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看着眼前这个明日之星,不禁笑了起来,钱缤英说:“李兄,好好干,很快你就要飞黄腾达了。”
李如闻只当是句玩笑话,笑着回复:“钱兄不必捧我了,我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等钱兄扬名立万之时,别忘了提携我。”
钱缤英扬扬手,说:“罢了罢了,若是由此日当然没问题。”
李如闻说:“那还多谢钱兄了。”
钱缤英看了看太阳,已经烈阳高照,说:“李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李如闻说:“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钱缤英告别李如闻,走在西江米巷上,此时已经是午时,西江米巷两旁的饭馆都云集着客人,飘出了大鱼大肉的香味,钱缤英闻着闻着,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钱缤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
钱缤英径直走到一家餐馆面前,走了进去,那餐馆不是别的,正是钱缤英经常去的道芬哥哥道惠开的酒楼。钱缤英见平日没什么生意的店里,如今也是顾客云集。钱缤英走到柜台前,看到了道惠正在拨算盘,说:“道兄,别来无恙啊。”
道惠抬眼一看,立刻放下手上的算盘,完全抬起头,说:“钱兄,你怎么来了?”
钱缤英说:“这不好久没来,想你们家味道了。”
道惠说:“是啊,你有一个多月没来了,我都有点想你了,我们家都是些粗茶淡饭,没什么得意之处。”
钱缤英说:“别,我觉得你们这儿,清炒土豆丝的口味棒极了,让我回忆起家乡的味道。”
道惠不是很理解:“这清炒土豆丝又不难做,有何特殊之处?”
钱缤英说不出来,明明清炒土豆丝是刚传入中国不久,理论上来说比不上钱缤英所在的那个对土豆研究颇深的时代,但可能就是这种对食材的尝试,让钱缤英感受到不会他那做饭的母亲,在辛苦捣鼓之后,端上来的一盘不咸不淡的土豆丝,这种母亲的味道,是任何人无法超越的。
见钱缤英沉默不语,道惠说:“钱兄,要不你先找个地方坐,我马上给你上菜。”
钱缤英被道惠的话拉了回来,点点头,巡视一圈,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还是像往常一样,道惠忙碌了起来,只能让小二给钱缤英端茶送水,钱缤英将茶杯端了起来,倒上茶水,抿了一口,顿时间感觉置身于虚无缥缈的宇宙之间,有一缕清风将钱缤英吹得在太空中遨游,又有一丝阳光将钱缤英传送到桃花源里面,感受着“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诗境之中。没错,这茶不是别的,正是钱缤英最爱的徽州雀舌。
由于茶温只有五十多度,很快一杯茶就已经品完了,立刻又倒上一杯享受,仿佛周围推杯换盏的声音、大鱼大肉的香味已经烟消云散,剩的只有黄山脚下,那阴凉,舒适的花花草草,透露着黯然春色。
正当钱缤英渐入佳境之时,有一双手搭在了钱缤英身上,钱缤英不耐烦地抬眼一看,是道芬。钱缤英故作淡定,问:“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怎么在这?”
道芬说:“我哥的酒楼,我来吃饭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来这喝茶的?”
钱缤英说:“笑话,来酒楼喝茶,难道去茶馆喝酒?不来吃饭,还来干什么?”
道芬说:“刚才看你极度享受这茶,我都不忍打扰你。”
钱缤英说:“就是放松放松,又来了大案子累死了。”
道芬问:“什么案子?都不通知我和刘兄一起来帮你?”
钱缤英说:“你们来了有什么用?山东水灾严重,首辅大人下令户部拨粮,当拨粮时才发现,去年拨给户部的五万石粮食里面,只有两万石送货上门了,还有三万两不翼而飞了,首辅大人很是恼火,下令彻查银两贪污犯,顺便追回脏银。这种事情又不是召集兄弟打群架,找你们也没有用。”
道芬说:“钱兄,你这就小看我们了,即使不是用武力解决,我们也可以撑撑场面,不然人家看你年轻,觉得你好欺负,这案子就不太好办了。”
钱缤英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前些日子锦衣卫没什么要事要办,也就没派你们出去任务,你们都无聊死了,想找点事干干,如果干得好,还有受赏的机会。”
见自己的内心想法被钱缤英看透了,道芬尴尬地笑道:“你把我们想的太不堪了,为上司排忧解难,为朝廷去除蛀虫,是我们应该做的做的。”
钱缤英说:“唉,几日不见,耍嘴皮子的功夫有上升嘛。”
道芬说:“这不都为了向钱兄看齐。”
钱缤英说:“好了,我知道了,吃完饭后带你一起去。”
道芬感谢道:“谢钱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钱缤英问:“就让你当我的助手,搞得像我是你助手一样。你现在饿不饿?”
这么一说,道芬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道芬不再掩饰,说:“有点。”
钱缤英说:“那咱两一起吃吧,要不行你去加个菜。”
道芬客气道:“不用不用,你点的菜应该够了。”
钱缤英嘴角上扬,问:“你知道我点的什么菜?”
道芬说:“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无非就是些大鱼大肉。”
钱缤英摇摇头,道芬恍然大悟,说:“哦,对。你平时不怎么花钱,舍不得大鱼大肉。”
钱缤英拍了下桌子,声音调大:“我在你眼里面就是个抠门的人?”
道芬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缤英步步紧逼:“那你是什么意思?”
道芬把头扭到一边,说:“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善于管理自己财产的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吃大鱼大肉。”
钱缤英挑了一下眉毛,问:“那你觉得我会点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