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头村,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新盖好的石屋里传来诱人的饭菜香味。
石清刚推开院门,石小川就一跃蹦下来,大声喊到:
“娘亲!娘亲!我回来啦,我和爹爹回来啦!”
却忘了脚上还有几个新鲜出炉的水泡,哎呦一声,差点摔个驴打滚。
堂屋里风一般地跑出来一位年轻的美妇人。
柳叶眉,丹凤眼,乌黑的秀发绾成简单的如意髻,插着一支好看的梅花白玉簪。
身着简单的素色长裙,却掩不住她那高挑的身形和姣好的面容。
她一边急忙赶来一边埋怨着:
“你这个傻孩子,慢一点,慢一点!急什么呀你?老娘不是在这吗,你火烧屁股了啊往里冲。”
又冲着石清怒斥道:“你个憨货,不把儿子扶好了还站那儿傻乐个啥?”
“娘亲,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好玩儿!”
“我看到了比村口那棵老槐树还要粗好多好多倍的大树,还有一大片我抬头也看不到树梢的森林,还有一只身上有五种颜色的小鸟。”
“以前爹爹说他打猎的时候见过七种颜色的小鸟,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真的!他没有骗我。”
“还有天上飞的神仙,他们好神气呀!在天上飞来飞去还发着光,真想有一天我也能他们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
“可是那个神仙爷爷说我的根骨不行,不能跟他们一样。”
“娘亲,娘亲,根骨是什么呀?是咱们炖汤喝的骨头吗?我的身上也有那样的骨头吗?在哪里呀?”
石小川的小嘴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石清只得空说了一句“凤儿,我回来了。”就再也没能插话了。
无奈只好在她的白眼中搂着媳妇儿的肩膀,一家三口一起回屋去了。
屋里的八仙桌上已经就摆好了饭菜。
一盘卤牛肉,一碗鸡蛋羹和一碟素炒青菜,配上三碗软硬适中,香甜可口的白米饭,还有一碗乳白色的米酒,就是这三口之家的晚饭了。
还没坐稳,石清就迫不及待地抓起酒碗,“咕嘟咕嘟”先喝了一大口。
喝完他长舒一口气,叹道:
“还是娘子亲手酿的酒解馋!别看那些个牛鼻子牛气冲天的,就冲一点我就不羡慕他们。能天天喝到娘子酿的酒,不成神仙又何妨!”
“德行!”
回应他的又是南宫凤的一个白眼。
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脸上却是笑开了花,一双凤眼也笑成了两个好看的月牙。
……
第二天一早,石小川背上娘亲缝的书包,精力旺盛的他一路狂奔来到位于村中央的学堂。
趁着夫子还没上课,几个平时喜欢争强好胜的小男孩儿凑到了一起。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说:
“下学了咱们小河里见。”
“这次咱们不比钓鱼了,太没意思。这两天听我父亲说,咱们村的这条小河是从神仙山上流下来的,里面有一种鱼是别的河里没有的,叫赤焰鱼,通体火红色,谁能最先找到这种鱼并把他抓住,咱们就叫他三天的大哥怎么样?”
众男童纷纷举手赞成。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突然凑了过来,大声嚷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要是被我先找到,不用你们喊我大哥,以后不许再喊我鼻涕虫了就行了。”
“去去去,夫子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一个小鼻涕虫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石小川代表这个小团体直接回绝了小女孩儿的要求。
小女孩儿一听大怒:
“石小川,你再喊一遍鼻涕虫试试!人家已经快一年没有流鼻涕了!”
石小川轻车熟路地连跃几张桌子。
一边一脸欠揍地对小女孩儿做着鬼脸,一边挑衅地对她喊到:
“鼻涕虫!鼻涕虫!你以前是个鼻涕虫,就一直都是个小鼻涕虫,略略略……”
小女孩儿勃然大怒,怒目圆睁,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
她一把抄起夫子的“醒神棍”,追着要揍石小川。
小女孩儿虽然与石小川同岁,但个头却比他矮了半头。
加上男孩子本来就活泼好动,身手敏捷,小女孩儿一时抓不到他,只能在他身后疲于奔跑。
学堂里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