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嫁人,独孤瑾砚莫名的觉得不舒服,那点愧疚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冷下脸道:“不知秦大小姐想嫁给谁?”
秦惟柠一愣,没想到独孤瑾砚会反问,随即又独断专行的认为独孤瑾砚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世家女子,都是想攀龙附凤之辈。心中有了怒意,秦惟柠语气不善道:“六殿下若是有事还是快些说吧,旁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可就不好了。”
独孤瑾砚深吸了口气,他挑眉看着一眨不眨注视他的秦惟柠,突然在想,为何要与一个不甚相熟的女子这般废话?想到这里又有些迟疑,他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秦相府,又是为何?
见独孤瑾砚不言语,秦惟柠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打断道:“殿下!”她声音微重,明显带着浓浓的不悦。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难不成还有本殿下不能去的地方?”独孤瑾砚恢复了往日的戏谑模样,一板一眼道。
忍不住嗤笑,秦惟柠心底却是松了口气,虽还不知这六殿下来此有何意,可眼下看来应是没什么危险。敛了敛神色,秦惟柠淡淡道:“殿下说的是,这天下都是皇家的,臣女无权干涉殿下去何处,只是殿下可知做为皇家子弟,将来若是想继承大统,德行的重要?如今您贸然闯入臣女的闺房,乃是登徒浪子所为。”
独孤瑾砚在秦惟柠榻边找了张凳子坐下,以手扶额,静静的听秦惟柠说完,这才漫不经心道:“本殿下对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没兴趣,至于你的闺房,本殿下即便不是皇子,若是想来,也没人拦不住。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本殿下更不在意。”
纵然知晓眼前这位殿下不惧这些繁文缛节,可当秦惟柠听到他连九五至尊都不在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了一番。秦惟柠想了想,其实独孤瑾砚给她的感觉比前世独孤柯给她的还要危险许多,这般深不可测的男子,加上陛下的宠爱,若想夺位,就算有一个西魏公主身份的母妃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前世独孤瑾砚只是封了瑾王,最后云游四海,想必也是他自愿的。想清楚了这些,秦惟柠丝毫不怀疑独孤瑾砚的话,只是她实在不明白,独孤瑾砚为何半夜闯她闺房?若说为财,他一个堂堂六殿下,什么没见过?若是为了美色……
秦惟柠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往后又是一退,因床榻宽敞,她又直接退到了最里面,与独孤瑾砚的距离一下子便拉开了不少,眼神戒备的望着独孤瑾砚。
独孤瑾砚好看的脸上微微一沉,盯着秦惟柠的眸子也眯了起来。原是担心楚南予暗中会有什么动作特地来看看,顺便叮嘱万事小心一些,没想到这秦惟柠竟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僵持了片刻,独孤瑾砚终是叹气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今日过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眼中的戒备更加明显,秦惟柠缓缓道:“殿下说吧,臣女听着。”
“你应该已经知晓那日劫走你的是华楚太子,那你可知他为何会对你下手?”独孤瑾砚不管秦惟柠的神色了,毕竟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否则他今日就白来了,于是正色道。
秦惟柠的柳眉深深皱起,她并不知晓楚南予劫她意欲何为,回来之后她吩咐安婉给表哥唐初尘传信,让唐初尘去查,只是这些天来一直杳无音讯,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如今再听独孤瑾砚提起,顿觉此事不简单。看向独孤瑾砚的眸子漆黑如墨,秦惟柠试探性的问道:“殿下对此事很了解?”
其实秦惟柠不知的是,唐初尘没两天便查出了事情的原委,最后没有告知秦惟柠也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再次陷入危险。暗暗将守在丞相府监视的人解决掉同样没有告知安婉,所以秦惟柠完全一无所知。
独孤瑾砚微微思索,还是决定先不跟秦惟柠和盘托出,缓了缓开口道:“据我所知,楚南予应该是在找一个东西,至于是什么,我还没查到。”
眉头皱的越发紧,秦惟柠陷入了沉思。找东西?找什么?她一个别国官家少女,在京中的名声在此之前还不太好,身边有什么需要华楚太子自己动手找?秦惟柠想的有些头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目光又落到了独孤瑾砚妖孽的脸上,道:“那东西的大概,殿下有消息吗?”
“没有。”独孤瑾砚轻轻摇头,一脸真诚道。他并非故意骗秦惟柠,一则他感觉秦惟柠不一定知晓宏图卷的秘密,一说反而会使得秦惟柠日夜难安;二则若是从他口中说出,即便秦惟柠知晓宏图卷,也定会以为独孤瑾砚现下是来要这东西的。
如此一无所知,秦惟柠连个方向都没有,不禁有些沮丧。独孤瑾砚却是又安慰道:“我虽不知这楚南予找的是什么,但可以派人保护你,杜绝之前的事情再发生。”
意料之中的,秦惟柠果然摇了摇头,道:“殿下的心意臣女心领了,臣女向来甚少出门,安婉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能应付的来。多谢殿下。”
“你难道就不怀疑本殿下同样因那东西而来?”独孤瑾砚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内室里沉默了下来,秦惟柠双唇微抿,好一阵才如实道:“怀疑。”
听到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回答,独孤瑾砚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既明白又失望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秦惟柠怀疑他并不奇怪,但他又不希望秦惟柠怀疑,盼望着秦惟柠能把他当个例外。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是他太高估自己,高估他的身份了,秦惟柠怎会和其她女子一样?站起身,独孤瑾砚并不想多做解释,微笑道:“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你无所企图。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说完,不等秦惟柠回答,便直接施展轻功从方才进来的窗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