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峰去灵河宫,还了清心台,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距离乐遥下凡历劫,已经过了十五日,几天前有次看清心台,无意间看到一个黑衣人,看起来像在监视乐遥,夜峰隐隐觉得,此事与夜魔宫有关,他准备亲自下凡一趟,查看事情缘由。乐遥凡间目前除了被困在凡间的家里,还没有什么真正的劫数到来,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龙月,这几日我要下凡一趟”
“殿下可是为乐遥姑娘担心?”
“我只是怀疑,有些邪魔作祟,去一探究竟。”
“殿下安心,龙月明白。”
说罢夜峰如一阵烟般消失
“殿下这是怎么了?夜魔宫那边有异状?”龙月不解的摇摇头,照理说夜魔宫的人从未见过乐遥,不可能找得到她,乐遥也并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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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十五年后
如念今日十五岁生辰,但她却没有一丝欢喜的感觉,被困家中已经多年,她从不被允许出门,家里的教书先生、拳脚师傅、琴棋书画师父,都应有尽有,她素日除了自己的小狗豆豆终日不离身,其他无人陪伴,娘亲已经过世,父亲忙着公务,无暇陪伴她,自从娘亲死后,她几乎就没有被父亲重视过,这些年父亲升官发财,官路顺畅,却没有时间陪伴她了,尤其是最近,忙的更甚,家都很少回。今日虽说是生辰,却依旧没有人重视她,家里的奴才也都围着两个姐姐,她虽是嫡女,却也没有任何权利,只是被关押的一只金丝雀一般。
如念谢过了众宾客,老老实实坐着吃饭,主桌只有她一个人和她的宠物豆豆,众宾客都对二姨娘的女儿献殷勤去了,无人理会这个今日的寿星,二姨娘的女儿杨如琴马上就要嫁入亲王府,是无上的荣耀,众人自然想要攀附,如念早已习以为常,又有谁会想理一个不受宠爱又被囚禁的女儿呢。这些年只有三姨娘的女儿如梦偶尔会陪伴她,是她的二姐姐,而家里早几年新添小弟弟,是二姨娘后面生的,家里唯一的男孩,自然是宠上了天,加上二姨娘目前管家,她,一个死了母亲的囚禁嫡女,就更无人在意了。
所谓的生辰宴,也只不过是看着父亲的面子,顺便给自己的脸面罢了,多少宾客,有些都未曾见过这个杨府嫡女,父亲如今已经升为二品官员,就算心里关心,也无暇为如念事事出头了。
如念打扮的很随意,不过难掩清秀,十五岁已经出落的小家碧玉,可是从未出门见过世面,外人只口传杨府有个‘不详’的嫡女,从不露面,也没人敢来说亲。不过如念也没有心思,她虽没见识,却看过不少书,立志要找一位心意相通之人才好,所以她期盼的,就是尽快到十六岁,就可以解除禁锢,不再被金丝雀一般关在笼中。
“这姑娘……就是如念吧?”一个妇人前来寒暄,这倒稀奇,旁人都去找林二娘攀附,居然还有人跟自己说话。
“小女正是如念,不知这位大娘如何称呼?”如念放下豆豆,起身行礼,这位大娘看着到是亲切的很,她不认得。想必是来问询大姐相关的事吧。
施大娘满脸笑意,对如念到亲切的很,拉着如念的手坐下说到“叫我施大娘就好了,我是做媒的,如念啊,我对你可好奇得很啊,你跟我说说,你平时有什么喜好啊,心仪什么样的男子啊?……你大姐马上要嫁入亲王府了,你二姐也许了亲,你可是杨府嫡女,下一个就是你啦~大娘我啊,从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乖巧懂事的很,你可愿意与大娘我说说?”
