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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该和浑浑噩噩说再见了

昏暗的小屋里,两只白玉蜗牛在保温缸里慢慢的咀嚼着新鲜的莴笋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扇窗帘并没有拉严,从中间的缝隙投进一束阳光,阳光里似乎可以看到灰尘在飘荡。未经装修的毛坯地面上,散落着方便面盒、辣条袋、啤酒瓶、烟头、卫生纸,还有临睡前扔在地上的T恤和牛仔裤。

梁瑞躺在一张钢丝折叠床上,一条毛巾被盖在身上。他垫着手肘,看着那一束射进屋内的眼光。嘴里的香烟挂着长长的烟灰,一直没有想起来去弹掉。

这是梁瑞失业的第36天。就在36天前,公司老板给所有员工开了个会,告诉大家公司因为形势原因需要放长假,具体上班时间再另行通知!聪明的员工都已近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梁瑞还执著的认为公司还会东山再起!就这样,他连哄带骗的安慰了自己足足36天。

躺在钢丝床上的梁瑞看着保温缸里的蜗牛,“还是你们自在,什么都不用想,成天吃吃睡睡。”他说着。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几句歌词,“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这是失业的第二个月了,再不出去找点事干,老本都快吃光了。下个月又该交房租了,总不能一直等着广告公司复工吧?”梁瑞弹了下烟灰,对自己念叨着。“出去溜达溜达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感觉浑身都快发霉了!”捡起地上的T恤和牛仔裤,蹬上人字拖,梁瑞洗了把脸,拿上手机便迈着阔步出门了。

走在大街上,梁瑞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五味杂陈。前年大学毕业,连家都没回的他卷着铺盖卷就和一个舍友做着火车来到了H市。想证明自己,想闯出一片未来!这是所有刚刚大学毕业的学子们内心最让自己热血澎湃的想法。来到H市,梁瑞做过报纸的征订工作,做过杂志社的编辑工作,广告公司的活动策划工作,是他在这座城市的第三份工作。但没想到的是,原本还算能够维持生活的工作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了。此刻的梁瑞,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曙光,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委屈。他很想家,很想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流几滴眼泪。

不知不觉,梁瑞走到了H市最大的商业广场——锦华购物广场。点上一支烟,买了一份都市报。梁瑞在商场对面的绿化带旁坐了下来。一边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一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梁瑞就这样看着、看着……

“呤呤……”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梁瑞拿起电话,一看屏幕,是他大学时最好的兄弟大头打来的。大头真名许兵,是H市本地人,和梁瑞在大学时一个宿舍。因为“臭味相投”,俩人一起旷课、一起打篮球、一起玩吉他、一起通宵包网吧!正因为俩人对贪玩的执著,大学四年,这两位难兄难弟压根就不知道搞对象是件怎样的事!直到大四下学期毕业前一周,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竟然发现自己都没有在大学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也成为他们口中的“一辈子的遗憾”。

大头毕业回来后,父母就给他安排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在H市的某银行上班。

“喂!什么事大头?”

“你在哪呢?晚上练摊啊?”

“我在锦华广场门口坐着呢。失业一个多月了,快废了!能不能给哥们找个活干啊?”

“哥,你终于反过劲来了?你终于不再坚信你们广告公司会东山再起了?”

“嗯,想通了!晚上见面说吧!”梁瑞挂了电话,猛劲的抽了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往回走去。

H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加上夏天的缘故,出来消夏纳凉、约会练摊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来到提前约定好的聚点——王三烧烤。梁瑞看了看表,早到了10分钟。于是他走向对面的烟酒门市。“老板,给我两盒白塔!”梁瑞和大头的烟龄5年,从大二开始,俩人一起学会的抽烟。从这以后,俩人的生活费便伙在一块花。每次晚上通宵的8个小时,俩人每次最少需要3盒烟才能熬完一整夜。

买完烟,走出烟酒门市的梁瑞碰到了刚刚到达的大头。和大头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40岁上下。打扮的干净利落,显得格外的职业。

“老板,花生、毛豆各一盘。烤20串花串、20串肉筋、20串脆骨、10个鸡翅、5个腰子、一份烤韭菜、一份烤大蒜、一件啤酒,要冰的!”因为是这里的常客,大头点菜格外利落。

