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用办公室电话打了吴老师的手机,约好饭后交代她跟着顾教授回家,她很想吼一句,师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到顾教授家的时候,吴老师和顾纪然还未回。顾老师给她倒了杯水,指着棋盘上散落的黑白棋子问,“会下棋吗?”
她摇摇头,老实回答,“不会。”真的非常惭愧,重来一世,琴棋书画,她依然一窍不通。
“顾纪然会下棋吗?”她好奇。
“水平一般。”
叶云云不知道水平一般是什么水平,只是隐隐听出骄傲的语气,她越发觉得顾纪然非一般人。
顾纪然进家门时,看到一老一少各自窝在沙发的一头,看着书津津有味,场面怪异又和谐。
叶云云抬头看见少年逆着光走来,身形修长而挺拔,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带出一股疏离感。直到他走近,疏离的光线散去,留下一片清俊的容颜,眼眸中带着星光,闪闪发亮。
“等很久了?”少年独有的嗓音,清亮中带着一丝沙哑,就像冰沙中的西瓜。
她眨眨眼,回过神来,“还好,只是一会儿。”她看向吴老师,“乔玉呢?”
“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去她叔叔家了。”
“哦。”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顾纪然显然听见了,他的眼里好像带着笑意,她看的不真切。
“先看书,再等一会儿。”他说着,放下书包,走向厨房。
她惊呆了,指着他的背影问顾教授,“顾纪然,做饭?”
顾教授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你指望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们做饭?”
她以为顾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神仙少年,今日一见,神仙沾染了烟火气,可他看起来却更像是神,无所不能。她放下书,“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朝着厨房走去。
吴老师想叫住她,被顾教授拦住了,“让他们年轻人去忙吧,你陪我下盘棋。”
厨房里的顾纪然,袖子挽在手弯处,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修长的双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食材,画面美得让她想用什么东西记录下来。
她轻轻靠近,“我可以帮忙吗?”
“好啊,帮忙洗一下菜,我来切。”
“好。”
她专心地洗着菜,耳边传来的是刀与砧板有节奏的碰撞,像极了律动的音符,悦耳动听。
“叶云云”
“嗯?”突然被点名的她迷糊地应着。
“帮我把袖子挽一下。”
顾纪然右手的袖子掉下来,快要碰到了砧板,她赶紧擦了手,小心地,端正地把袖子折上去,保证它不会再掉下来。
“左手我也帮你重新折一下,你这样随意拉上去很容易掉。”
“好。”
她洗好菜之后站在旁边欣赏顾纪然的刀工,一片片切得均匀漂亮,她是真的很好奇,还有什么是顾纪然不会的。
“顾同学,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可多了。”
“你长得好,学习也好,还会下厨,哦,还会下棋,上天真不公平。”
“谢谢你这么夸我。”
“我没有在夸你,我是陈述事实。书里都找不出你这么完美的人设。”
“好啦,我要开火了,会有油烟,你先去客厅吧。”
“我想偷个师,你有没有意见?”
“随你。”
叶云云一直以为她的厨艺算是不错,起码吃过的人不曾嫌弃。但跟顾纪然一比,显然还是有差距的,色香味俱全,她看得口水不自觉分泌,好想好想偷吃一口,但她忍住了,不可丢人。
“帮忙把菜端出去,顺便含俩老头吃饭。”
“嗯,好。”
一顿饭吃得宾至如归,叶云云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顾纪然只是给她干净的擦碗巾,将他洗好的碗递给她,擦干后在柜子上摆放好。这居家好男人的模样看得她心痒难耐,她突然好想知道顾纪然将来的另一半是谁,可惜她前世根本不知道有顾纪然这个人的存在。
“顾同学,上次你请我吃饭,又到我进图书馆,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今天又蹭了你的饭,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你下周要考试了。”
“是啊。”
“我等你。”
“好啊。”
吴老师带她回了家,师娘已经下班在家,拉着她的手鼓励她好好考,别有太大的压力。
她笑着应着,她一定会好好考,一定会考上,才不辜负这么多人的用心。在她见到顾教授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所有育英的真题测试卷是他让吴老师转交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待,也许是因为吴老师,也许是因为一面之缘,总之,这种种的好意,我一分都不想辜负。
回程时,乔玉依然没有跟他们一起,她叔叔已把她送回了家。周一在教室见到她时,问她决赛感觉如何,她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
她喜欢乔玉这性子,在某些方面她俩很合拍,尽自己的努力,即使失败了也不怨天尤人。还好结果也并不是让人很失望,乔玉获得了三等奖,校方也很开心地给了奖金。
叶云云很快迎来了自己重生后的第一场重要的考试,育英中学初升高的提前批考试,学校只有她一人参加,并不是学校不让其他同学参加,而是这场考试的报名条件很严格,除了有平时考试的成绩要求外,还必须有市级以上的比赛名次支撑。
这场考试分为两天,只考主科,也就是语数英三科,这对叶云云来说是好事,因为她的物理和化学相对较弱,虽然也常常考满分,但她心里清楚,只要题目再高深一点,她就有可能做不出来。
她提前一天到了市里,照例住在吴老师家里,她想这次考上了之后,如果吴老师和师娘还有想要女儿的想法,她会认真考虑,他们想要子女陪伴,而她可以做到。
面对考试,相较于其他同学,她是最放松的一个,她相信育英找不出第二个顾纪然,她只是比顾纪然差了一点点,但同样比其他人优秀很多。
还未到考试时间,不能提前太早进入考场,于是周围的草坪上很多候场的同学还在争分夺秒地看书。她在周围溜达了一圈,想着一会儿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考前有必要去上个厕所,在一个岔路口碰到了顾纪然,她朝他点头打招呼就往厕所走。
顾纪然突然开口,“叶云云,加油!”
她再次没反应过来,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上厕所为什么要加油?
顾纪然这才看到她去往的方向,明晃晃的厕所标志,脸色一变,急匆匆地走了。
叶云云在后面丝毫不给面子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