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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身为饵

重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别人林影不知道,但他自己所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和兴奋。在被冥蛛裹成一个茧之后,深知无力回天的他没有费太多力气去挣扎,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忆了一下他活过的这二十多年。

也许是沉迷回忆让他忽略了痛苦,当然更可能的是冥蛛的毒液麻痹了他的神经。直到看到自己的身体大部分都化为了液体,他才意识到他真的要离开那个令他心死的世界了。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一生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憾。

“要是能重新来过就好了。”

林影这样想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在黑潮降临前的午后阳光下了。

现在距离林影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草草的用随身带的面包当做午餐,垃圾箱附近糟糕的气味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吃完后他就再次以醒来时的姿势躺回到了垃圾箱旁。

不是他突然喜欢上了这里,而是他准备冒一次险,以自身为诱饵,去击杀那只前世吃掉他一只半手臂的鸟儿。

前世的他醒来后用仅剩半截骨头的手臂直接刺死了那只贪食的鸟儿,没有给它留下任何反抗的余地,所以他并不知道那只变异的鸟儿到底有多强,只知道如果不是他过了十六岁就因资质优秀接触到了修行,并顺利入门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醒过来。

“吃饱的傻鸟是傻鸟,会被骨头戳死,饿着的也一样。”林影靠在垃圾箱上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左手旁触手可及的格斗刃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时间刚过正午,正常来讲距离天黑可能还要五六个小时,但刚才林影通过怀表确认了时间,今天就是黑潮降临的日子,他不需要等太阳落山。只要黑潮降临,那只鸟儿肯定很快就会出现,因为上一世直到他拖着残躯回到孤儿院的时候,时间都还未走到正常的夜晚。

静静的靠在垃圾箱上,一动不动装晕,林影觉得若不是自己在研究所参加过相关的潜伏训练,或许装着装着就会真的睡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林影心中越发平静,得自学校的基础功法自行运转的速度因此都有了些许提升,没过多久竟然隐有突破的趋势。

若是常人遇到这种水到渠成的突破不说欣喜若狂,但也绝无阻止的可能。可当事情到了林影这,却吓了他一跳,急忙强行终止正在运行中的功法,随着一阵气血上涌,林影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迷过去。

“这下亏大了,不知......”

一边平抚上涌的气血,林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赶紧咽下了剩下的半句话。

早些时候的他并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只是在失去自由后的孤独环境下,才逐渐养成,没想到重生将他的这个习惯也带了回来。

强行终止突破的代价是很大的,正常来讲,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他的功法都会进入怠缓状态,只不过林影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重生前那几年的小白鼠他也不是白当的。

身处联邦高规格的研究所内,一些坊间难以接触到的信息对他而言便不再是什么高端的机密。

据林影所知,功法没有太过详细的划分,只根据是否完整和修炼它的人最高达到过什么境界被分成了超、上、中、下四品。

林影现在所修行的功法只是得自学校的下品功法导气法,虽然联邦的中坚力量有心给民间一些更好的功法,以此来打破某些地方世家的垄断,但是每次提案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废止。就连现在给予资质优秀学员下品功法都是因为当初兽潮带来的压力与日俱增,才能通过内部的利益交换与妥协后达成的。

虽然说品级并不一定会限制功法的上限,但是沿着前人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肯定是要比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快的多。

前世在研究所充当小白鼠,因为研究所是合作性质的,所以无论是军方还是梅尔集团都不会将最核心的东西放心的拿出来,但为了推进实验,身为‘天字一号’小白鼠的林影还是获得了一份超品残篇的修炼方法。

研究所的高层也知道,一个身残且在重重监控之中,连再次觉醒的可能都快被练成了负无穷的实验体是没能力翻出太大的浪花的,给予功法某种意义上也是安抚人心的一种手段,有一说一,不考虑自由,单说日常生活的话,他在研究所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当初没人考虑到他会重生,正常人没谁会考虑这点,如果真的有人把这种可能列出并汇报,那他估计会在第一时间被上司送去做心理审查与精神鉴定。

当然,就算功法突破了也不是说就不能再转修其他功法,只不过境界越高,转修所需要耗费的时间越久、代价越大罢了,据说某些超品功法之间存在冲突无法转修,但那并不是林影所能接触到的高度,对此他也是知之甚少。

真正令他不惜代价逆转功法也要压制突破的原因是,每次功法晋级后,吸收晶体激发觉醒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低。

为了获取黑暗感知的能力,他不惜风险以身为饵进行狩猎,自然不会放任功法在这个时候突破,让自己面临无法觉醒的可能。

按照研究所的结论,晶体是凶兽能力的核心,如果能成功进行吸收,晶体中的能量就会引导吸收者觉醒,觉醒的方向就是晶体原主人的能力。

但当吸收者自身拥有能力后,再次吸收晶体大概率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是新的能力代替了之前的能力,同时吸收者会出现长时间的虚弱。另一种就是旧的能力得到了增强,多次的增强后会加大再次觉醒的可能。

当然,吸收晶体也是有很多禁忌的,比如短时间内连续吸收多枚,比如吸收未经检测匹配的晶体等等。

......

随着林影的回忆,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很快,过渡区的孩子们便迎来了放课时间。原本寂静的街道再次喧嚣了起来,林影也感觉身体的不适感正在逐渐消失。

有人说战后的教育是不公平的,因为家住过渡区的孩子们每天都要比其他同龄人少那么几小时的上课时间。虽然这项规定的出发点是基于过渡区设施改造不完善,入夜后凶兽活动频率增加,哪怕是下水道里钻出一只大老鼠,都有可能对这些孩子构成生命危险。

但提出这个问题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很多时候,人们只会看到自己受损的利益。

‘妈的,熊孩子。’随着咣啷一声,一颗不小的石子砸在金属制的垃圾箱上并再次弹起,数年的战斗经验让林影下意识的向右偏了下头,紧接着左肩便传来了一下痛感,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少年欢呼声,似乎在庆祝他们命中了什么,林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仿佛刚才的侧头只是因为石子与箱子接触产生振动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越是接近黑潮的降临,林影越是不敢乱动,因为凶兽都是拥有不低智慧的,这点在很久以前就是公认的事实,当黑潮降临后,整座城市的戒备等级肯定会随之得到提升,拥有智慧的凶兽在平日里是不会前赴后继的撞向人类的钢铁城墙的,就算有漏网之鱼进来,繁星城完善的应对机制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会留给其肆虐的机会。

因此林影几乎可以确定,上一世的那只鸟儿一定是城内某些富豪养的玩物,甚至很可能是随着黑潮降临同期进化为凶兽才得以挣脱出牢笼的。

他不敢赌现在那只鸟儿是还在笼中,或是飞在楼宇间找寻食物,亦或是正在高楼的某处盯着自己,观察着这个在它看起来很是可口的食物是否真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既然重生了,林影就想做点什么,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无力,成为时代车轮下的尘埃。茧中的经历在他看来仿若昨日,所以他不想、也不会放弃这个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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