如念尴尬的笑了笑,继续低头抚摸豆豆“施大娘就不必花心思在我身上了,家父还不允许我议亲呢……待满了十六岁,方可考虑议亲之事,且如念并无心仪的类型,谢大娘美意了。”父亲早有交代,如念不敢逾矩。
“啧啧啧!你生的如此水灵,当真可惜啊,你可知道,那些算命先生说的话不可信!大娘我才不信呢!可怜你家老夫人把你关了这些年,真是暴餮天物,如念啊,我这有个公子,生的很是俊俏,对你很好奇,特让老身前来,你可愿见他一面?他条件不错,生的样貌也好,是……”
“不必了!”如念不以为然。转过身去,施大娘见状,也识相的笑笑
“好好好,那我回去回了那位公子,老身就告退了!”
如念点头示意。哎,也不知哪家公子,定然是个登徒浪子,仅凭好奇就对自己试探心意。如念不以为然,看着众宾客跟林二娘和大姐如琴二姐如梦聊的热闹,她心里闷的慌
“豆豆,你也想出去了是不是?……走,咱们去院子里逛逛!”如念抱着豆豆,走出宴席,来到后院。院子里有她种的兰花,开的精神。
豆豆撒欢的到处跑,如念坐在娘亲小时候给她扎的秋千上荡来荡去,看着满天星辰,她又开始想念娘亲了。
“豆豆,你说娘亲在天上,看得到我们吗?她会不会为我难过呢?会不会心疼我?她走的这么早,在天上一个人寂寞吗?”如念对豆豆说着,眼泪一串串的留下来,她想念娘亲,只有娘亲,是真心疼她。一日日的孤独寂寞,无人诉说,她好想让娘亲活过来……
如念恨着林二娘,却无从报复,当年若不是林二娘陷害,娘亲也不会被诬陷偷了她的东西,被罚禁足,也不会禁足期间得了重病无人医治,而父亲却只是责骂聊几句,就被林二娘的眼泪给糊弄过去了。她一直想伺机报复,可是她无权无势又无人,如何报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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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宫
夜空依旧如旧,整日里想办法对付天选之人,不过这次倒是好机会,那帮夜神还无人知道,自己早已知道乐遥的相貌,也知道她人间历劫,在人间找了十多年,方才找到与乐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正是那杨府的嫡女如念。
“殿下,那说媒的去试探了,那姑娘并不买账,看似没什么兴趣,估计诱骗不出来。”无念禀告道
“无妨,即找到了她,有的是机会,还怕她飞了不成。”夜空淡然,饶有兴味的饮酒。
“这些年监视了着她,也没什么机会动手,她们家中深信一个算命先生之言,把她禁足府中,不过这些年,那姑娘好似并无任何想出门的念头,在杨府乖乖呆着,从未有逾矩之事,殿下打算如何下手?”无意已经监视了如念数年,距离夜羽的天选之人出现,天宫时间还有五年,而人间却还有一千多年,他们还有的是时间,不过这夜峰的天选之人到人间试炼,到是有机会解决了她,待解决了夜峰的天选之人,再准备应对夜羽那厮。
“哼,解决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不急,她十六岁总要出门的。”夜空冷笑一声,若不是自己偶然见过乐遥前世,又岂会如此容易找到如念,两人相貌并无半分区别,夜空只恨当时不知道,她就是夜峰的天选之人,否则哪还能让她活到现在!夜神并不知他与乐遥有过一面之缘,无从防范,这次必然得手。
“那就等那姑娘16岁再动手?”
“嗯,人间你继续盯着,小心点,莫让夜神们发现,那姑娘有任何异动,随时禀告。”
“属下遵命!”
