头脑的推算,两人察觉出自己的师兄可能是被光明神族掳走的,其中危险指数,可谓是福祸参半。至此,两人也是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皇太叔的严令催促下,圣元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终于也坐不住了,闻听浩泊是在城防军统领举办的舞会上走失,因此招城防军统领进宫询问。
城防军统领璩仪侯爵,在皇宫御书房,见到了自己的主子,跪地行礼。
圣元帝国的皇帝,身披黄袍,有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瘦小羸弱,五官纤细,面色有些苍白,无论怎么看,他都比较像一名艺术家,而不是泱泱大国的尊贵皇帝。他随口赐自己的宠臣免礼平身,忽然问道:“璩仪,你怎么看那名消失了的‘圣剑山受命者’?”
璩仪不想皇帝有如此一问,缓缓的选择着语句道:“他是陪同夏燕公主参加我举办的舞会的,我只见过他那一面。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此人龙姿凤章,才俊内敛,绝对非寻常人等。”
“哦,是吗?”皇帝仰脸淡淡道:“他是我圣元帝国有守护圣山之称的‘圣剑山’的新一代受命者,有扶持、稳固我圣元皇朝的责任。你也许不知道,十年前他下山出道,曾前来拜会过我。当时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受命者’,也不相信他所说的危言耸听的话语,我只相信我自己,——即使现在我也未曾改变初衷,因此我没有理他,反而将他黜退,且不允许他在天京城立足。对于这些打着‘救世济人’招牌招摇撞骗之徒,我很是厌恶。但是祖父明显是受了圣剑山上一代受命者的蛊惑,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真个多事,竟钦赐了上代受命者一把‘御龙宝剑’。而今被这小子拿着招摇横行,使我在名义上受制于他,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制裁,而且皇叔又立场坚定的偏袒着他,使我很是顾忌,否则我早就给他好看。不过十年前那小子对我提出的警告,而今倒是实现了一部分,可见他确实并非无能之辈。但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英明神武,,扒去‘受命者’这层光环,也就是一名普通人而已。”
璩仪自然不能附和着他诋毁自己的师兄,况且他说的与事实也相差太远,但他也不能够反驳,当下俯首默不作声。
小皇帝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小子我很不想见他,他凭空消失,是最好不过。但皇叔责令我查找,而且神色很怀疑是我动的手脚,我却没有必要与他为难,毕竟他是扶持我圣元皇朝的。只是我听到风声,夏燕公主也很是在意他,莫非这小子对我御妹有什么不轨之心?”
璩仪暗暗道:岂止是有不轨之心?生米都快做成熟饭了,现在也就瞒着你一个人而已。唉,我的陛下,你整天的闷在皇宫内,消息闭塞,又自高自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圣元帝国的皇帝显然没有意识到心腹宠臣心下转的念头,自顾自的接着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你被西宁公主策马在东城门给踹了?”
璩仪苦笑道:“陛下明鉴。”
小皇帝微笑道:“第二天,你就登门拜访,邀请我皇妹赴你侯爵府举办的舞会是吧?嘿嘿,莫非,你是对我皇妹有什么想法?”
璩仪一下子脸色煞白,慌忙摆手道:“微臣万万不敢。”
“哎——,有什么不敢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怕什么?”小皇帝大包大揽的道,“男欢女爱,有什么可害臊的?亏你还是个男人。”
璩仪面无人色,暗道:我怕什么?她可是我师兄的禁脔,我怕被师兄给扒皮抽筋呗!再说了,那小妞儿除了师兄,任谁也驯服不了,我敢自讨没趣?当下忙指着自己乌青的眼圈哭丧着脸道:“皇上,你就饶了我吧?公主大人,实在是小将侍侯不了的,您看我惨遭荼毒的眼睛?在我的后背上,还有马踹的蹄印呢。”
小皇帝看出璩仪并非虚假推辞,实是心下后怕,经不起折磨,惋惜的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这个堂妹,是打心底里疼爱,自她随亲王回到京师,他就满朝文武的搜寻,期待给她找个好夫婿。他选来选去,最终锁定在了心腹宠臣城防军统领身上。城防军统领,无论是家世、声望,还是本人的能力、官位,都恰恰般配。而今如意算盘打不响,小皇帝大感兴味索然,但也不能够去强扭瓜,只得就此作罢。但他的这个堂妹,刚回到京师,不出三天,就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策马冲撞等候拜见亲王的一大群官员,无视法令白日在京师公然驰马,策马践踏城防军统领……简直就是个惹祸精,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皇帝是大为头痛。
“你不情愿,也就算了。”小皇帝踱着步,沉吟道:“你现在动用一切手段,全力打探关于那圣剑山‘受命者’的音信,务必查出他倒底藏匿在哪儿?毕竟皇太叔很是紧张他,看来他在此次与魔武国的会战中,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不然皇太叔不会如此的关注他。冲着皇叔的面子,也看在他为圣元帝国效力的份上,就全力去搜寻他的下落。如果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以不危害到帝国的利益为前提,可以对他做一些援助。”
璩仪躬身道:“是,我立即去打探。”
就在天京城因为寻找浩泊而闹得差点挖地三尺时,浩泊却与嘉惠公主依依不舍的分手后,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施施然跨进了亲王府的大门……
亲王府所有关心他的人,问清了他失踪的遭遇后,齐皆怒不可遏:这小子去钓神族的公主,享尽人间艳福,乐不思蜀,自己却为他提心吊胆的,没有安生日子过。当下一齐上前,将他给好一通海扁,将他自美好的憧憬直接送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