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见潇越从一开始时见着面前的庭院时,那浅浅淡淡的伤感,转变成淡然,到最后见到我捂着鼻尖时的好笑不已。
我正在思忖,端详面前的院子,哪里想得到原先还在看着我的大殿下倏地伸出一只手。
我出于下意识的就要躲开,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宽厚、粗糙,虎口带着茧子的手掌……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十分罕见的没有再躲开他的手。
这一个没有避开,结果就是,他伸出的那只手轻轻的揉着我发红的鼻尖。这下可好了,不仅仅是我的鼻尖红了那么简单,就是我的耳尖、脸颊也忍不住泛起桃花一般的红色。
不,那比桃花还红,毕竟桃花是粉嫩的颜色,哪里能比得上我面颊的绯红颜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一句诗从他口中喃喃念出来。我却稍微有些奇怪,“人面不知何处去”,可我明明就在他眼前,不曾离开。
我是如此想的,也如此说道。他便轻笑一声,为我解释,这不过是古时候一名诗人所作的诗句,他引用来,也只是想表达,人面桃花相映红。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一笑而过,我亦一笑而过,不再提及此事。
再见前方的那庭院。院前挂着牌匾,上方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字,我好好辨认了一番,才恍然领悟,那字便是——霏鹭院。
仅仅三个大字,但比起我的书法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可不是在夸赞这字不错。
就我那平平淡淡,并无什么亮点的字迹,实在没有什么可提的。可这字与我的字相比之下,还要糟糕。
足以见得字迹的主人是一个不精书法的家伙。可再看牌匾的老旧程度,我又不由得做想,这或许有些年头了,这么些年过去,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有没有长进。
没有在门外多逗留,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人就已经到了院子里。
出于顾忌,我并不跟随大殿下一同进屋,只有他一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这话有些夸大其词,翻箱倒柜到还不至于,只是有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里边往外传。听着像是什么笨重的物件倒地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有受伤之类。这一点忧心从潇越怀抱着一只方形木箱,面色如常的跨过门槛开始渐渐消散。
他人还是完好无损的,就是脸上沾染了一些灰尘,不多,但足够让我取笑,取笑他像一只花猫。
大殿下也不恼,清浅一笑就自顾自的将手上捧着的木箱子放置于院子里的一张长木桌上。
我凑上前去,站在潇越身边,长桌前不远处观看。
大殿下一举一动都不迟不急,在我看来十分赏心悦目的用着慢动作解开木箱的生了锈迹的铁锁。
“潇越,你好像做什么都这么从容不迫的模样。真不知道大殿下若是慌乱起来是什么样子,想来一定十分有趣。”我一半是玩笑打趣,一半是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