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开始,硝烟弥漫。
上将军的两万强大骑兵一进入简郡,经由上将军的同意,各部将军率领着两千名骑兵向各地进发,一共分成了十部兵马。十部骑兵之间互相沟通,压缩乱民们的逃窜空间。上将军率领着一支骑兵小队,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在地图上画出乱民们可能逃亡的方向。
四处查探的骑兵队在官道发现一支乱民的踪迹,直接发起了冲锋,没有向四周的小队发出消息。将军相信骑兵队的实力,击垮眼前的乱民们还不需要向其他将军的求援。
看到骑兵队的乱民们来不及列阵,直接四散奔逃,更多的人倒在骑兵的大刀之下。
刀锋之下,才是真理。
乱民们跑到一处山坡处,突然不跑了,转身向骑兵队发起了冲锋。
山坡的旁边是一片野林子,算得上是一个适合伏击的场所。
快马斩乱麻,骑兵队发起速度上的优势,打破了乱民们的阵型,杀散了乱民们的信心。
余下的乱民们不算太多,便跑在一起,却更加适合骑兵将军的想法。
除恶务尽,将军下令继续追击,彻底消除乱民的队伍。
没有统一号令的乱民们继续奔逃,为了一点的活下去的希望。
乱民们继续奔逃,最终跑到了一处狭长的通道,是一个天然的逃生通道,两边是并不算高的小山。
“将军,穷寇莫追。此地可能是一个陷阱。”
“此次正是追歼残敌的大好良机。就算是此地设下陷阱,根据乱民们的战斗力,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继续追!”
杀得兴起的骑兵们也不愿意放过眼前的敌人,听到将军的命令,追上了前面的乱民们。
跑进狭长通道的乱民们自以为逃过一劫,速度有所下降,却听到后面激烈的马蹄声,仿佛看到了来自深渊的魔鬼,疯狂地跑向通道的出口。
骑兵队冲进了通道,只能两名骑兵一排,向前发动追击。
就在此时,两面的山坡杀声四起,乱民们挥舞着刀剑冲向山下,和骑兵们混战在一处。
听闻喊杀声,将军心头一惊,当看到冲下山坡不过是一群人数稍多的乱民,便放心了,发出继续追击的命令。
继续追击前方的敌人,将伏击的乱民们带出通道,来到外面的平原。
平原才是适合骑兵们厮杀的最好场所。
骑兵们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即便乱民们人数稍多,依旧杀出了一条通道。
血色染山河。
山坡上,一个士人模样的将军,他穿着一身甲胄,观察山脚下骑兵的动向,无奈摇头,“依旧是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将军便是简郡的郡守,盛恩如。
“大人,是否投入骑兵,与他们正面对战?”长史问道。
“不。”盛恩如面带忧色,“常昊天的亲兵战力必定更强,若是此时暴露底牌,局面将会处于被动。”
山脚下的乱民们没有了伏兵的气势,被骑兵的长枪杀破了胆,只有四散逃命的想法。
一击即溃的伏兵们在骑兵将军的眼内更是不成器,下令冲出通道,发挥出骑兵的优势,再与乱军一绝死战。
“放他们出来吧。”盛恩如下令道。
长史自然懂得盛恩如的想法,向后一挥手,命令下属开始去执行计划。
此前诱敌的乱军是盛恩如的第一道障眼法,可惜的是实力太弱,挡不住骑兵的强大战斗力,节节败退。不得已,盛恩如只能提前使出第二道障眼法。
骑兵们将要冲出狭长的通道,一旦到了外面的平原,必然是骑兵的天下。
一群衣衫褴褛的乱民们从两边的山坡冲下,带着哭腔,挡住骑兵们冲锋的道路。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衣衫褴褛的乱民们死死地挡住了骑兵们冲锋的道路。
原先的乱民们早已跑出了通道,不知去向。
“这伙人有点奇怪。”将军下令,停止了冲锋。
通道前的乱民们拿着破旧的长枪,有些人赤手空拳,唯有放声大哭。
最前方的骑兵们勒住缰绳,猜不透前方敌人的想法。
将军来到前方,看到了敌人的眼神,于是翻身下马,“他们不是乱民,是简郡的无辜者。”
一名校尉也翻身下马,右手摁在剑柄,“将军,何出此言?”
