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汪淮带了鹿鸣一同去，给了鹿鸣半个时辰，让她收拾收拾。
见鹿鸣换了另一件便衣，希落翎看了看，没有说话。
“鸣儿，你去哪？”倒是苏筱没忍住，问了句。
“有事。”鹿鸣虽不喜与人来往，但也不讨厌希落翎和苏筱。
“哦，那你注意安全。”苏筱没有继续要问。
点点头，鹿鸣准备走。
“你一个人？”
鹿鸣转过头，看向希落翎，这句话是她问的。
“不是。”鹿鸣打算要走，但想了想，希落翎应该是想知道自己跟谁一起吧，不然，在听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失落眼神，是怎么回事。
临近门，最后又说了句：“和汪淮。”便头也没回，去找汪淮。
夜晚来到沈著的家，两人趴在屋檐上，观察着。
“这是？”鹿鸣看着底下时不时巡逻的侍卫，问道。
“这是布政司副使沈著的家，上次我们去焕彩阁跟踪吴孔嘉，就是他和吴孔嘉在一起，吴孔嘉给了份名单交给沈著，我们来就是拿名单的。”
解释了半天，感情大人叫鹿鸣来，却没有告诉鹿鸣该干什么。
顿时，汪淮满脸黑线。
这边趁着希落翎熟睡，苏筱起了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今日正直许显纯当值。
来到许显纯办公的地方，见屋内点着灯，苏筱轻车熟路地翻窗进去了。
“大人。”
许显纯看了看苏筱。
“何事？”
“今晚汪淮和鹿鸣出去了。”
许显纯想了会：“去拿名单了吗，这吴孔嘉和沈著一起商议的事，骆子衿不是没看到沈著吗，那两个也不认识沈著，是去拿名单了吗？”
“那您要去看看吗？”
“不急，你先回去吧。”
“是。”说完，苏筱又翻了窗出去了。
苏筱刚回去躺好睡下，跟着苏筱的杨司梧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看了看，转身去找骆子衿。
听完杨司梧的汇报，骆子衿点点头，：“继续跟着，明暗一起。”
“是。”
“杨大人怎么样。”骆子衿抬头问。
“身体安好。”
“那好，你既然没有事，就帮我整理一下卷宗，我走了。”交代清楚，骆子衿一身轻松走了出去。
这是，不是问自己父亲，而是在打探自己是否得闲？
想明白的杨司梧，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收拾起来。
踏出北镇抚司的骆子衿，并没有回去，而是顺道去了赵疆的府邸，自上次五石散事件后，好像这位赵大人，很少出来露面了，就连前几次上朝，自己当值，也是抱病无法上朝啊。
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见到骆子衿的赵疆，内心不安，强颜欢笑的问：“骆佥事，怎么这么晚还来府上？”
“听说赵大人近来身体不好，前来看看。”骆子衿并不避讳，况且作为锦衣卫，监视百官，这是职责。
赵疆苦笑了一下，做了个请的姿势。
骆子衿也不在意人家是否愿意，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待下人端来茶水，骆子衿拿起杯盏放在手里把弄了一番。
“不知，赵大人得了什么病，一直不见好？”骆子衿微微撇头，看着赵疆。
“哦，伤寒。”赵疆有些紧张。
“我听说，这五石散治伤寒有妙用，赵大人，不妨试试？”说着，骆子衿还挑了挑眉，散发出冷冷的气息。
赵疆一听到五石散，赶紧推辞，：“普通风寒，想来是不必了。”
骆子衿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起身：“这茶不错，骆某就告辞了。”
看着骆子衿离去，赵疆舒了口气，想来魏忠贤特地让自己装病在家，一是避免了与杨涟一党的冲突，二来则是有时间去边疆一趟，好坐实杨涟和边疆守卫的将军私下交好，这可比贪污还能让杨涟死的更快。
趴在屋檐上的汪淮和鹿鸣，此时，正无所事事，原先计划着沈著出了书房，好偷偷下去拿名单，可这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沈著出来。
“怎么不见人出来？他不会在书房过夜吧。”汪淮小声吐槽了一下，虽然此时还值夏季，但晚上更深露重的，睡在床上不舒服吗？
对于汪淮的吐槽，鹿鸣没什么兴趣，所以没有搭话。
“你怎么不理我？”
“你要我说什么？”鹿鸣动了动，释放一下趴着一直不动的身子。
“你……”汪淮转头看向鹿鸣，恍惚间，看见鹿鸣因为动了几下，而松开的衣领，好像看到了一块淤青。
“鹿鸣，你脖子下面怎么受伤了？”
“哪里？”鹿鸣没在意，反而盯着沈著的书房。
“脖子下面，好像在锁骨那。”
这句话一说出口，鹿鸣好像想到了什么，忙扯了自己的衣领，随便说了句：“上次洗澡，碰到了。”
“哦，那你慌什么。”
“我没慌。”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但心里却似做贼一般心虚。
“虽然黑，我又不瞎，你平时眼睛里都是无欲无求的，现在你在躲闪。”汪淮慢慢凑到鹿鸣眼前，直直看着鹿鸣的眼睛。
听到汪淮的话，鹿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清楚了？”
汪淮郑重的点点头，转头，继续自己的差事。
一直到天将亮时，沈著才回房，换上官服，去上早朝。
趴了一夜的汪淮和鹿鸣，看着沈著的轿子走远，从屋檐上下来。
“回去吧。”汪淮将左手肘随意搭在鹿鸣肩上，带着鹿鸣一起走。
“你这高度，很适合啊。”观察了鹿鸣身高，自己搭着手又很舒服，汪淮笑意满满。
“闭嘴。”
从拐弯处，视野刚看到北镇抚司的大门，就见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从里面出来，统一穿着朝服。
“这锦衣卫上早朝的样子是不是很帅气？”汪淮打趣。
鹿鸣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的骆子衿，在众多人里，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是那么容易分辨出来，修长的侧影，从里到外的禁欲气息。
骆子衿似乎像感受到鹿鸣看着自己的眼神，转过头，朝鹿鸣站的方向看来，他看到站在雾气里的鹿鸣，眼神暗了暗，故意放慢了脚步，脱离人群，然后快步朝鹿鸣走来。
还在走神中，骆子衿就站在了鹿鸣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