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知趣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悄悄出了门厅,我知道他是去找归来的手下问询情况,也没有阻止。
小奴抱了我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她任由我抚摸着她的长发,身体不住颤抖着。“你怕什么?”我见她一直不松手,奇怪地问。
“没事。”小奴慢慢松开双手,她吸了下鼻子,眼眶微微发红。
我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探到小奴的脸颊,小奴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但是并没有拍我的手。
“是不是戒指出问题了?”我一边轻揉她的脸颊,一边缓缓问道。
小奴抬头望我一眼,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她摇了摇头,“我给你们准备茶水。”说完便转身离去。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喜欢玩神秘?”我搔搔头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产生抱上去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我叹了口气,找王子殿下谈正事去了。桑德正在盘问两名探子,他们二人见我从屋中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的神情,可能是被我的手段给吓着了。
“又是巫师?”王子殿下眉头紧锁,他大致了解自己走后发生的状况,口气凝重地说。
我没敢点头,因为这件事还不能百分之百打包票,那大汉从头到尾也没表明过身份。“应该是。”
“好啊,我的父王,兄长没了,现在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桑德苍然一笑,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掺入瑞利亚的王位争夺之中,你现在只剩下两位哥哥。”我双手背后,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六哥也不知何时归来……”桑德摸摸下巴,“如今只剩下我和大哥还有他三人拥有王位继承权,他就不知道晚回来一分,便少了一分争权的希望吗?”他好似说给我听,又好似说给自己听。
就在这时,宅院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下意识提高警惕,将桑德拉在身后以防万一。
桑德手伸入怀中,准备一见不好便传送离开,身为黄袍法师的他虽然在战场上显不出大作用,可保命的水准倒是一等一的,试问三大王国之中谁的速度能够快过空间传送呢?
“不对,这是我的人!”数名着装轻甲的卫士从宅院门口闪了出来,王子殿下立刻小声冲我说道。
我脸色渐缓,慢慢让开位置,侧身而站。“殿下,我们有要事相报!”带头的轻甲卫士目光扫过我,单膝跪地交代道。
我暗暗打量这几名卫士,心说王子殿下的秘密可是不少,光今天一天就见着大堆我从没听他提起过的属下,还有那两名空手接刀的高手,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有事就说,别顾及。”桑德见卫士迟迟不起身,便一手将我拉近,让我与他平行而站。
带头的卫士只得慢慢站起身,低着头缓缓道来:“殿下,您的六哥在回王都的途中,被一波不知名的杀手半路拦截,由于人手不够……”
“哈,六哥也没撑过来?!”桑德好似自嘲般的笑了声,他的脸上显出一丝疯狂的气息,我头回见到他的眼睛犹如珍珠一般明亮。
“战圈脱离了我们的监视,六王子他,他可能失踪了……”带头卫士将头压得更低了,他的语气十分尴尬,还带着惧怕。
“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王子殿下一把扯住卫士的胳膊,准备回屋详细盘问。
我转了转脑子,折腾到现在这步,看来巫师的帮凶只能是大王子了。其实我的心中也曾质疑过,会不会桑德把我给耍了。然而思来想去,他对巫师的口气可从来没软过,况且有时候,人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如果王子殿下真和巫师有一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认栽便是。“你们聊吧,我先回屋看看。”这种事我实在提不起兴趣,知道个结果就行,小奴刚才那态度又不对劲,所以我决定不耽误那工夫了。
“好吧。”桑德冲我点点头,和卫士们坐在了门厅之中,刚好赶上小奴泡好茶水送来。我快步接过茶盘放在桌上,拉着小奴的手回到自己寝室里。
“你跟我老实说,你要哭不哭的,害怕啥呀?”我们两个推推搡搡坐在床上,看着对方一双略显浑浊的大眼睛,我郑重地问道。
“我……”小奴欲言又止,她别开脑袋,默默地看着地毯。
“戒指在哪?”我看她这墨迹的德行,心里老大不耐烦,不由得冷冷问道。
小奴没有理我,她仍旧盯着地毯,好像能看出花似地。
“你要不说,我就伸手搜了埃”我抬起双手,冲她胸前几厘米的位置狠狠地抓了抓,仿佛要把气全部发泄在上面。
小奴不禁将双手挡在胸前,目光终于再次看向我,一脸警惕的样子。
“不想被我搜,就乖乖的交出来!”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将手掌摊在她的面前。
小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甘愿地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条链子,链子穿着那枚镶嵌绿宝石的戒指。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究竟藏着什么奥秘。”我不服气的将戒指抢了过来,对着烛光就要仔细察看。
“别看!”小奴本想阻止我,可她的手伸到我的腕子上时,却与我一同盯住戒指,不能自拔了。
戒指上镶嵌的绿宝石仿佛被烛光映得通体透明,我离奇地发现,宝石中的那道绿色光彩,宛如被谁附上了生命,像一颗心脏般逐渐跳动起来。
绿色光彩每次一收缩膨胀,便将自己的范围扩大了几圈,眼看光圈就要波及到我的脸面,这时我却发现自己的眼珠子完全失去控制,想挪上半毫米都不行。
终于,绿色光彩罩住我和小奴两个人的身体,我的全身上下俨如掉入冰窟之中,冷的要命。
经过刺骨冰寒的洗礼,我嘴巴也张不开了,牙齿不停地打颤,汗毛直刺刺地竖着,意识开始模糊。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我半眯的眼睛所见尽是绿色,卧室的景象早就不知哪去了。而且我的五感也钝化到了极致,闹不清现在自己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只觉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
“醒醒,醒醒!”正在我苦苦挣扎却不见其效的时候,腰间好像被人掐住了,由于神经不好使,所以痛感不是很强烈,但仍能猜出是在掐我的肉。
“谁……谁掐我?!”我的感觉突然清晰起来,头脑也不再晕乎,整个人蹭地一下蹿起老高。
眼前的绿光消散下去,我的视力重新恢复如常,然而看清周围的景物之后,我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茫然地看着周围,无论是地上的灌木还是两旁歪七扭八的大树,都是我脑子里没有丁点印象的新鲜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