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前仰后合的哄笑声中,浩泊气急败坏的抗议道:“我不服,这是作弊!明明是射猎比赛,他们竟然弄些小鸭、小猪来凑数,这些东西比辛苦打猎可是省事多了,这太不公平嘛!”
亲王板着脸道:“谁说不公平?公平的很!我是裁判还是你是裁判?愿赌就要服输!比赛的规则,明明白白是以最终的数量取胜,而不是以质量取胜。不管是猪崽子还是小鸡仔,你来说,你的猎物有人家的数量多吗?况且,人家两组的猎物都是活的,你的可是死的,这死的能够与活的相比?捉活的不比你一箭射死,难度要高很多?”
闻言众人笑得更是乐不开支。玄武笑道:“师兄,殊不知兵道诡诈,以智取胜?——这可是您教我们的啊?”
浩泊见自己辛辛苦苦猎获的野味,被众护卫又是炖、又是烤,做了晚餐,改善了生活,自己却输了,而白虎、玄武等弄了一堆不好看不好吃的鸡仔、猪崽子、老鼠崽子,竟然赢了,真个是欲哭无泪,明知道被亲王那老狐狸给涮了,却是说不出道不明,哑子吃黄连的滋味,可大是不好受。
亲王大声道:“现在,本裁判宣布,这条‘暖玉赤龙带’,奖给本次‘射猎比赛’的胜利者玄武与金刚狼!”
望着喜气洋洋的自亲王手里接过赤龙带的玄武与金刚狼,浩泊是两眼发红,咬牙切齿。
不等浩泊憋气窝火的情绪有所好转,亲王走过来亲切的拍他肩膀道:“现在快点做好准备,天也黑了,马上就要举行篝火晚会,——你与夏燕可是还要表演玄武与金刚狼两人出的两个节目的哟。”
浩泊一惊,想起这一茬,抬头见众人皆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期待表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得到赤龙带的玄武与金刚狼两人,忽而因分赃不匀争吵起来,两人都宣称自己在比赛中出的力最大,因此赤龙带要归自己,各不相让,争持不下。浩泊大喜,正想上前看能不能来个混水摸鱼,挑拨的两人今晚没有心思出节目来为难自己,想不到在亲王的调解下,两人又很快达成了协议,决定每人束一天,轮流而来,公平无欺。
就在两人回嗔作喜,无比兴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极度难看的某个人,正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们,一副恨不得吞了他们的样子。对乐极生悲这句话理解不透彻的两人,根本没有想到已经埋下了祸根。就在这天晚上,熟睡的两人被心怀忿怒的某人摸进了帐篷,莫名其妙的塞了一嘴巴烂泥巴,昏天黑地的暴扁了一顿。第二天,众人惊奇的发现,赤龙带明晃晃的束在了得意洋洋的浩泊的腰上,而玄武两人,眼乌脸肿,全身青紫,在众人问起时,惟有报之一脸的苦笑……
天外河畔,几十堆篝火围成一个大圈,架在火堆上烤、煮的野味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除了浩泊,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亲王与白虎等,以及众护卫,一边开怀痛饮美酒,一边撕吃美味的野味,一边暗笑一旁一脸吃瘪样的浩泊。
终于,亲王将一杯葡萄美酒一饮而尽,站起大声道:“如此的夜晚,是不是应该来点什么节目助兴呢?”
众人心神领会,偷看坐在角落的垂头丧气的浩泊、跃跃欲试的夏燕两人,齐发出一声哄笑:“是!”
亲王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以手指轻弹额头,随口问道:“大家想要出个什么节目来助兴呢?”
众人齐声笑道:“节目当然要由今天射猎比赛的胜利者玄武与金刚狼两人来出,但表演者嘛,自然是落败的一组了。”
亲王蓦然醒悟,眉花眼笑的道:“对、对、对,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哦,浩泊,夏燕,你们做好准备了吗?”惟恐天下不乱的众忠勇护卫,立时大声起哄,推波助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毕竟一向敬重若天神的团长大人出丑,那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啊。
在众护卫哄笑声中,夏燕大大方方的起身点头示意,表示准备完毕。
亲王对玄武与金刚狼两人道:“那么,就由两位胜利者出节目吧?两位失败者已经做好了准备。”
金刚狼等的就是这一声,慌忙咽下口中的鹿肉,叫道:“我先来出、我先来出,我出的节目,是让团长大人与郡主小姐两人跳一支双人交谊舞。”
闻听金刚狼出的节目,刚喝了一口酒的白虎,一时憋笑不住,直喷了身旁的银翼鹰一身,心下暗道:金刚狼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随即与银翼鹰、玄武,以及众位“忠勇”护卫,齐声哄笑,大声叫:“好!”
