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魏党一群人都在竭力找着空隙,想给杨涟等人定罪,但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耽搁到了中秋宴会。
骆府。
“子衿,皇上特说了家宴,你且换身衣服。”骆思恭看着还穿着飞鱼服的儿子,提醒。
“知道了,父亲。”转身回了房间,换了一身紫色的衣服,淡雅又稳重。
骆思恭满意的点点头,父子两齐齐进了宫。
此时,摆家宴的地方,锦衣卫派的是许显纯等人在旁边护卫着,还有杨司梧,汪淮,鹿鸣,苏筱。
鹿鸣第一次执行差事,汪淮怕出岔子,便把鹿鸣放在表演台旁,以防表演时出意外。
很无聊,鹿鸣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着天黑。
月很快便显现出来了,中秋佳节,显得格外的圆,月光散满了各地,很快宴会之地,点起烛火,加上月光,瞬时明亮了许多。
陆陆续续有人走着过来,说说笑笑。
“鹿鸣,要吃点东西吗?”汪淮走了过来,递给鹿鸣一个橘子。
手接过,便剥了起来。
“过会儿,宴会开始,你就待在这,等结束了,就好。”汪淮嘱咐着。
鹿鸣点点头,塞了个橘子在嘴里,橘子的甜汁入口,让人内心愉悦,然后看着汪淮消失在视野里。
有人趁着鹿鸣不注意,顺走了一瓣橘子。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放入口中,嚼着。
“骆大人。”鹿鸣开口。
“很甜。”骆子衿答非所问似的,轻轻开口。
就这么看着骆子衿,鹿鸣有些晃了眼。
“子衿。”
是希落翎。
淡紫衣裳,略施粉黛,画着桃花妆。
一深一浅,两人又穿了同色系的衣裳。
鹿鸣一身锦衣卫青衣劲装,显得格格不入。
来人看清了鹿鸣后,也打了声招呼,然后轻轻对骆子衿开口,眉目寒气:“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随后,两人一齐坐在了一旁。
很快,宴会开始,皇上,皇后也坐了下来。
众人叩拜后,舞女便开始跳起了舞。
琴音和弦。
一场舞闭。
“皇兄,你看,子衿和希姐姐多配。”坐在朱熹宗旁边的信王轻轻开口。
很小的时候,他们四个,信王,朱熹宗,骆子衿,希落翎就爱一起玩,长大后,朱熹宗和信王也更能看出希落翎对骆子衿的想法。
“不错,过会儿,赐婚吧?”朱熹宗挑了挑眉。
信王默契一笑。
“众爱卿,趁今日晚宴,叙叙旧。”朱熹宗适时开口。“骆爱卿,不知可有自己儿媳的人选?”
被点了名的骆思恭,定了定心神:“回皇上,没有。”
“朕有一人选,不知爱卿可答应。”
“皇上请说。”
“首辅之女希落翎。”
此话说出口,骆子衿马上看去鹿鸣的方向,生怕小丫头听到了,不过还好,小丫头因为离舞台最近,琴音,鼓声等掩盖了声音,并未听到。
没等父亲开口,骆子衿就拒绝了:“皇上,微臣不可。首辅之女,自是金贵,微臣配不上。”
他的一字一句,都很有分寸,却另旁边的女子难过。
希落翎深吸一口气,也开口:“皇上,臣女还小,还不愿离开父亲。”
这句话,引来骆子衿看了她一眼,她看出了感激。
这个小插曲,在两人都拒绝后,便散了。
宴会结束,一些人齐齐散去。
“鹿鸣,今晚你跟着大人,送大人回去。”汪淮吩咐着。
“你去哪?”
“我要当值,乖,拜托哈。”说完给了鹿鸣一个月饼。
鹿鸣咬了一口,嚼了嚼,发现是豆沙馅,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于是道:“好。”然后向骆子衿走去。
此时,骆子衿和希落翎还在说话,她也不走近,也不远,听不到说话,但能让人看到她在等,提醒着骆子衿快点。
“我回去了,有人等我。”骆子衿开口。
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鹿鸣,希落翎垂下眼帘开口:“我们一起回去。”她以为他去北镇抚司。
“我回骆府,不同道。”
他拒绝了,拒绝的不留任何情面,希落翎叹了口气,点点头,让他离开。
他快步向鹿鸣走去,见鹿鸣吃着月饼,柔柔的问:“好吃吗?”
“嗯。”
“谁给的?”
“汪淮。”
听到名字,骆子衿眼神一沉,看来是时候告诉汪淮离自家小丫头远一点了。
随后,骆子衿从鹿鸣手里拿走月饼,道“我给你。”
然后,带着鹿鸣出了宫,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酒楼。
不一会儿,桌前摆满了吃食,鹿鸣看着骆子衿,没有动筷子。
“你晚上没吃,带你吃点。”
“不是给属下月饼?”鹿鸣不耐。
“先吃,月饼随后给你。”骆子衿哄着她。
“属下不饿。”
“我饿。”见鹿鸣投来目光,又解释道:“你没吃,想着同你一块吃,所以宴会上我没动筷。”
于是,鹿鸣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藕片,吃了起来。
骆子衿笑着,也动起筷子,夹了些菜给鹿鸣,不过,在吃的过程,鹿鸣也只是对这些菜浅尝,有的她都不动。
骆子衿看出了,她确实不饿。然后自己也只是匆忙吃了几口,便带着鹿鸣去买月饼了。
“你要几个?”骆子衿一到摊前,就问了起来。
“一个就好。”虽然喜吃豆沙馅的月饼,但还是不喜欢甜食,只是今日,是个特殊日子,月饼得吃一整个才完整。
“一个豆沙馅的月饼。”骆子衿对着老板说。
“好咧,给。”
接过月饼,骆子衿递给了鹿鸣。
“吃吧。”
“凑巧?”鹿鸣皱眉,她已经在他面前流露出的情绪,不仅仅是平淡了。
“不,你不喜甜食,但今天吃了汪淮给你的月饼,心情很好,我看了一眼,是豆沙馅的。”
鹿鸣抬着头,仔细看着骆子衿,发现,他好像每次看自己都是这么柔和,硬朗的外表,配上满目的柔情,要多深情有多深情。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可是,他也和她好配,和希落翎好配。
今日朱熹宗的话,她听到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她的心里,一直都只记得要翻案,哪里还想接受其它。她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虽然之前她一直不明白,骆子衿为何会突然喜欢自己,但是后来想了想,喜欢,根本不需要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没有那么多理由。
“你知道我不喜甜食?”鹿鸣舒展了眉,她没有用尊称,也没有自称属下。
“糖葫芦,你忘了?”
“我没有告诉你我不喜欢。”
“你自己买的东西,如果是喜欢的话,不早吃完了吗?我尝了那个糖葫芦,很甜,猜测你应该不喜欢甜食。”骆子衿又顺了一下鹿鸣的毛发:“今日的你,好像不同了点,会自己问了,挺好。”
是的,往日遇到事,鹿鸣总会自己猜测,而不是问其他人,即使问了,也只是听一句,然后自己就知道了答案,她喜欢自己猜,不喜欢别人说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