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聊着聊着,林木森已经6:1领先魏诚了。
“张玄真不错,这个红方那么高个子,技术还磨的那么细。”许铅华说道。
“挺可惜啊,哲瀚没有能留住张玄。”李万山说了句,十二年太久了,对于姜哲瀚自立门户的事,李馆长已经不再心存芥蒂了。在这个城市里,人人要赚钱要吃饭要养家,各种选择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姜哲瀚和其他学员离开他,张玄离开姜哲瀚都是一样的道理。
李奇俊和许铅华都没有接话。
孙诗雨说道:“现在大风的成绩已经超过真武很多了,张玄才出来没多久吧。”
比赛场上林木森的两腿技术非常均衡,而对手的左腿明显动作不太流畅,林木森赢得了冠军。
全部比赛到此结束,十五分钟以后将开始颁奖仪式。
“我出去遛一遛。”许铅华起身,孙诗雨也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他们两走那么近啊?”李万山坏笑着问了一身,“以前是不是阿峰追诗雨来着。”
‘哈哈哈,馆长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啊。’几个小鬼心里想,‘帮主师叔追过诗雨姐?’
“应该是吧,应该联系蛮多。”李奇俊跟许铅华联系不算很多。
“我觉得他们只是一起去抽烟。”果儿推理道。
不出果儿所料,许铅华到了体育馆外跑道递给孙诗雨一根烟。他们都没有说话,一起静静的回忆年少时一起在赛场驰骋的岁月。
许铅华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好怀念心源的日子啊,训练馆里挥汗如雨的日子,赛场上策马奔腾的日子,赛场外一起嬉戏打闹的日子。当年的他和孙诗雨、乔一峰就像现在的钱子良、果儿和仲杰,想着自己都还年轻,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瘦长身影由远及近,停在了他们面前。
“阿华,诗雨!”迎面走来正式张玄,他带领的大风道馆本次拿到了四个冠军,不过穆春输给钱子良还是让他略有遗憾。
“呦,这不是我们的金牌教练么。”许铅华浮夸的跟张玄打招呼。
“在你们面前,我可不敢吹牛逼。”张玄笑笑。
许铅华递给张玄一根烟,张玄摆摆手,他不抽烟。
“没想到啊,当年那么多人只有你抽烟,如今结果就你不抽烟。”孙诗雨略感诧异。
“戒了,做教练之后就戒了,好多年了,为人师表么。”张玄确实以前身上有不少江湖气,但是自从把跆拳道教练当作毕生事业之后,就狠心戒烟了。
戒过烟的人都知道,“戒烟很容易”,有的人一年就戒了十几次。戒烟成功很难,而张玄一戒就是十几年。
“你们现在还练跆拳道吗?”张玄问道,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两了。
“偶尔吧,比较少。”孙诗雨回答道,许铅华也点头附和。
“不过实不相瞒,心源有几个孩子我带过几个礼拜。”孙诗雨接着说。
“哦哦,怪不得怪不得。”张玄恍然大悟,“那个短发女生,还有赢我们穆春的那个,还有一个叫仲杰的,应该是他们三个吧。我早应该想到的,这个水平,已经不是现在的心源应有的水平了。”
张玄这时候说的话已经略有一些傲慢了,他对自己的教学能力绝对自信,这话等于否定了李奇俊的教学能力。不过确实,兼职教练时隔多年回来以后要重新适应现在的跆拳道节奏,是有一定难度的。
许铅华很客观的认这个理。
但孙诗雨则不太乐意,按照辈分,张玄得叫她和许铅华李奇俊师叔,按照当年的水平,他作为许铅华的陪练都不够资格。
“话说你走了之后,姜哲瀚这边比赛成绩不是很行啊。”许铅华打破了尴尬。
“你有看比赛?我怎么没见你来过。”
“不用啊,看直播就行。”许铅华确实很多年没有踏入赛场了。
“教练这些年已经不专注教学了,所以我才出来了。”张玄说的原因是实话,但是因果关系是不是直接对应就不得而知了。姜哲瀚这些年跟比赛的主办方走的很近,分馆也开了很多,有点圈内大佬的意思。
早不是当年那个因为教学理念不合就离开心源的青年才俊了。
“都会变得,人都会变得,今天的你说不定就是明天的老姜,谁知道呢。”许铅华的回答有些杀张玄的锐气,“不过你们大风现在风头正劲啊。”
“哎,不容易的。这些年来除了东海,那么多道馆起起落落。那时候教练离开如日中天的心源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后来看起来,确实该走了。”张玄一直习惯喊姜哲瀚教练。
“那你想开个什么样的道馆呢?”孙诗雨问道。
“每一个孩子都觉得来过大风是幸运的,快乐的,值得的。”张玄自豪的说。
“少来,每个搞教育的都是这种口气。”许铅华笑道。
“真的喽,练的好不好不重要,但来学拳,家长花了钱必须有所收获,技术是收获,自信是收获,快乐也是收获。”
之后大家寒暄几句就散了。
“张玄还是理想主义啊,就像那时候觉得跟我们一起训练,水平就能追上来。”孙诗雨对张玄一直感觉一般。
“他喊喊口号的。我估摸着他野心大着呢,就是奔着一代宗师去的。”在许铅华心里,跆拳道圈也是一个名利场。
“不过能喊出这个口号也不容易了,毕竟每个孩子来学跆拳道,真的都有所收获就可以了。并不是人人都指望在这条路上有所成就。”孙诗雨也客观起来。
“你当年为什么练跆拳道?”许铅华问孙诗雨,相识十几年,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因为帅……”孙诗雨说道。
“为什么要帅?”“因为我本身就拥有了美貌和智慧,哈哈哈哈哈。”孙诗雨这话,半开玩笑半当真,“那你呢?话说为什么我们三十多岁了讨论这个问题。“
许铅华突然沉默了,他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这是一个埋藏在他心里好多好多年的秘密,整个心源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