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深情一瞥》
所有握手言和的反抗,都是因为投鼠忌器。
姜若飞想了想,准备以退为进。
“又害我背锅……我们坐起来说话吧。”
钟灵根本没搭理他,也不想放,“不过……也差不多了。”
“什么?!他真的把你也输掉啦!?”
姜若飞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
遂失声道:“我不信,天下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他这一紧张,差点碰上她的唇。
好险!
钟灵见姜若飞这样紧张自己,心里一宽。
“吧唧”!
她麻着胆子,索性大方地在他面上又啄了一下。
继而,钟灵望了眼远处的湖面,苦笑着说:
“反正,事情很糟糕……他今年运气不佳,把积蓄都输了,车子房子都抵押了出去。
这还不算,听说,把他父亲的棺材本也折了进去。”
哦豁!
这二个字通常有这几种寓意。
1.糟糕了2.不好了3.完蛋了4.死球了5.救护车的尖叫声。
哈哈!
姜若飞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
“唉!万恶之源。”
世态百相,对小白来说,好难理解。
“爱玩赌博的人,这是最终的宿命……没想到姐会落到这步田地,真是急病乱投医,脑子进了水,恐怕这次是难以扛过去的天劫……”
钟灵放松下来,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有心念在运动。
“你着哪门子急!这关你屁事,凭什么拿你去抵债啊。”
姜若飞皱眉一阵思索,气得义愤填膺。
为了安抚她,在她的秀发上蹭了蹭脸,倒没有丝毫违和感。
钟灵口里不说,心内美极。
就由得他动作,接口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是不关我一毛钱的事……只是,姐姐钟意当初出嫁之前,收了他家里的彩礼,包括那颗豌豆。
这些东西,为了给我妈治病都烧完了。
昨天,他们父子俩,揪来了媒婆,到我家闹,说要回彩礼钱,还说我家卖女儿……反正难听死了。”
“多少钱啊?!”
姜若飞明白了几分,大义凛然地问道。
这个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一文不名的学生娃。
自古红颜多祸水,干嘛把麻烦往身上揽?终究是太嫩。
钟灵听了他的语气,感激地看着眼里的他,道:
“姐姐钟意的彩礼是二十八万八……他们说,限定三天交钱,不然就赖在我家里不走了。
我妈受这一气,又进了医院。
唉!现在还是抽空来见你的。”
姜若飞感叹,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么多……”
他在焦虑。
焦虑万分。
就算爱卿以身相许了,本王的库房里也变不出这许多银子来啊。
在我的小金库里,最多只有几个压岁钱。
江湖救急,她刚刚如果不把小石头扔了,兴许可以换几个钱。
姜若飞凝神的当儿,钟灵已不由分说地捉住他的手,像推拿一样,继续朝下,推之过去。
她的嘴里低声呢喃着:“你别管……小飞哥,我要给你……”
乌黑的眼珠,泛着奇怪的亮光,娇躯随之一震。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你烧糊涂了吧,钟灵,别吓我。”“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伤不起,我也不敢要!”
姜若飞的手像摸到一个滚烫的玻璃杯,恨不得缩回来。
哪能。
只得强忍着,他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伤不起,我也不敢要!”
他被钟灵拉着,因为忐忑不安,手心变得湿漉漉的。
好似捧着一个奇怪的烫手山芋。
“你别管,我愿意!”
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姜若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拿出话来搪塞,慌慌张张的、像被绳子吊住的小猕猴,一副滑稽又狼狈的样儿,道:“你放开……让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胡说。鬼都没得……我不用你帮我,我自有办法。”
大白天,碰鬼的概率很低。
钟灵一边喘息着,一边出言想打消他的顾虑。
可是,眼下除了顾虑还是顾虑。
“啥办法?这就是你的办法呀……你才那么点工资……怎么,你不会是准备以身伺虎、舍生取义吧?!”
汗滴离开他的额头,开始在脸颊上缓缓滑下来。
“怎么,紧张我啦?”
钟灵显得弱小无助又楚楚可怜。
眉头一舒,浅笑着说道:“想爱、又不敢说出口……你不是有问题吧。
我这么就看上你这个没胆的货!”
你的眼神好吓人!
姜若飞气急。
他想收回自个的手,怎奈被死死摁住了,于是,被小美人深深曲解了一回。
这样的一种姿势,简直太撩人,分明就是在揉搓。
大囧。
如果说他之前都能坦然面对,现在已经是深陷其中,出气如牛了。
怎么办。
赶紧呼叫转移。
随后便哑然一笑,低声问道:
“说事!你真想牺牲自己呀?”
钟灵心头一暖,嫣然一笑,道:“嗯。这不正在牺牲嘛。”
她的小脸略微有些泛红。
“滚蛋。我又不是河伯,喜欢收祭童男童女。”
看来,木头人的看家本领,就是习惯把天聊死。
钟灵忍不住睁开眼,小嘴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轻哼。
“放心啦!西门豹童鞋。现在已经……有人帮我出钱啦。”
身边卧着事,心里兜着事。
钟灵显然是故作轻松。
她的声音发飘。
身躯又莫名其妙地一颤。
姜若飞的手来了个急刹车,任由她怎么使劲,都再不敢推下去了。
他目光停滞,不敢乱看,死盯在她的脸上。
吃惊地问:“谁?你要结婚啊?莫非是另一个赌鬼乙?”
见他这样在乎自己,又问了一连串关键问题,钟灵眉眼一扫,心内明白了八九分。
深情一瞥,甚是多情。
果然是一张棱角分明越看越俊美的面庞。
“你呀!心好嘴贱。
什么赌鬼甲赌鬼乙……还会是谁……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江水星!”
她的表情很是复杂,复杂得不可名状。
姜若飞一听,脱口而出:“他?你要嫁给丑橘男?!”
他马上联想到钟灵口里说的那个人,那个总坐在后排、最不起眼的殿军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