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半边天空晕染的血红,长安城盛灵阁附近,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细长,他们的肩上分别扛着一个黑色麻袋,在白色长袍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醒目。
那两个麻袋中的人,其中一个还间或挣扎一番,另一个却像是没了气息般,毫无动静,一片死寂。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是早已对此等情景见怪不怪,大多数都只是轻飘飘瞥上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另一位白衣男子便领着个模样像是管事的走出了盛灵阁,一边神情恭敬地冲着那位管事说着些什么,还一边朝着扛着麻袋的两个人挥了挥手。
两名男子见状,急忙大步走上前去,那样子似乎生怕走慢一步惹得这位管事不耐。
白衣男子笑着冲王管事作了一揖,上前解开了其中一个麻袋的束缚,承诺道:“王管事,这次的货绝对能让您满意。”
话毕,他一把扯开了麻袋,将里面的少女呈现了出来。她肌肤如玉,唇色殷红,面容极其精致,饶是王管事阅美人无数,也不由愣了愣神。
白衣男子将王管事的神情收入眼底,眸中划过一抹得意的神色:“我可以保证,另一位绝对比这丫头还要惊艳。”顿了顿,他道,“这两位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和精力,您看这价格……”
“放心,价钱不是问题。”
王泽招了招手,立刻有两名侍卫接过两个麻袋,两人被他嘱咐了几句,很快领命离去。
……
花灼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压抑的黑,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体似乎被什么束缚着,虽然不紧,但也没那么容易挣脱。
她内视丹田,发现一片空荡荡,竟是一丝灵力也没有,正暗下思忖着自己的处境,却在识海里发现了一团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苍穹大陆东陆花家的大小姐,花家被世人称为沧穹第一世家,实力相比起皇族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个大陆上,八阶以上的强者原本是两只手都数的过来的,而仅是花家就占了其中的五个席位。
这五位分别是原主的祖父、父亲、母亲、二伯和大哥。花家这一代的小辈,更是一个比一个出色,而花灼的胞弟花璟澈,更是年仅十六岁就成为了七阶巅峰强者,达到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按理说花灼怎么也不应该毫无天赋,但据医师所言,她和花璟澈在出生之前,本该她的那份营养元素全被弟弟抢先吸收了,而花灼,能被生下来好好活着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显然,花家一族都十分珍惜她这个奇迹,十几年来把她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帝师府实力最强的影卫都在她身边贴身保护,出门时也不必担忧安危问题。
而花灼之所以会流落到此地,究其缘由便是此次出行身边一个影卫都没有,因为伴随她的是花璟澈这个七阶巅峰,那一众实力最高不过六阶初级的影卫似乎就显得多余。
花璟澈就读于重明境的九霄学院,平日里修习三十日才会有五日的休假时间,一般每到此时他都会选择回家陪花灼,这次也不例外。
花璟澈听闻这天晚上长安西巷口会有一场盛灯会,便打定主意带花灼来看,他提前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灯铺,和老板描述了一番,希望给姐姐定制最精致漂亮的一盏灯。
他和花灼出了府,一路带着她走到了灯铺门口,少年想给她一个惊喜,便叮嘱她在此地不要走动,他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急忙付了钱取灯,抬脚要走时,迎面看见了一个他在九霄学院实力很强的同门。他姐姐还在等他,此时的花璟澈自是无意寒暄,只是冲他微微颔了首。
谁知那少年不但没有走,还上前几步挡住了他的去路:“风云榜上第七的花璟澈?久仰大名,我是第十一名季晏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花璟澈略一皱眉,只好对他说:“我有急事,下次再会。”
说着,他拨开季晏清就要往外走,没想到那少年抬腿又拦在了他面前:“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虽然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我也绝不是吃素的!”
“有本事和我切磋一番,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这一耽搁,花璟澈心底隐隐有些焦急,他也顾不得解释,直接冲他打了一掌,趁他躲闪之时,快步走出了门外。
这一刻,他不安的预感成了现实。
灯铺外,长街上人声鼎沸,只是花灼原本在的位置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少年心头猛地一颤,手中的灯掉在了地上,他绝望而茫然无措地朝四周看去,蓦地红了眼眶。
……
季晏清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花璟澈的身影,只见地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一盏灯。
那盏灯精美绝伦,灯壁还雕着镂空的花纹,衔接处不知是什么材质,在月色皎洁下流光溢彩。
他将灯提了起来,隐隐约约看到提手处刻了两个字,似乎是——
花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