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能凝聚幻化的弩弦此时粗如手指,箭头每次飞射都发出弹破空气般的爆响。伊迪丝脖颈间全是汗水,与金币碰撞偏斜的箭头朝远方急速旋转,盘绕一大圈又回到她腰间的箭袋里。
两秒一射,两秒一射,就这么不停地交手,刺客满袋子金币打完了。他用余光瞥到了伊迪丝的箭头再利用过程,心知这么耗下去迟早自己腰间几个钱袋会全部掏空。左手迅速摘下另一个袋子,他开始跑动起来。
伊迪丝没有动,她的眼睛紧紧盯住林中身影,食指中指永远一丝不差地对准敌人,指哪打哪。刺客突然将带着手套的胳膊齐胸摆平,他等待伊迪丝射来一箭,金币照着箭头打了过去。
“叮”两人之间传来一声脆响,原本偏离伊迪丝位置的金币由于撞到了箭头,角度恰好摆正,冲着伊迪丝的眉心飞去。
歪打正着神功?我赶过来时目睹了这一状况,心里不禁为伊迪丝捏把汗。伊迪丝仿佛提前预知到了结局,在刺客金币弹出的一刻便向后弓腰,仰面朝天。金币从她的头上飞过,擦破了她的额头。
血从伤口溢下,流过眉心,顺着脸颊滑到嘴角,伊迪丝伸出香舌舔舔嘴角,眼中的神芒凌厉起来。她起身先拉小弦,右臂挂右肘,一箭朝刺客射出。
刺客见攻击伤了对手,心中稍松,忽然一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箭头射向自己,本能地再次使用歪打正着。就在金币脱离手套的一刻,伊迪丝第二次攻击已然蓄势待发,右弦挂在左肘之上,慢金币一刹急射而出。
金币首先撞在了第一枚箭头上,箭头偏斜,金币转正。而后第二枚箭头飞至,撞在了转正的金币上,金币偏斜,第二枚箭头角度恰巧对准了第一枚斜飞中的箭头,撞了过去。
最终,第一枚箭头的方向重新瞄上刺客,由于撞击弥补了小弦冲力上的不足。刺客望着急飞而至的攻击心中暗惊,他没想到对手拿捏的如此准确,赶紧转动身体,金属箭锋擦过他的腰间,划破层层布料,没过多久便染红了周围。
“呵……”我有点傻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光听到“呯呯呯”三声响动和几道电光火花,伊迪丝的仇就报回来了。我飞奔到她身边,“咱们两个合力干掉他!”
“走开!”她的声音很急,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咱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就这么对我。然而在我视线转向敌人准备念诅咒的时候,却发现他左手一连抛起三枚金币。
我草,改连射了?!我判断失误,一直没见他射速改变,以为这家伙的极限就是两秒一发。殊不知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凭什么人家就不能留个杀手锏以备后患。
我下意识捂着脑袋照地上趴去,三枚金币的攻势一改之前作风,全部朝我的位置打来。伊迪丝在他射击同时施展自己最快速度抵挡,可终究只补掉两枚金币。这攻击要是打在我身上,就算金币化成液体,可速度仍旧不会改变,反而起到散弹效果。
野性女孩在关键时刻双手一前一后拉开小弩射出两枚箭头打向最后的金币,速度不够强力的箭头双双撞上金币,由于变化角度十分微妙,金币不偏不倚地打在伊迪丝的肩膀。
“唔!”微弱的呻吟声传进耳中,我抬头一瞧,她肩膀有个深深凹进去的肉坑。不知是因为三连射导致冲力变小,还是两枚箭头抵掉一部分力道,金币没有穿透肩膀,打碎骨头。
她的后背贴在地上,血液从受伤的部位慢慢溢出,我急忙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按住流血的伤口,零度冰封。
“她需要治疗,换手!”我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闹出这么大问题,不由得向蕾莉雅求救。紫火面罩与元素化身钻回我的身内,我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权。趁我料理伤势的功夫,狙击刺客第二波三连发攻击准备完毕,而追赶我那位代号13也现身在视野之中。
我成了汉堡中的肉饼,前狼后虎,火妹妹将如何冲破围杀?三枚金币破空而来,伊迪丝紧闭双眼不可能再救我一回,面对狙击攻势,我的瞳孔闪烁点点紫光,手指对着金币方向轻轻一弹,火元素聚拢到极限,瞬间爆发的超强气流将三枚金币炸偏轨道。
元素压缩爆炸的威力终究高过源能聚点射击,我的手指方位一转,狙击刺客身边开始连环爆炸,连金币的速度都躲不过火妹妹准头,更别说一个大活人。眨眼间,敌人的巨大金属手套被炸飞到空中,连带半截胳膊。
我的意识重新回归,手忙脚乱地背起伊迪丝,两股另人心悸的柔软触感从皮肤神经传入大脑,我不禁咳嗽一声,清清醒醒。幸好穿的是裤子,否则两只手摸在光滑大腿上,还不定产生什么遐想呢。
此时代号13脚步停了下来,月光下的他身体渐渐模糊,紧接着人唰的一下消失在空气中。我可不敢再做停留,迈开大腿疯狂奔跑,尽量以最快速度回到酒馆二层。来到村庄大路,民房照旧没有一家点燃灯火,酒馆门前堆落一群刺客,我近身观瞧,他们露出来的半截脸面枯黄干瘪,活似千年干尸。
“妈妈咪呀。”黑夜之中这些被光大姐处理过的尸体犹为恐怖,我拍拍胸脯,一个猛子扎进屋里。“光大姐,穆丽儿?”我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走上楼梯。酒馆出了这么大动静,老板却不出面问候一下,村子跟死城似的。
“我名字也是你叫的?”光大姐略带质问口气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我紧赶几步窜上二楼底板,发现她双手叉腰正在等我,一脸不爽。大姐看到了我背后的伊迪丝,她立刻皱起眉头,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居然让她受伤了,还有脸回来?”
我心说你这是人话么,我要不背她回来,这伤怎么治?不过她确实因为我才挨的枪子,骂就骂吧。大姐又吼出几句难听的,她的胸脯随着喉咙震动一起一伏,看上去还挺令人脸红心跳。
“快把她送到床上!”光大姐好像注意到我色迷迷的眼神,她一巴掌打在我脑瓜子上,冲我指指敞开的屋门。我小心翼翼将背后的伤患躺面搁置在床,大姐观察她的伤势,手指碰触肩头凝结的薄冰,伤口渗出的血液被我持续控制的冰块牢牢堵在里面,甚至贴紧冰面部分的鲜血也凝结到零度以下,整个肩头紫得发黑。
“你不会处理就不要处理,还不把冰化了!”光大姐看清伤势之后狠狠地瞪我一眼,她的手掌贴在伊迪丝脖颈上,手掌与皮肤的缝隙处渗出丝丝柔和光芒。
我当初想得是如果用火帮她止血,那伤疤实在有损她的完美形象,而且要把金币拿出来,只能再次开刀。耶罗曾经用冰帮我处理过伤口,我看后来没什么副作用啊,为啥我一使就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