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焕彩阁的时候,鹿鸣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被沐浴过,又换了衣裳,脸上也上了胭脂水粉,然后被绑着送到了一个厢房里。
“小姑娘,长得不错。”
听着声音,鹿鸣抬头看着老鸹,脑子开始清醒了。
“来,给她灌进去。”
鹿鸣被硬生生灌进了一些东西,她皱着眉,眼里也没有情绪,她能很好的掩盖情绪。
“呦~,还这么淡定呀,等会让你尝尝天堂般的享受。”
说着,便走了出去。
慢慢地,随着时间过去,鹿鸣脑子越来越清醒,身体也越来越热。
她猛的睁大眼睛,是长相思,媚药!
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药性散发更快。
此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男子。
“小娘子,你真好看。”男子一关上门,看着床上坐着的人,就来了这么句。
此时,鹿鸣正努力平静自己,让自己的声色尽量平静:“公子,能帮我解开吗?”
“你跑了怎么办?”男子坐在了鹿鸣旁边,伸手弄了弄鹿鸣额头边上的碎发。
“我答应你,不跑。”鹿鸣此时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来自男性的触碰,药起作用了。
“不,不行。”说着,便摸了鹿鸣的脸
“公子~……”求求你,可这求求你三个字没有说出,鹿鸣就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她清楚听到了自己媚音。是那样不堪,让她恶心。
“呵,原来是吃了媚药啊,来,我给你解绑,反正你也跑不了。”男子解开了鹿鸣,看着她,也不动手。他很放心,吃了媚药的女子。
鹿鸣起身,努力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摸了摸壶身,是冷的,心中一喜,便全喝了下去。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浴火。
可是,很快,那点凉意马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的欲望。
见鹿鸣身体里的药起效了差不多,男子走了过来,想来抱住鹿鸣。
看着男子一步步逼近,鹿鸣努力往旁边躲去,男子扑空了,头被桌子撞的生疼。
“嘶。”男子揉着头,有些发怒,气冲冲揪住鹿鸣的衣领,将鹿鸣使劲甩到梳妆台旁。
“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想做什么贞洁女子?”男子嘲讽的说着刺耳的话。
鹿鸣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桃花妆,春意盎然,红色的唇脂,趁得她满脸的妩媚,特别是向来无欲无求的眸子,现在却是满目柔情,像极了求爱的女子。
鹿鸣,你真恶心。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悄无声息地落了泪。
“哭?小美人,别哭。”说着,便把鹿鸣带到了床上。
此时,门被踢得很响。
男子颇不耐烦看着门口道:“谁呀。”
但敲门的声响没有停止,于是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眼里是一袭红色飞鱼服,后面还有三个锦衣卫。
“官爷,有事吗?”见是锦衣卫,男子笑嘻嘻的问
“带走。”骆子衿吩咐着。
两个锦衣卫受到命令,将男子押走,也不管男子的喊叫。
骆子衿快步走进厢房,看见了抱膝坐在床上的鹿鸣,他松了口气,还好,衣裳整齐,就连鞋子也没有脱。
他慢慢走过去,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她哭了,顿时皱起眉,挨着鹿鸣坐下,轻轻抱住了鹿鸣。
只一刹那,骆子衿就冲着那个锦衣卫喊:“出去,把门关上,不许人进来。”
他听见了当自己抱住鹿鸣时,因为男性靠近,忍不住的呻吟,声音很小,他听得到。
待门关好,他才放开她。
她快扛不住了。
骆子衿缓缓扶住鹿鸣的肩,:“鹿鸣?”
小丫头睁开眼,没有说话,但却流露出,因为他的触碰,而满眼的柔情。
白色素衣跟随着红色飞鱼服落地,紧紧挨在一起。
“别怕。”这是骆子衿在鹿鸣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鹿鸣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房间一眼,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
那好看的丹凤眼紧闭着,鼻尖的褐色痣,也清晰落在眼里,薄唇微抿,真好看。
感觉到身旁的人醒了,骆子衿横手揽着鹿鸣的腰抱着。
“醒了。”骆子衿没有睁开眼,只是将自己的脸往鹿鸣的脖劲处蹭了蹭。
这一蹭,让鹿鸣看见了骆子衿肩头的牙痕。还有血迹。
那是她咬的,她知道。
鹿鸣动了动,准备起身,刚撑起身体,却忍不住发出了:“嘶。”她好疼。
闻声,骆子衿惊得坐了起来,他这一坐,盖在鹿鸣身上的被子也被掀了过去,顿时,鹿鸣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
不敢看。
“疼?”骆子衿凑过来,皱眉问。
鹿鸣点点头,紧闭着眼。
见她如此可爱乖巧,他笑了笑起了身,将自己穿戴整齐后,自己动手帮小丫头也穿好了。
鹿鸣从床上起来后,也让骆子衿很快就看到了,床上那一抹红。
那是她的。
情不自禁笑了。
“我昨天去了宫里。”鹿鸣站着那,看着骆子衿。
“我知道。”骆子衿不动神色收回自己的目光,对上鹿鸣的视线。
“那个慧妃没有怀孕,她吃了生姜,生姜性寒,落过胎的女子不能吃。”
“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
鹿鸣有些不安,她有点不放心。
见她如此,骆子衿顺了顺鹿鸣毛发,:“乖,等我消息。”
最终,鹿鸣点了点头。
骆子衿进了宫。
乾清宫外,传报的太监不通人情,既不通报,还死死拦着骆子衿,不让他进去。
“骆大人,别为难咱家了,皇上失子十分痛心,不许外人打扰。”
见没办法进去,骆子衿丧了气。
“子衿。”
是信王。
“信王,你可能进去?”也来不及问候,便开了口。
信王摇摇头,:“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要硬做,护住了那个太医,便护不住你们骆家。”
“明明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吗?”骆子衿动了气,双眼有些因为动怒而发红。
“今日,你是怎么了,往日,为顾全大局,你不也放弃一些人吗,就连杨涟也放弃了不是吗?”
