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颂截取了约摸一集量的剧情介绍发过去,不知道元、江两边团队的人看了会不会满意,第六感告诉虞颂,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过关。虞颂做好半夜三更爬起来改的准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外松内紧。
第一集里的内容里涉及元殊的部分不多,只有几个镜头里,并不算真正的出场。这样的设置应该还不错,吊足粉丝的胃口。元殊团队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修改意见吧。不知道江熙沅那边会怎样答复。
虞颂没怎么见过江熙沅,准确地说是没有见过江熙沅真人,最近听到关于她的事情,就是张佳说到动用公关借礼服那次,她家团队对待一件礼服都能这么折腾,对待她一个无名小编的剧本没道理一次给通过吧。听张佳说江熙沅和元殊同岁,又是同年签进公司,女艺人的青春比男人短暂得多,而现在元殊红了,她多少也应该有点儿心急。当然,这些推测都来自无根据的臆想。这娱乐圈里没谁不想红,看想红的心有多迫切罢了。只希望江熙沅不要把想红的情绪发泄到剧本上才好。
虞颂打开包,拿出一瓶从老家带过来的红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偏偏虞颂执拗地把它塞在包里,安检、坐车,一路颠簸。
从允许接触酒精的年纪算起,虞颂就没喝醉过,并不是她酒量好,而是因为她是一个心理包袱很重的人,惯常浅尝辄止。青春时代也曾好奇过酒吧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别有洞天,也曾跃跃欲试,无奈周围没有一个熟门熟路的朋友引路,只得作罢。她总是找不到一个安全的环境、一个可靠的酒伴,让她放下戒心,选一个安逸的日子,酒至半酣。也曾想过一个人在家喝到酩酊大醉,医生的职业习惯让她的思维充满千奇百怪的被害妄想,她甚至会下意识地担心独自在家喝醉会发生呕吐物返流窒息这类极端事件。
清醒克制的人不敢醉。
但今天,她真的想借酒装疯,流点泪。那些陈年的尴尬事重现,时移世易,人人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有自己依然觉得难堪。希望今天这两位可以早点回复她。她必须先做完工作,确保没有人会打她电话,才能小心翼翼地去尝试醉一次。酒精对于不开心的人真的很合适,喝到微醺,短暂地给精神松绑,第二天一切归零。
不论在上海还是在这里,或者不是因为在哪里,是从小到大她都不会交朋友,心里的事,她不知对谁讲。以前上学的时候,倪静芝始终觉得学习上的事一个人完全能够胜任。如果有什么事必须跟同桌一起?那必定影响学习的闲事。倪静芝不喜欢虞颂提起自己的玩伴。
大学那会儿,倪静芝常常给虞颂洗脑说,等你离开学校,我看你要怎么独立。现在看来,母亲真的是报纸看太多,以为所有的大学生面临的挑战都是独立,对于虞颂而言,步入社会后最挑战的一点,她将不再是个读书考试机器, 20几年的人生里,没有人教给她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如何保持愉悦。当不好的情绪涌过来,她无力应对。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她才接到江熙沅团队的回复电话。令感到虞颂意外的是,电话里居然是江熙沅本人。江熙沅的声音特别好听,《袖底风流》里用的居然是她的原音,软软糯糯的少女音,带点小清新的感觉,倒是跟她明**人的面容有些反差。
“虞颂,我刚收工,让你久等了。我刚刚看了你发过来的剧本,我很喜欢。辛苦你了。”
虞颂本以为江熙沅欲抑先扬,下边肯定是要提改动的意见,结果江熙沅再三致歉说担心自己商业活动有点多,很怕辜负虞颂的剧本,恳请虞颂不要存稿,写好的部分都发给她,她好趁工作间隙看。江熙沅又问了些后边的大致剧情,受宠若惊地感谢虞颂把女主的戏份写得这么丰满。
婉拒了江熙沅近日约饭的邀请后,虞颂忍不住感叹,娱乐圈这个发光体果然吸引了各路长袖善舞之人。如果不熟的人之间待人接物都能这么客客气气,倒也挺好,哪怕虚情假意,至少这些客气话摆在面上,彼此听了都舒心。
“虞颂,我是真的很感谢你。虽然才看了一集,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用心良苦,在综艺活动里拍剧抓人眼球很重要,所以你选了仙侠风,方便展现服化道美感,我猜宫人的形象设置你是想参考敦煌莫高窟的供养人壁画吧。”
虞颂大感意外,简直要对自己之前的偏见无地自容:“确实是这样,汉服界有个复原组,从衣冠服饰到妆容钗环都完完全全考据出土文物和历史文献,服化上我们可以参照考据派的风格复原一个女供养人的形象。”
先前见元殊清高傲气,不屑于炒番外搞热度,虞颂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纯粹的历史复原妆容其实有点丑,丑不怕,只要够复原、够纯粹,考据派拥趸会自发地参加反方辩论。热度自然而然就来了,这种招揽热度的做法既不显庸俗,也不像鸡贼的番外剧那样急功近利,落人话柄。
第一个发现这些心思的人居然是江熙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