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是从何得知我们是逃秦时战乱来此?”长胡子男人满是诧异的询问着他。
季宇没有回答,此刻他脑子里浮现着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虽然记不清里面描述桃花源的景象。
但在长胡子男人的反问中他已经肯定这里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小兄弟!小兄弟!......”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季宇蓦然回过神硬挤出一个礼貌的笑:“有个喜欢看书的朋友,听他讲过一些秦朝留下书籍。”
“这样啊!来来来,远道而来的客人,入座吧!”他的解释并不完整,但长胡子男人并没有想要揪着问到底的意思,只见他爽朗一笑拉着季宇便盘坐在一方桌前。
村民过于盛情的款待,让在都市中常年受到冷落的他感觉十分尴尬不适,趁着空隙他躲开了村民,来到了一处怡静的房屋前。
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远处高耸的青山,溪水清泠的流淌之声,听着山间林隙间鸟语虫鸣,蓦然感受到身处世外桃源不被俗世束缚的惬意。
身心惬意间目光却被不远处小拱桥处上的人所吸引,桃粉色的身影静站在桥上微仰着头看着远处。
顺着女子看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片耀眼的星群,不过在这青天白日下,这片星群的出现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但这些季宇已经都不觉得怪异,今天遇到的怪事已经太多,他的脑神经已经都快疲劳了,哪里还会觉得怪。
不知不觉间季宇起身去了桥头,女子虽察觉到他的靠近,但却并没有看他,双目微微眨了一下呆看着那片星群。
“勾陈姑娘是有心事?”季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女子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以后叫我艴!出了桃源后不许提勾陈这名!”
听到艴口中说出的以后,季宇心中泛起一丝抵触,难道她这是打算将他留在这里一辈子?不对!是跟着他一辈子!
“怎么?不答应?”他呆愣的片刻让艴以为他不愿答应,在开口询问之际艴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在想你名字里的‘艴’,是不是芙蓉花的芙?”
听到解释艴便压下心中刚升的杀意缓缓侧头看向他:“艴然的艴!”
“好!我记住了!我叫季宇!谢谢姑娘今日相救。”
“嗯!要不要我杀了那三人?”
季宇刚学着古人俯首躬身的模样道了谢,不想却被艴淡然说出的话怔住,良久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三人是谁:“不用,毕竟是我欠钱在先,不至于取了他们的性命。”
他可是生在一个法制社会,虽然不久前自己还在被人迫害,但心中难免还是对轻取别人性命这种做法而心有畏忌。
“既然你不杀,我就放他们出去。”说着艴轻轻挥动衣袖,三道黑光从天边划出星群。
就算艴不杀他们,三人出了桃源也已经被吓得失了神智。
“谢谢!”季宇强勾起一抹自己觉得还好的微笑道了谢,便站在一旁同艴一起静静仰望着天边的星群。
约过去一个小时,季宇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拱桥的石栏上,抖了抖因久站而有些胀痛的双脚。
却无意看到艴正看着他,他这才又将手收回勾起唇角规矩的端站在原地。
“走吧!他要出桃源了!”艴突然的话让季宇有些莫不着头脑,但看到她离开后还是大步跟了去。
虽然是原路返回的桃林,但他却发现道路却发生了异样,原本从外到桃源的路是由宽到窄,现在出桃源的路却还是一样从宽到窄。
出了洞口眼前的桃林也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当时他没有认真观察过,但他能肯定的是桃林中多出了一条小道。
眼前的景象完全就是《桃花源记》中所描述的景象“夹岸数百步。”季宇脑中骤然出现了这句话,随着脑中所想他心中也数起脚上的步子。
432......433,434步,眼前出现一条溪流,一条不大的渔船刚好从一处山壁飘走,山壁上还有锐器刻下的三角形标记。
季宇满是疑惑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人时,哪里还是人,只见一只约两米高的四角异兽站在溪边,额长独角浑身青橙色的鳞片正泛着幽光,头到颈背处是幽紫色的长发。
季宇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不想异兽深邃狭长的眼目蓦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季宇还是没能压制内心的恐惧退了一步。
哪想异兽却转身向他走来,冲着他张开了那如鹰喙般尖长的大嘴。越靠越近他甚至都看清异兽口中如狼牙般尖锐的牙齿,显然他已经吓得脑子懵掉完全忘了逃。
很快他的脑子便清醒了过来,喘不出气的感觉能不让他清醒过来,那他该是多想死。
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的脸被风吹得扭曲,眼睛也是睁不开。呼吸!不存在的,反正他现在只觉得肺快被风灌满,全身冷的更是已经麻木。
好在那样的感觉没持续多久,最多也就两分钟吧!当他感觉到呼吸顺畅,身体渐渐回暖睁开眼的瞬间,人已经站在渡口边。
对,是渡口!不是现代的渡口,而是那种古装电视剧中那种由木头木板搭建出的岸台渡口。
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短衫,一包一包扛着岸边堆放的麻布袋。
偶尔也会看到几个穿着较为华丽衣衫的人站在岸边,不用想那不是金主就是监工。
异兽已然不见,只见艴安静的站在渡口的木板上看着远处平静无波的河面。
突然安稳下来季宇这才细细想来,刚才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异兽叼着飞来着,想到刚才的感觉他不由想到了一句广告词“透心凉”。
“艴姑娘,刚才......那是......?”虽然害怕但好奇心总能驱使人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这次艴却异常给他面子回答了他的疑惑:“我的真身!”回答完后她便又安静的看着河面。
过了片刻她又补上一句:“你告诉别人这事,我不会留你!”
听到这话季宇肃然起敬,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果不其然会这样,明明自己猜的七八分大概就好,干嘛要作死的去问这个问题。
随后再想来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不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这样一想他反而欣慰不少。
时间渐渐消逝,天边灰暗一片,早就困得不行的季宇在渡口来回走着,消除自己的困意。
他几度想向艴提议找一处地方休息,可想到她马不实在的脾气还是忍了下来。
此刻艴如同雕塑般站在渡口看着河道尽头,季宇实在有些困得不行,便想着躺在她脚边的木板上眯上一会儿。
这人刚躺下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了清冷的声音:“人到了,我们走!”
“好~”季宇嘴上答应着,但却迟迟没有起身,艴只得止步转身看向地上已经睡过去的人。
这人身上总有种熟悉的气息,可任她如何在回忆搜寻却又找不到那熟悉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