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子里面只有骆思恭一个人,骆思恭正忙着批阅案件的卷宗,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说了一句:“进来。”
张峰带着赵环来到骆思恭面前,骆思恭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问:“张峰贤侄,你怎么来了?”
张峰说:“骆大人,刚刚我在门口通报,你不是喊我进来了吗。”
骆思恭露出笑容,说:“我看卷宗入迷了,没注意是你,只当是别的校尉。”
张峰说:“指挥使大人日理万机,如此操劳可别累坏了身体。”
骆思恭说:“贤侄说得对,我是应该休息休息。对了,你这个时间来,是不是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了突破?”
张峰把赵环向前推了一下,说:“骆大人,这个就是突破。”
骆思恭打量着赵环,只是身着武官的服装,并没有其他显眼特征,问:“你是何人?”
赵环看着眼前这个锦衣卫头目,并没有感觉到十足的压迫感,也就没有怎么紧张,说:“五军都督府总旗,赵环。”回答地干脆利落,毫无感情可言。
听到赵环这个口气回答,骆思恭瞬间明白了一切,直接问:“为什么偷赈济银两?”
赵环被骆思恭的直奔主题惊了一下,但并没有太多迟疑,说:“偷银两还能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银子呗。”
骆思恭问:“赈济银两的箱子都是户部特制的,你是怎么打开的?”
赵环反问:“打开?我为什么要打开啊?”得意地说:“直接将箱子换掉,到没人的地方蛮力打开,不就行了么。”
赵环本以为骆思恭还会问他如何换的箱子,还想着再装一波。但骆思恭并不关心这些,问:“银两用完了没?还有没有剩的?”
赵环说:“哈哈哈,银两?屁银两!打开以后全是石头,没有一两银子在里面!”
骆思恭问张峰:“贤侄,他说的可是真话?”
张峰不明白骆思恭的意思,毕竟想要知道真假,关到诏狱里面,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但张峰还是如实回答:“他对我也说是箱子打开,里面早已被别人调包成石头了,具体真还是假,我也说不清楚。”
骆思恭“哼”了一下,说:“既然这样,那就关进诏狱,自然知道是真还是假。”
骆思恭看了一眼赵环,问:“除了赈济银两的下落,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现在不说,等到诏狱里面就说不了了。”
赵环也看了一眼骆思恭,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该说的说了也没意思。”
骆思恭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门外喊道:“李校尉。”
李校尉立刻从门外进来,行了个礼,说:“小的在,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
骆思恭指了指赵环,说:“把他押入诏狱,和掌刑百户说,是他偷了户部拨给山东的赈济银两,掌刑百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李校尉一只手压在赵环脖子上,一只手拽着赵环左手,让赵环被迫低下头,往诏狱走去。张峰和骆思恭看着两人离开,张峰说:“指挥使大人办事就是简单明了,三四个问就解决了。”
骆思恭“哈哈哈”笑了起来,说:“他都承认了,有什么好问的,剩下的掌刑百户就能解决了。”
张峰突然忧虑了起来,说:“只是不知道这银两到底去哪了。”
骆思恭说:“我想这赵总旗确实不知晓银两的下落,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张峰说:“我也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只是银两一开始就被调包了,那线索又断了啊。”
骆思恭倒是不着急,拍了拍张峰肩膀:“贤侄,不要太担心,排除掉运送过程中银两的丢失,那么就是运送前出的问题。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呢,明天一早你去户部调查一番,应该就能有些眉目了。”
张峰想起来了钱缤英,欣喜地说:“我和下属钱缤英分头调查,他去的是国库那边,他那么聪明,户部肯定也调查了一番,正好省去了再跑一趟的时间。”
骆思恭问:“钱缤英?是不是之前崇玄观一案帮助你的那个手下?”
张峰说:“指挥使大人,不只是崇玄观,连上次去铁山,击退女真骑兵都有他很大的功劳。”
骆思恭说:“你那个手下,能对付的了女真人,那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张峰说:“他非这池中之物,如此年少有为,日后必将在我之上。”
骆思恭半闭着眼睛看着张峰,问:“很好能看到你对一个人能有这么高评价,而且还是你下属。他今年多大了?”
张峰说:“刚刚十四。”
骆思恭有些惊讶:“什么!十四!十四岁就能有这种战场嗅觉,他是什么出生?”
张峰嘴角上扬,说:“其外祖父乃是大将军李成梁!”
骆思恭点点头,说:“难怪呢,原来是李老将军的后人。那么有这般战场嗅觉
也不足为奇了。有点意思,连李老将军都把孙子送到我们这儿,看来我们锦衣卫
这些年名声好了不少。”
张峰乘机拍马屁:“那都是在指挥使大人的领导下,才有的今天。”
骆思恭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拍马屁。到时钱缤英用的那么顺手,你就不怕我把他调到我身边,让他专门为我出谋划策?”
张峰也笑了起来,说:“指挥使大人说笑了,北镇抚司那么多能人,用都用不过来,哪还需要我们南镇抚司一个小小的试百户?”
骆思恭捋了捋胡须,带着笑容说:“这么好的手下,想必和你关系不一般吧。那我可用不来,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张峰行了个礼,说:“多谢指挥使大人成全。”
骆思恭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我们俩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我们锦衣卫又多了一个得力干将,只是不知日后他能对我们有多大用。”
张峰说:“指挥使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多加管教,不让他对锦衣卫不利。”
骆思恭满意地点头,说:“若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