望着金刚狼那张兴奋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以及那张说出令自己难堪节目的大嘴巴,浩泊恨不得过去揍他个乌眼青,再用烂泥巴堵住那张可恶的臭嘴,一消心头之气,——虽然他最后也是那么干了,但现在还仅仅局限于想法阶段。
凡圣剑骑士团的骑士,众所周知,他们敬爱的团长大人,对于跳舞是属于天生的迟钝类型,与他的英明神武一向有云壤之别。弟兄们见识过他的舞技后,皆泛起“惨不忍睹”的感觉,风流倜傥、舞场老手的朱雀,对此有一个鞭辟入里、入木三分的评语:“师兄的舞姿,根本就是一只肚皮朝天的乌龟企图在翻身。”
金刚狼提出要他跳舞,摆明了就是要出他的丑,看他的热闹!有会于心的忠勇护卫,以及白虎、玄武等,齐皆热情洋溢,大声催促浩泊上阵。偎坐浩泊身旁的夏燕郡主,也已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伸出手,等着他来邀请了。精通音律的玄武,夸张的掏出一支洞箫,“呜呜咽咽”吹响了一支双人交谊舞曲。
掉进套里的浩泊,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夏燕作出一个邀请礼,得到回应后,轻揽她纤细的腰身,带她滑向篝火围成的圆圈内,跳了起来。
亲王本对金刚狼出的节目过于简单而感到奇怪,一见到浩泊笨拙的舞姿,立时恍然,不由大叹金刚狼的高明。
浩泊轻揽着夏燕,脑中不停的回忆舞蹈教官朱雀的教诲:全身放松,融合进舞曲当中,顺从节拍,体、神合一,如鱼得水,潇洒不滞……然而天生不擅长于此的他,如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如鱼得水、潇洒不滞的感觉,反而全身又疆又硬,手足无措,一举一动干巴巴的如同木偶。相反对舞蹈天生有感觉的夏燕,倒是跳得兴起,身姿翩翩,轻灵似燕,令众人大饱眼福,而也几乎是她在带着浩泊跳。
望着浩泊那踩不准点、挪不对步的“奇异”舞姿,整个如同一只发了情的大猩猩,亲王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开支。
又急又窘的浩泊,满头是汗,气喘吁吁,而他那伸胳膊撩腿、张牙舞爪的舞姿,一不小心连踢翻了三口肉锅,在与夏燕作旋身舞时,晕头转脑的他,又一个把握不好,差点与夏燕一齐“跳”进了火堆里。如非夏燕舞技高明,带着他悬崖勒马,他非就此“****”不可。而白虎、玄武,以及众位护卫,在一旁笑的差点没断了气。
观看两人“赴汤蹈火”的高难度的舞蹈表演,本来笑得腰酸肋软的亲王,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担心爱女之下,不等曲终,慌忙下令终止了这个节目。
笑得喘不过气来的白虎、玄武,以及众位护卫、亲卫们,都觉得过足了瘾,也皆无异议。
浩泊对亲王的话如闻纶音圣旨,如释重负,慌忙停下舞蹈,抹着一脑门的大汗,头昏眼花,站在火堆旁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感情这一场双人交谊舞,比一场魔武、圣元两国会战似乎更令他感到心力交瘁。在他心中,早已不知多少遍的问候发明舞蹈的那个人的全家所有女性成员了。
望着天生喜好此道、意犹未酣的夏燕,浩泊暗暗叫苦,生怕她抗议亲王不等曲终即截然喊“停”的命令,忙扯着她走回篝火旁休息。
不等两人坐下,玄武在一旁又喊上了:“两位别忙着走,我的节目还没有出呢;表演完我的节目,两位再休息也不迟啊。”
望着玄武狡黠而不怀好意的笑容,浩泊脊背一阵阵发凉:这小子想看自己的好戏可是有些日子了,今日逮着这个机会,看来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了。往日他骑在玄武脖子上作威作福、百般欺负的种种劣迹,一幕幕自他眼前闪过,顿时脊背冰凉的汗水如小溪一样淌下。
玄武装模作样的对面如土色的浩泊和蔼的笑道:“师兄,我会照顾你的,——我岂能想金刚狼那样狠毒,专挑你的软肋下手?兄弟嘛,什么是兄弟?不落井下石的就是兄弟!”正气凛然的玄武,如此这般的大发一通慷慨感叹后,待浩泊稍稍缓和过颜色,随即一本正经的大声宣布道:“我的节目很简单,就是要师兄与夏燕郡主,当着大家的面,接个吻……”
闻听“接吻”,顿时四下里不怀好意的起哄声、尖哨声、怪叫声大起,气氛一时狂热到极点。
浩泊却是暗中吁了口气:不就是接个吻嘛,有什么大不了?一颗心还没有落回到肚子里的他,听到玄武接下来的一句,差点没腿肚子抽筋软倒地上。
玄武怪声怪调的接着道:“……时间嘛,可要至少维持一炷香!”
一炷香的时间等于小半个时辰!
两个人嘴唇粘在一块儿,一动不动小半个时辰,旁边还有一百数十名的“观众”,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一直期待自己的宝贝疙瘩与浩泊能够有一些“实质性”进展的亲王,此时见“善解人意”的玄武给他当面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还能够让他看场“白戏”,高兴的胡子差点翘上了天,忙迫不及待的催促道:“浩泊,夏燕,你们怎么还不快点进行,没听见胜利者已经出下节目了?大家可都在等着呢!”
望着一脸期待、等着看好戏的亲王,浩泊忍不住心下暗自不解:天底下有这种将女儿强往男人怀里塞的父亲吗?这令他对夏燕是否亲王亲生的问题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不管夏燕是否亲王的亲生,眼前的节目却还是要应付过去的,低下头,浩泊见偎依臂间的夏燕,绯红的小脸被火光一映,霞光流溢,娇媚不可方物,而一双一向明亮清澈的星眸,此时也忽的朦胧起来,分明闪烁着三分羞涩、三分期待、四分欢喜的光芒来。
浩泊心一颤,像是第一次发现夏燕的娇美动人之处,一时间“爱”意大起,低下头,就要在她那红润小巧、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上吻下去时,心中圣剑陡的一跳,警兆生出。而下一刻,突变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