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老中医所开处方的药引子是什么?
竟然是“把话说开”四个字!
老钱从姬潜龙手中接过处方一看,计上心头。他帮姬潜龙送走了徐老中医,又对他侄子交代一番。
回到二楼,见姬潜龙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郭冬冬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没有去送医生,是医生要她留下来照顾姬潜龙。
他估计姬潜龙回到床上躺下,并非是身体的原因,而是不想与郭冬冬多啰嗦,回避。
要是放在平常关系,老钱当然是找借口走人。但他与姬潜龙是什么关系?私人老师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那次姬潜龙将自己的头藏进自己的怀抱,他就隐隐感到姬潜龙的灵魂深处其实是多么渴望父爱啊!而郭冬冬虽然有娘家有父母,但远在东北,也是鞭长莫及。
这里需要他,而他也愿意留下,这就是情谊!
他虽然知道这对夫妻间出现了矛盾以及矛盾的起因,但并不知道矛盾的深浅和郭冬冬的态度。刚才他所见到的郭冬冬表现可能是因为姬潜龙昏倒与人多造成,至少要讲人道主义与面子。
“钱叔,他又去睡了。”
郭冬冬愁眉苦脸,看见老钱回来了,这样对他说。
“身子还是虚也。不过刚才徐老说了没事。不过赶紧要把方子抓回来。”
老钱在郭冬冬对面坐下来,郭冬冬则给他重新泡茶,这在老钱看来,是在暗示愿意跟他交谈心思。
“那,我马上去抓方子,请钱叔在这里照看一下好吧?我开车到中医院,很快就回来。”
郭冬冬给钱叔泡好茶,坐下来,对老钱看看,挤出一丝笑容。
“好的,先讲句把话,承你的情喊我钱叔,潜龙一直喊我老师,现在就三个人,讲句把真言,可以吧?”老钱笑眯眯看着郭冬冬,和蔼地说。
“钱叔,我们一直把你老人家当自家人当长辈,可能钱叔也看出来我们的事情。”郭冬冬真诚而言。
“嗯,你觉得婚后潜龙对你怎么样?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收拾他。”
老钱始终笑呵呵,说完还做了一个双手掐的动作。引得郭冬冬微微一笑,笑就好办。
“凭良心讲,没的说。特别是他回来照顾家庭,让我专心工作,其他有能力的男人做不到。”郭冬冬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这是爱你,爱家庭。”
“我知道,但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听到这种事情,哪能不生气呢?”
“我理解,但这个事情不怪他,发生不怪他,现在才告诉你也不怪他,事情来得突然,以前他并不知情。他与我商量,我认为目前公司正处于关键时期,既然如此,早一天迟一天告诉你不是重点,要怪你怪我。”
“钱叔是好意,促和。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直接说他在外面有儿子,谁受得了?还直言是跟陈梅的,分明是赶我走。”
“谁赶你走?尽瞎说。”想不到姬潜龙听到了,还插嘴。
“起来吧,坐这里来一道说话。”
老钱笑嘻嘻地喊他,他就真的起来,但没有和郭冬冬坐一起,而是坐单人沙发上面。
“只有你乘机跟我离婚,不存在我不要你的事情。更何况人家有人家的家庭,那天去看中医,他哥哥突然喊住我,告诉我的,她儿子与后爹关系很僵。我也奇怪,他还有哥哥,还认识我。”姬潜龙在表决心了。
“这说明你们有联系。”郭冬冬的话醋味很浓。老钱听得笑了。
“又来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姬潜龙开始翻眼睛。
“我敢保证,潜龙不会的。”老钱连忙插进来,还好,郭冬冬没有继续。
“这样,姬总,我已经要我侄子去告诉你母亲中午不回家吃饭,中午我请客。没有与你商量,擅自做主了。”
“行。”
姬潜龙当然同意,老钱这是做工作的一部分。
“郭董事长,给老钱面子不?”
“钱叔,说哪里话,我不还是龙哥的老婆吗?夫唱妇随。”
老钱听得直点头,郭冬冬已经恢复往日豪爽的性格。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基本成功了,他很高兴。
“建议姬总到潜龙湾静养,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侄子他们。”老钱想到接送姬珠的问题。
“还是请老许爱人帮忙烧几天饭?”