“来,给二位相互介绍一下啊!”大头站起来,有模有样的说着,“这是我最好的兄弟,梁瑞,也是我大哥。之前做过杂志社编辑,做过广告公司策划。现在广告公司倒闭了,赋闲在家一个多月。”

“梁瑞,这是我的好姐姐,也是我们银行的客户,王红姐。王姐可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今天我把王姐叫来,就是专门介绍给你认识的。因为有好事要跟你说。”大头说完,笑着做下了。

“王姐你好,我叫梁瑞。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梁瑞,我叫王红,我是A保险公司的,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名片”说着,王红双手地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A保险公司业务经理,国家理财规划师——王红。”看了看名片,梁瑞心想,大头这孙子,竟然想让我去保险公司。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爽,但梁瑞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客气的对王红说,“欢迎王姐今晚的到来,来来,我们边喝边聊。”

花生、毛豆、烤串一样样的陆续上齐了,大头端起啤酒说:“来吧各位,第一杯干了。隆重欢迎王红姐。”说着三人一饮而尽。在炎炎夏日,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喝上一口冰镇啤酒来的过瘾了。

酒杯刚放下,王红又马上给大家倒满了啤酒,“来,第二杯我敬大家,很高兴今天又认识了一位青年才俊,希望我们日后有合作的机会!干杯!”话说完,王红喝掉了第二杯,梁瑞和大头见状也赶紧一口喝下。

“梁瑞,有没有兴趣来保险公司试一试?”王红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之前听许兵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你,说你很优秀,有主见,做事情也很坚持,只是运气不好。为什么不趁着年轻,多尝试一下呢?只要你努力,用心,你会在保险公司做的很好,我们有最公平的晋升机制,你可以做自己的团队,你可以挣到你想要的收入!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梁瑞知道今晚的聚会肯定会聊到这方面的事情,但没想到王红开门见山,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梁瑞听的云里雾里,加上失业快40天,本来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心劲,正心烦呢。但梁瑞知道,第一次见面处于礼貌不能把话说的没有退路。这样对方会下不来台。于是梁瑞微笑着说:“感谢王姐对我的夸奖。其实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是想找一个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您说的保险公司,我也没听太明白,而且以前从来也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隔行如隔山啊!我恐怕不能胜任您的好意。”

“没事的,所有刚加入保险公司的人,起初都是不了解这个行业,但我们都会给到新人定期的培训,去帮助新人更快的了解保险公司,让他们能更快的融入其中。你可以先来试试看,如果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你随时都可以走的。”王红说着,语气虽然热情,但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渴望。

梁瑞是刚刚毕业不到两年的大学生,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他的很多同学都去到了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做起了程序员的工作。二他,并不喜欢天天对着电脑,他更想多走走,多经历一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对于保险,他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挨家挨户推销保险。“王姐,您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我现在还是想找一个和活动策划有关的工作,因为毕竟我是从广告公司出来的,活动策划方案的制作与执行是我的老本行,我不想丢了!”梁瑞并没有接王红的话,而是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时,大头也刚刚回过神来,连忙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来来,先干了第三杯,然后咱们慢慢聊,慢慢喝,时间还早呢。”于是大家端起第三杯啤酒,一饮而尽。“哥,保险公司这个工作好不好,我也没有发言权,因为我也不了解这个行业,我们银行倒是天天有银保的专员给储户介绍保险理财产品。你要是现在真的不太感兴趣,也没关系,王姐关系多,让她再帮你看看她身边的老板朋友有没有招人的。”

王红看了看大头,也觉得今晚一股脑的说了那么多,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于是也打起了圆场,“对啊梁瑞,既然你现在还不想加入保险公司,那我帮你找找和策划有关的工作。正好我身边有一个餐饮的老板想招一个策划经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一听到这个消息,梁瑞的眼中冒起了绿光!“当然有啊王姐,您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引荐一下啊!”

“没问题,明天我就和我这位做餐饮的朋友联系,然后我给你打电话。对了,你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明天和你联系!”王红说道。

“好的王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电话。”梁瑞二话没说,把电话号码给了王红。之后,三人谁也没有再提保险二字,大家嘻嘻哈哈的吃着烤串,喝着冰镇啤酒,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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