“多年来战争的观察。他们没有杀意和战斗力,只想要活下去罢了。”将军没有走进无辜者,也在担心无辜者内隐藏着刺客。
“你们先离开此地,等待我们大军的到来,必定可以平定简郡的混乱,还你们一个和平。”将军对着无辜者们大喊道。
无辜者们依旧是哭哭啼啼,对将军的话无动于衷。
他们的心目中,战争是一个可以吞噬生命的可怕之物。
无辜者的后方发起了喊杀声,散乱无序的无辜者被莫名的喊杀声吓住了,惊恐地望着四面八方。许多的无辜者望向了骑兵,望向了骑兵们手中最为危险的长枪。
一杆长枪越过无辜者,刺向了骑兵的将军。
校尉拔剑出鞘,挑飞直刺的长枪,一剑刺中了无辜者后方的刺客。
鲜血飞溅,刺痛了无辜者最为敏感的神经。
“糊涂!”将军知晓事情大发了,回到马上,“边战边退。”
与乱民战斗是一回事,与无辜者战斗是另外一回事。
大军南下是平定简郡的乱象,而不是加剧简郡的灾难。
骑兵们一退,乱民们从无辜者的后方冲了出来,和无辜者一同杀向骑兵们。
“将军,怎么看?我们根本分辨不出谁是乱民,谁是百姓啊!”校尉挥剑,杀出一条血路。
“后军作前军,挡住后军都是敌人。前军作后军,且退且战,不许恋战。”
这是当前乱局最好的办法了。
将军望向山坡,看到一片青葱的森林,总觉得高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此地。
“想要退出去吗?”盛恩如造早已猜到。
檑木和滚石沿着山坡滚下,封闭了骑兵们撤退的出口。
“将军,没有退路了。”校尉喊道。
没有退路,便只有战斗了。
两面山坡,一处通道。这是盛恩如为骑兵们精心挑选的战场。先前的乱民,后来出现的无辜者都是盛恩如的障眼法,为的是逼起简郡内无辜者对南梁大军的恐惧,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诸位,你们都是南梁的子民,受人逼迫,反叛南梁。我等是大军的骑兵,此次南下就是剿除造反者,无意挑起纷争。你们若是放下武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通道。我等绝对不会追究。”将军对着乱民们吼道。
乱民们四下张望,没有想要血战。一些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慢慢地退向后方。一些人举棋不定,本就不想打仗。
山坡上的盛恩如听到了将军的喊话,眉头微微一皱,伸出右手。
一旁的长史递过来一张硬功和一支羽箭。
张弓搭箭,来自山坡的注视。
羽箭飞翔,瞄准山脚的将军。
将军听到远处的风声,遍体生寒,偏过脑袋,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羽箭射飞将军的头盔。
“果然没错。山坡上果然有人。”将军盯着山坡。
山坡的盛恩如也在望着山下,“你们想要或者离开此地,必须杀死所有的骑兵。否则,就留在此地吧。”
一支羽箭飞来,射穿一个人的胸膛。
乱民们围了上来。
“将军,该怎么办?”校尉问道,手中的长刀沾了血迹。
“先退。后军的士卒们清理出通道的出口。”
后军的骑士们翻身下马,开始清理出口的乱石。
乱石堆满了出口,还有一些恶心的秽物。
一支长矛从远处山坡投出,刺中骑兵。更多的长矛如落雨般,刺中通道内的骑兵们。
将军握着大刀,震慑乱民们,既不后退,也不进攻。
一个黑色衣服的人爬上了山坡,躲在一处草丛内,膝盖沾满了泥水,头顶带了一顶杂草的帽子,身上还披着一层杂草。
尚书躲在草丛内,观察着山脚下的局势,也可以看到山坡上的盛恩如。
“一旦开战,南梁大军便是百口莫辩。此战,打不得。”
将军深知此理,和乱民们僵持着,等待着后军打出一条通道。
“果然不成事。”
山脚下的一片祥和不是盛恩如的预计场面。再有半个时辰,山脚下的骑兵们便可以打出一条通道。盛恩如策划的陷阱就会成为一个泡影。
“投入骑兵吗?”长史再一次问道。
骑兵是盛恩如的最强王牌,自然不想先暴露,引起上将军的警觉。
“我来会一会此人。”盛恩如挎着弓箭,腰间还有一柄长剑,大鹏展翅,落在树梢,将山脚下的情形尽收眼底。
一道剑气从天来,斩落空中英豪气。
将军被剑气打飞,顺势捡起地面的头盔,落在一旁的草丛内,拔出腰间宝剑,“没想到一郡的郡守居然是一个修行者!”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盛恩如的身上冒起了淡淡的云雾,仿佛一套盔甲。
山脚下的无辜者和乱民们不知所措,也不知晓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