姬潜龙说话的同时看郭冬冬,意思是征求她的意见。
“也好。在家肯定养不好。”郭冬冬这样表态。
“郭董也过去。”
老钱建议,郭冬冬点点头,她也需要与姬潜龙进一步交谈,心平气和的交谈才是正途,她明白这个道理,决定可以推迟做出。
于是,夫妻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带了换洗的衣服和用品放行李箱里。郭冬冬又将客厅整理一下。三人就开车先到中医院抓方子,然后来到潜龙湾。
“老师,现在每次想到潜龙湾,我就得意。”
姬潜龙与老钱都坐在后排,他这样对老钱说道,他的话语中有多种含义,但老钱懂的。
车子一直开到高乐庆游学馆门前停下,老三老四竟然从里面走出来迎接了!他们两人在城东姬潜龙老家那里负责工程,靠得最近,来的最早。
两人分别接过夫妻手中的东西,老钱就到饭店里去了。姬潜龙从来不过问饭店的事情。所以四人进了别墅。房间早已打扫干净,茶水也已经准备。
“老四,我累得慌,你帮我们把行李送楼上。”
姬潜龙不想爬楼,老四听说就高高兴兴提着行李上楼,老三泡茶。
十二点之前,几个兄弟都赶来了,特别是沈健也来了!沈健和许为民带领一帮兄弟在建造新香江公司。
但姬潜龙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而是表现出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也是兄弟,上次确认过的。
既然许为民来了,照样还是他做礼主,一切由他做出安排。
许为民决定把酒席设在二楼书房,然后关门喝酒。众兄弟一听,包括姬潜龙在内只得听从,并一起动手呼啦啦往上搬运桌椅,姬潜龙还要帮忙,没有同意,就由郭冬冬搀扶着上楼而来,原本他是不想马上上楼的。
郭冬冬看见这么多兄弟都来了,还这么踊跃,她深感大家庭的温暖,两道柳眉也舒展开来,而众位兄弟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都开始轻松愉快,气氛活跃起来。
席间,郭冬冬经不住众兄弟的力劝也喝辣酒。姬潜龙只在一开始喝了一杯表达谢意。
当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许为民带头提起那段往事,落实中医的药引子,把话说开,带头以人格保证不怪老大。其余的人当然跟进,只有沈健不好表态。
令人惊奇的是成功与钟玉峰不约而同第一次大声喊师母,并给她下跪磕头,证明不怪师傅,说尽管师傅对他们恩重如山,绝对是实话。
郭冬冬,当即表态,自己在爱上老公的时候以为姬珠是他的亲生。表态一定与老公和好如初。
老钱及时追问,儿子要是找上门,她认不认,她爽快答应认。众位兄弟听后一片欢腾!
沈健突然插嘴,请老大到他家静养,姬潜龙和郭冬冬愉快答应。老四则告诉大家丈母娘的病已经养好,现已回老家,以后张晓青仍然到老大家烧饭,这样何玉也可以跟两位姐姐在一起了。
你道成功和钟玉峰为何搞出那么大动静给郭冬冬下跪?这就需要旁观者为他们作想了。
老钱当时没有时间打电话,就交代侄子代表,结果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焦急询问的许为民了。
他侄子哪有他那么老练稳健呢?但这下使金山那边的香江公司新工地的几个弟兄急坏了。
当时成功就发闹骚怪郭冬冬不讲理。竟然把师傅给气晕了!钟玉峰虽然比较文雅一些,但此时他也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当时也有师傅家的钥匙,情况自己很清楚,根本不能怪师傅,不都是人吗?那个没有七情六欲?心情不好又喝酩酊大醉,如果说责任,责任完全是陈梅一个人的!因为是她主动投怀送抱,装扮成赵雅芝!
除了沈健不清楚之外其他的弟兄都很清楚,许为民心想,要是怪罪起来,自己责任最大,当时他心想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又都是单身,而且觉得她们在谈恋爱,兄弟们也是想促成好事,所以那晚就把老大托付给陈梅了。哪里知道是后面有那么多把把戏呢?这个事情他至今想起来也觉得憋气!
他们认为老大是多么稳健的人啊!但都被气昏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翻哪一百年前的成年老旧账?郭冬冬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呢?许为民虽然脾气比较好,又年过五十,沉稳,但心中也赞成这种意见的。
不过许为民是公司礼主,他要拿主意而且管用。所以几个兄弟在七嘴八舌的时候,他却不做声,心理运转起来,
“郭冬冬是董事长,我们几个弟兄都有股份,老大和我们亲如兄弟感情深厚,但这些都统统放一边。做人起码要讲公平公正,既然前后都知道了,就应该站出来说话,实事求是,为老大作证。”
他的这个心路历程,属于气易思维,所以并不是如此的概念清晰,这是作者事后根据许为民回忆做的理论概念整理而得的。
有了这样的一番琢磨,他决定一起出面,当面锣对面鼓站出来说话,但他们毕竟是夫妻吗,不好起来可以抽嘴巴,好起来是一家,抱在一起睡觉的,所以这个说话方式很重要!
“老大和郭董永远是夫妻,这一点你们放心。所以我们一方面要按药引子来,帮助把话讲开的,另一方面要做到不说半句难过话,既然我们帮助挽回感情,就不作兴伤感情!”他这样理论。
“老二,你就讲怎么做吧?我们要尽快赶过去的!”老六等不及了。
“只要不说难过话呛人,都行!”许为民说的仍然是原则。
“问题是怎么让董事长相信。”沈健插了一句嘴。
“那,我喊她师母,给她下跪!”
成功的脸涨得通红。许为民听到他这么说,看看他的脸,呵呵一笑,大家伙也都笑了起来。成功做什么都有一股冲劲,也不完全是出于冲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行!我们出发!”
许为民说的行,意思是肯定干劲,并不是真要他磕头。
但成功乘着酒劲,真的磕头,还拉着钟玉峰一道。因为在过去给师傅师母磕头一点也不奇怪,只不过现在不时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