一语道破,骆子衿呆着看信王,往日,确实为了大局,而不得不放弃,而杨涟就是被放弃的,不止是因为杨涟弹劾魏忠贤,更多的,是杨涟通过自己左副都御史的职位,搜集了很多魏忠贤的证据,只是现在朱熹宗信任魏忠贤,没办法拿出来,所以,魏忠贤可以如此迅速把杨涟弄死。
很多事,为了大局,必须忍。
可那是她师父,他该怎么面对她?
鹿鸣是一袭女装被锦衣卫送到北镇抚司的,这个时候,杨司梧已经醒了,他站在门口当值,但脸上依旧很沉闷。
“杨总旗。”鹿鸣低低开口。
“鹿鸣?你怎么穿女装了?”杨司梧有些惊喜,一直看着鹿鸣。
“汪淮呢?”她没有发现汪淮的影子。
“你昨日一夜未归,即使知道你和大人在一起,他还是担心你,坐在你们房间门口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变态呢。”杨司梧的语气来开始变得幽默起来。
“那你忙,我先去了。”
谢过送自己回来的锦衣卫,鹿鸣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鹿鸣,你去哪了?”汪淮跑着过来,抱住了鹿鸣。
“被人打晕送去了焕彩阁,骆大人救了我。”轻描淡写,就这么带过去了昨天发生的。
“我看你走路奇奇怪怪的,是脚受伤了吗?”汪淮松开鹿鸣,细细询问。
“慧妃没有怀孕,我昨天看她吃了落胎女子禁吃的东西。”
这句话,既告诉了汪淮自己的发现,又转移了话题。
“你这想必是被发现了,再去找证据,恐怕是难了。”
鹿鸣垂下头,真希望骆子衿能有办法。
皇宫内。
慧妃随意躺在软榻上,吃着橘子。
“娘娘。”
“怎么样?”
“被人救了。”
“哦?”慧妃坐了起来,风眉挑了挑:“谁?”
“是锦衣卫佥事骆子衿骆大人。”
“可看清了?”
“看清了,一身飞鱼服。”
“越来越有意思了。”慧妃又继续躺了下去,嘴角带笑,十分惬意。
骆子衿从皇宫出来,往北镇抚司赶去,他想见她。
而刚走进大门,就有人拦住了。
“大人,骆指挥同知说叫您回府。”
骆子衿皱了眉,深深往府衙内看了一眼,迅速转身,上了马,赶回骆府。
骆思恭早就在书房等着自己儿子。
“父亲。”做了辑后,骆子衿站在案桌前,等待骆思恭开口。
“今日,你去了焕彩阁?”语气十分威严。
“你知道的,父亲,我去救人。”
“穿着飞鱼服,带着锦衣卫,大闯焕彩阁,乱扣百姓?”骆思恭拍了一下案桌,猛的站起来。
两人眼神紧紧盯着,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那么干看。
“是,儿子不该以公济私。但儿子没错。”
“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上,但也不可乱来,你若私下使用你的权利,爹不过问,但,今日,你太过招摇,恐怕早已传到宫内。我已托人带信给信王,让信王出面在皇上面前提起,现在,你哪也不许去,在家面壁思过。”说完,也没有让骆子衿开口就吩咐外面的下人:“来人,让少爷回房。”
马上,就来了个下人,作势请骆子衿回房。
没有人帮,这就是个死路,汪远必须死,保不住他。
骆子衿平复了一下心情,走了出去,这次,帮不了她了。
在得知,骆子衿被关起来后,鹿鸣知道,救师父的事,无力回天。
每天,同汪淮去看望师父。
“鸣儿,淮儿你两一定要好好的。明日,就不要来看我了。”汪远隔着牢房看着。
“师父,对不起,要不是我执意留下来,要是我不想着翻案,您一定会健康长寿的,都怪我。”鹿鸣特别慌张,她开始抽泣,她不知道,没了师父,自己会怎样,汪淮会怎样,师娘会怎样。
“不哭,要开心。淮儿把鸣儿带走吧。”汪远转身,背对着鹿鸣,汪淮,做最后的告别。
汪淮同鹿鸣跪了下来,以此告别。
走回北镇抚司的路上,特别漫长。
两人并排走着,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我觉得我很作,一心想着翻案,却没有什么本事,没有查出什么,还把师父的命搭进去。明明这么不自量力,还看不清自己。”鹿鸣一口气说完,她真的该替师父死,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活着。
“鹿鸣。”汪淮牵起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小指勾着小指:“不怪你,爹也不会怪你的,人各有命,害爹的是魏忠贤,不是你,你不要过不去,知道吗?”说着说着,汪淮的声音梗塞。
鹿鸣抬头看着,汪淮,他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