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放心上了,这还用得着讲啊?”杜表现出不解的神情。
“用姬校长的话来说,实验基地是合作,是互利共赢。我们那里一切都是现成的,可以保证你水到渠成,不耽误你的教学。我们愿意合作,但主动权在你。”林书记点出关键所在。
其实,办养鸡场、养鱼场,养蚕场等等都不是上级部门要求的实验基地,而是学校创收的校办场,杜校长委任姬潜龙兼任生产实习处主任,负责实验基地建设,但没有人事权,更没有财权,养鸡场不但办起来而且现在有效益,杜校长就派他亲戚去管理。人们背后议论,反正办成,杜校长坐享其成,办亏本,可以将责任一股脑儿推给姬潜龙。姬潜龙是学校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再兼生产实习处主任。而这显示了杜校长的充分信任!
“那我们现在就来议一议基地的事情。”杜校长还在坚持,在他是希望林书记帮他解决学校内的“基地”困难。
“我不是说了吗,这没什么事情,不用着急,到时办就行了。”林书记看出杜将帮助联系姬潜龙作为交换条件了,他在心里那是暗暗地发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话语平静而出:
“我这个人爱交个朋友,不喜欢对人拿啊捏的。也讨厌这样的人。姬校长的个性你我都知道,凡事不求人,所以不指定在哪里,很有可能是去干个体了。那么他需要人家帮助。当然了对他不能轻言帮助他。”林书记说话时,眼睛看向了远方,好像在寻找姬潜龙,目的不是找他帮忙。
“上次,我说他去投靠他师傅,他没有做声。这个人什么都不说。”杜这样解释。听他的口气,责任都是姬的。林没有接茬。
“这样,你尽快联系他,就说我提醒他不要忘记林场和朋友,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点点把把的,彼此都不要计较,不做生意,来玩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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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万生财的话的提醒,姬潜龙有意把自己晒得更黑,以期尽量消除教书先生的形象。
姬潜龙在实地考察也就是到处转悠的那一周之内,打听到他认为是重要的消息:
政府要扩建城西边的一条街道。
这里就是最西边了。姬潜龙从小到这里来玩过几次,小土包很多,因而坟山也很多,荒地多,有一个小村子,这十几年居民才逐渐多了起来,因为坟山的缘故,房子盖的七零八落,完全是自然形成。前年有过一次迁坟运动,所以村子中有好多空地。
政府会怎么扩建这条路呢?姬潜龙心想。也是好奇心的作用,姬潜龙徒步从它的北端出发对他设施实地测量。
它的北端连接去金山市的大道。虽然民间流传勾曲县与周边县市相比,发展方面是落后五到八年。但如果开辟这一条路,则意味城市向西第二次扩容了。而在同时期向其它方向则是停滞的。
但这里居民聚集成气候了,可能是前一次西扩的刺激吧。但环境和道路实在是差啊!
自通向金山大道向南大约五百米是比较宽阔的柏油路,很显然是政府的形象工程。柏油路的尽头是一个水塘,路靠塘边拐西再拐南。塘边其它方面无路,房子紧挨塘边。向南几百米,有一肉铺,它的西南二十几米处是一大水塘,水呈现墨黑色,散发着臭气。拖拉机能开到这里。然后路又向东划弧向南直去。在村子空地上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半拉子建筑。水塘南面又都是人家,塘西边杂树大土包紧挨塘边有一破烂仓库油毛毡批子。挑出的垃圾堆成了堆,捡剩的垃圾抛满地,连水塘里都滚落很多,以致呈现蔓延的威势。而水塘中不但有垃圾,还有漂浮着的腐烂动物尸体。姬潜龙心想,政府看到这样的环境卫生心里一定很是着急。
最南端的房子是一带院子的五间砖瓦平房,它是一所孤儿院,离北端大约一公里,拖拉机不能到达这里。
再向南是上坡、树林、下陡坡、坑洼、原来蔬菜大队的机耕路,它直达勾曲河。机耕路是东面蔬菜大队的,受坑洼阻隔与这边不通,这边是乡村。勾曲河在大兴农田水利时期得到彻底整治、加宽。南北两岸都是宽宽的土路。稍微有点眼光,扩这条路都会想到一直扩充到这里,全程直线距离大约两公里。
扩建道路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是肯定的。起码要建到孤儿院这里。
问题是具体究竟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扩建第一条道路时,风刮到这里,刺激了这里的建房造屋高潮,可是一晃三五年过去了,没动静。这回人们谨慎起来,处于观望之中。
空地就是坟地,虽然拿地皮容易,但人住不容易啊!但一旦人住过,按文化,坟地的概念就自动消除了,毕竟是人的火焰高吗。但人们的资金实在有限,尽管中国人对房子情有独钟,但不敢乱投资。
道路一通,便利齐全,房子可卖可租,即使房子拆迁,也是拆一还一,只是损失了地皮,而地皮本来就是国家的,何况是换一个地方。
更加的,人们的眼光看不长远,更不知道后来拆迁的概念。
但姬潜龙从中看出商机。最主要的,他相信县城会得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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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铺每天上午卖肉,下午歇工。卖肉师傅长一张张飞脸,五大三粗的,人们都喊他赵大爷,但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他的肉铺是在正房西接出来的一间平顶。
姬潜龙发现他一个奇特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猪肉一律是方形的,好肉与差肉是分开的,不搭配。卖肉总是一轰头,顾客不问价钱,好像也不看称,半斤、一斤地喊,所以卖得很快。
姬潜龙发现了这个特点,就连续几天来这里买肉,肉铺七点准时开张,顾客之前来窗前等候,有年纪大来得早,排在前面,显然她们都是这里居民,都相互认识,也就相互随意地攀谈,打发等候的时间。
“王老师,你知道吗?我这两天烦死了。”站在前面的一个老太对身旁的另一个老太愁眉苦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