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怪王的指引,祁向暖与白倾蓝来到了卧龙山下。这座山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能感知到的生灵却是不少。上山的路上,有鸟儿不停地在头上盘桓。
山中的丛林,也很是特别。松树,柏树,橡树,垂柳各种树木交织在一起,松树柏树勾着肩,垂柳和橡树搭着背。像极了在学堂中一**头接耳的学子。偶有风吹过,响起的不是树叶摩擦的声音,而是窃窃的私语声。
各种颜色的花,漫山遍野的开着。也是一副杂乱无章的模样。有开的比脸还大的菊花,也有七八种颜色开在一枝上的月季。祁向暖顺手摘了一朵长在树上的莲花,送给白倾蓝。笑着说道
“送你,你喜欢的”白倾蓝将花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那花儿却像害羞了一般,低下了头。花瓣轻轻向白倾蓝脸上蹭了蹭。白倾蓝将花,放回道树上,对着祁向暖说道
“向暖,别闹,这里所有的草木,皆有灵”白倾蓝话音一落,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山林,变的吵吵嚷嚷。那支脸大的菊花飞快地跑到那枝彩色的月季身旁,叶子伸成手臂的形状将月季互住。叽叽喳喳地好像说了什么话。祁向暖朝着白倾蓝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白倾蓝解释道
“他说,这个白衣服的很厉害。”祁向暖调侃道
“哎呀,我白白都会趁机给自己贴金了,有进步啊!”白倾蓝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朝山上走去。刚走了几步,便感到有些不对,转过身去,只见刚刚有过的地方,景色大变了样子,花花草草都不见了踪影。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有槐有柏,每棵树都有十人粗细,树冠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藤蔓。一个恍惚间,白倾蓝便被这些植物包围了。如腿粗的藤蔓从四周飞过来,白倾蓝低头躲闪,手中也玉扇舞出一道道剑芒,将飞来的藤蔓悉数砍断。这些藤蔓仅眨眼的功夫,便又生长出来,继续朝着白倾蓝飞去。
祁向暖这里,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本是想追着白倾蓝而去的,可是,却被一簇花绊了个狗吃屎,起来的时候,白倾蓝便不见了踪迹。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也消失了。刚刚满是密林的山,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一个女子,从花海中走来。双眼迷离,酥胸半露。女子身后,又走出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有的单纯,有的可爱,有的温婉,有的清丽。这些女子,走到祁向暖的身边,将他扑倒在地,有为他宽衣的,有为他解带的。祁向暖将其中一个女子揽在怀里,拖着她下巴说道
“花中的精灵,也不过如此嘛。空有一个美丽的躯壳。却不得要领。你可知女子要朦朦胧胧,欲说还休才最撩人。”一边说,一边从手中,拿出一个符咒,朝着正前方飞去。身边的美女,顿时消失不见。祁向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山上走去。
此时的白倾蓝还在同密林周旋,这些树的移动,好像没什么规律可循,可是又很有条不紊。更像是某种神奇的阵法。若不得法门,便永远也走不出去。又一根藤蔓飞来,白倾蓝这次没有躲避,而是任由将自己缠住,他闭上眼睛,辨别藤蔓过来的方向、长短。他发现每跟藤蔓落在身上发出的声音高低,长短都不相同,连接起来,更似一支琴曲。白倾蓝将身上的藤蔓挣脱,顺手在空中接来两片叶子,一曲《安灵》响起,密林藤蔓便统统消失不见。刚刚上山的路又出现在眼前,依然不见祁向暖的踪影。白倾蓝犹豫片刻,决定留在原地风。他席地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古琴,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
祁向暖刚刚走了几步,隐约听见,有琴音响起,便停下脚步,仔细辨别。他寻声追去,没见到白倾蓝的身影,倒是见到一座珠宝玉石堆砌的小山。祁向暖并未靠近那座山。只是朝着远处山顶的方向,喊道“喂,能不能给我来点高级的,有创意的手段,这种小孩儿过家家的把戏就别拿出来现眼了”话音刚落,小山便也消失了。祁向暖看见小山消失的方向,白倾蓝正席地而坐抚琴。胳膊、腿、脖子被藤蔓紧紧缠绕着。表情痛苦不堪。祁向暖刚要上前去救白倾蓝,却又发现哪里不对,赶紧从怀中取出符咒,朝着白倾蓝的方向推去。一个恍惚间,祁向暖周边的景色突变,一棵老槐树挡在他的面前,同老槐树一起出现的,还有站在他旁边一直看着白倾蓝。祁向暖赶紧拉着白倾蓝的手问道
“小白,你没事儿吧。刚刚去哪儿了?”白倾蓝将祁向暖朝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回道
“向暖,我没事。刚刚我们一直在你边上,我们哪都没去,而是被这个老槐树催眠入梦了”
“那我们现在还在梦里?”白倾蓝点头
“没错,我刚刚把你召唤到我么梦中”一旁的老槐树开始不停的变换着形态,一会儿变成一个绝世美女,一会儿又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会儿变孩童,一会变少年。祁向暖不耐烦的说道
“老槐树,你不累吗?”老槐树将自己变成一个绝世美女,勾着祁向暖的脖子说道
“人家不知道你喜欢哪个类型”祁向暖笑道
“我喜欢的自然是我家白白这种类型”老槐树放开祁向暖也没有再做任何变化,转口问道
“你刚刚是如何知道,那个抚琴的不是你的白白”
“眼神,我家白白看我的眼神独一无二”老槐树恍然大悟,点头道
“这点我倒是给忽略了,不过,那到底是什么眼神?”
“是爱呀!因为爱,而发的光。”老槐树有点生气,回道
“什么爱,你们爱的无非就是金钱,权利,和一副臭皮囊。欲望、贪婪、自私、毫无敬畏才是你们的本像。”
“所以,你明明可以化成人形,却一直以树的姿态存在?难道,你是觉得没有什么皮囊能容下你高贵的灵魂?”
“对,有了皮囊,就会在意脸面,就是会生出七情六欲,就会有悲喜,会计得失。会弄脏了我好贵的灵魂”
“可是,你现在这样存在有什么意义?就算你千年万年的高贵着,你对这个天下而言,只是存在着,同树一样,你并没有真正的活过。正因为有了七情六欲,得失悲喜,活着才有了意义。你不走出来,你便不知道何为爱,何为恨。你无法体会求不得,苑憎会,伤别离的痛苦。更无法体会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喜悦。真正的高贵,不是你抱着自认为高贵的灵魂不入世,而是明知世事浑浊,六道疾苦却依然要走上一遭。能在浑浊的泥潭里,做一株出水的青莲,这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灵魂。”祁向暖一席话,一气呵成,惊了老槐树,惊了白倾蓝,也惊了他自己。
老槐树朝着白倾蓝与祁向暖打了个响指,二人只觉得身体打了个寒颤。二人开眼睛,发现们正睡在卧龙山脚下的一个大石头旁。身边还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少年朝他们做了个礼说道
“为公子一席话所动,来六道凑个热闹。”祁向暖赶紧回礼道
“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少年想了片刻,答道
“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