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寺里条件颇为艰苦,不过吃住不成问题。郑菡刚刚进门,就有僧人为她抬来一桶温水和少许食物。
郑菡待僧人走后,关好门窗,跳进桶里,一边泡澡,一边仔细查看凤簪。
凤簪浑然一体,并无机关。
既然大家都在追寻这簪子,总归拿在手里是个烫手山芋。郑菡思索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她将体内炙热的内力引出到簪子上。
不一会儿,簪子就软化了,出现一把钥匙的形状。郑菡突然明白为何大家都在找这簪子的原因了。
虽然这钥匙究竟有何功能尚不清楚。但从经验推断,应该是开启宝藏或重要东西的。
钥匙不大,做工却很精良。从外观看,呈纺锤形,有八个侧面,每个侧面都雕刻有古老的符号。
看到符号的第一眼,郑菡就觉得非常眼熟。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湖边埋书的那个木牌上就是这种符号。
钥匙和湖边定有联系。不过现在没吃到想吃的点心,该做的事情也没头绪,所以还不能回湖边。
郑菡穿好衣服,找了个布条,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吃完斋饭后,便坐在帐子里打坐。
下午,郑菡找到刘懋跟他说:“阿懋,虽然我不是郑菡,但由于与她颇为有缘,所以我准备替她报仇。现今,我要回郑菡家一趟,看望一下她的父母兄长,另外也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你能帮我吗?”
“你回阿菡姐家里,还会来看我吗?”刘懋又拿出小时候牛皮糖的痴缠劲。
“放心,客房你还给我留着,不过两三天,我还会回来。”
“好!不过,让我想想……,你这样子回去,表姨母肯定会把你当阿菡姐的。用个什么身份呢……要不,干脆让我母亲认你做女儿吧,这样你就是我真正的姐姐了,太好了……”刘懋一边说,一边兴奋。
“身份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先以郑菡的名义回家,不知是否危险?”
“阿菡姐去世后,睿王就以王妃之礼仪安葬了她,所以郑菡已经是一位死去的人,以往跟她有仇恨的人,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冲着这个身份去的,如今身份没了,仇恨也就随之而去,我觉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另外现在的郑国公府就表姨母和表姨夫两人。表哥驻守北方,一年多没回来了。表嫂和两个大侄子也随军在外。我再派冉老伯他们跟随你,他们都是母后给我的,忠心不二,且武艺高强。”五皇子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冉老伯他们就不必了,你有忠心的丫鬟吗?”这阿懋还真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啊,派个几个老头跟着自己像什么话,估计冉老伯他们也别扭。
“有,不过武艺都不如冉老伯他们。”阿懋在郑菡面前也不遮掩。
“没关系,找个长相普通的,对京城熟悉的就行。”
“那就春香吧,她从小在我身边伺候,做事懂分寸且心细如发。”
郑菡微微颌首表示同意。
于是刘懋喊来春香:“春香,这是我阿姐,以后你就跟着她,一定要把她照顾好。”
“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尽力!”
傍晚时分,郑菡来到国公府。
门房听到通知,死活不相信:“小姐已经去世多年,你可不要欺骗老汉。”
“是与不是,你让我见了父亲母亲自然就知道了,否则,让母亲知道是你阻挡我们相见,你这条命怕是不想要了!”
门房也晓得其中厉害,只好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迎了出来。她激动地上前拉住郑菡的胳膊,左瞧右瞧,终于忍不住热泪簌簌而下:“我的儿啊……”
话没说完,身子就靠着郑菡倒下了。
郑菡赶紧扶住她,眼泪也不由跟着流了下来。春香立马上前搀住蓝老夫人,扶进屋里。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在郑菡陪伴父亲和母亲的时候,睿王府西院的一间屋子里,郑馨荷正在训斥给她报信的下人:“不是说她早已成为焦尸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据小的观察,她似乎没有以往的记忆,因为小的安排的下人说她还将门房训斥了一顿,要知道以前她总出去玩,跟门房大爷可亲近呢。还有她见了蓝老夫人也显得很疏离。所以人虽然长得很像,但应该不是郑菡。”
“到底是不是她!”
“小的……觉得不是!”
“那个孩子找到了吗,有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没……”
“真是废物!你先回去,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否则你妹妹……”
“小的知道了,小的不敢背叛主人。”男人说完,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话说蓝老夫人醒后,就一直拉着郑菡的手。
“菡儿,你没死,真是老天保佑。你不知道,娘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早知有人害你,娘绝对不会逼你嫁给睿王。”
“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娘,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能跟我说说郑馨荷吗?”
“她是你水姨娘的唯一孩子。水姨娘早在馨荷出生时,就因为难产去世了。你父亲把她放在我房里养着,她比你小半岁,非常乖巧,事事都让着你,你们姐妹从未吵过架。”
“你十六岁嫁给睿王的时候,她哭得非常伤心。娘不忍她一个人孤寂流泪,便允诺她时不时去看望你。”
“后来娘知道你和小外孙被人害死了,伤心欲绝,馨荷经常过来安慰我、照顾我。若不是她,娘早就生病走了,也不会看到你了……”
“那为何现在郑馨荷到了睿王府上?”说实在的,郑菡非常不想叫她馨荷,总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两年前,飞阳公主的荷花宴上,馨荷不小心掉到水里,是睿王救了他,于是只能到睿王府做侍妾。”又是这种老套的计谋,就不能有点新意啊,郑菡心里腹诽道。
郑菡握住母亲的手,心里涌起莫名的温馨和宁静。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然后,就这样跟母亲在一起,陪她说话……。
母亲的脉搏非常弱,郑菡心里特别难过。也许三年前,给母亲的打击太大了,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看到一具烧焦的尸体还能活吗?
“娘,我身边是不是有特别忠心的丫头?”
“你说的是腊梅和迎春吧。腊梅跟你年纪差不多,母亲早就去世了,后来被她狠心的父亲卖到咱们府上,就一直伺候你。迎春比你小一岁,从小就被拐子拐走了,连父母啥样都不知道,都是可怜人。”
“她们两个后来怎么样了?”
“她们两个据说都在大火中丧生了,没有人关心两个丫鬟的性命。我也没有看到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