“另外,让夜萤留意下,夜峰的状况,天宫毕竟有清心台在,若被发现我们对他的天选之人意图不轨,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万年来,夜空与夜峰打了无数次,对他颇有了解,偌大的天宫,只有夜峰是个心细如发的主,况且是他的天选之人历劫,难保不被发现,夜峰虽不知自己见过乐遥,但不是没机会发现他们的眼线。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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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峰来到人间,他想查明当年之事,找回自己丢失的那一片元神,另外,那个盯着乐遥的黑衣人,他直觉与夜魔宫有关,也可能是自己多心吧。夜峰先到了当年竹心与自己诀别的地方。
用法术给竹心立了个墓碑,虽然里面空无一物。
夜峰半蹲在竹心的墓前,陷入回忆,当年他与竹心在酒馆外一见钟情,渐生情愫,互许终身……一切都宛如一场梦,感觉竹心的声音已经渐渐模糊了。
“竹心……我来了。你可恨我?……对不起,竹心……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许久后,夜峰平静下心绪,起身离开,变作一身凡人的装扮。
敛了灵气后,夜峰径直来到杨府门外,夜峰直接敲门
“何人敲门?”门厮问道
“求见杨大人,我乃一云游方士,萧月是也,求做杨大人的门客,望行个方便,禀告杨大人,在下知道杨大人将有一灾祸发生,唯在下可解。”
“……方士稍等,容小的去禀告。”门厮面面相觑,不过都知道,自家大人和老夫人向来信奉这一套,不敢耽搁,便去禀告了
果不其然,杨其业和杨老夫人盛情邀请夜峰进府了。
杨其业笑着赶忙上前,迎这位方士入府,这可事关杨家的官运,这方士提及灾祸,他自然心慌害怕,官场如战场勾心斗角,杨其业每天都小心谨慎,尤其是最近,皇帝病危,他一直隐藏不敢与任何人说,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这位修士里面请!请!”
夜峰随杨其业进入正堂。
“快上茶!”
“……不必了,在下不喜饮茶,谢大人美意”夜峰婉拒。
“哦哦,好,无妨,不知修士如何称呼?”杨其业恭恭敬敬,这些年没少被奇人方士骗钱,但是他还是信奉这一套。看着夜峰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更是深信不疑,信了自己将有灾祸之事。
“在下,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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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如念正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闲坐着,忽听闻丫头们议论纷纷,说有个仪表堂堂的方士,说杨府要有灾祸,他是来解惑的,大人还似要收了这个门客。
如念不由翻个白眼,爹爹被骗了这许多次,还不长记性,定是又是来骗钱的,方士的话不可信,爹爹怎么如此糊涂,如念觉得有异样,起身准备去前厅查看,好提醒爹爹不要被蛊惑。
“豆豆,你先自己去玩,我去偷偷看看。”
如念一向谨小慎微,守拙少言,也只有爹爹的事还能让她操心了。爹爹虽忙,她也知道,爹爹是疼他的,为了这个家,爹爹没有办法。如念心想,万不能让爹爹再吃亏上当。小心谨慎躲到正堂侧门的屏风后面,偷偷听听看这个方士又怎么忽悠爹爹。
“萧月道人,有礼了,不知我这杨府,有何灾祸,如何化解?”杨其业仔细询问。
又是个江湖骗子,爹爹真糊涂。他若真是得道方士,又为何要来杨府做个门客?去修仙不是更好~如念不为所动,继续听着。
“杨大人有所不知,在下云游四海,可知前生,明后事,前些时日,在下推算出,杨府要有大事发生,若解不好,将满族受牵连,特此前来拜会。”
“有何大事发生?”
“事关皇帝,还请屏退左右。”
“这……”杨其业赶紧命他人下去,皇帝日前病重,除了他与几个朝中重臣,无人知晓,可见这人所说非虚,他也怕江山易主会被牵连,皇帝目前未立太子,还有荣亲王野心勃勃想要伺机篡位,病重的消息还未外传。
屏退其他人后,并未发现如念在屏风后面,杨其业赶紧追问
“萧月,此事何解?你若能助我,我杨某定不会亏待于你!”
“皇帝已经命不久矣,历来改朝换代,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可有把握,无论谁上位,都能保自己不被牵连?”
“额……不能”杨其业想想,荣亲王、几个皇子、太后,不由心中担忧,他一向安守本分,唯皇命是从,若是皇子上位还好,但若是太后或荣亲王上位,自己曾经屡次得罪,必定要造惩治,那牵连的就是杨家满门了。“可……可有解法?”
“自然是有解,大人且听我说……”
“住口!”是如念,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义正言辞的打断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