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帮妈妈把厨房的盘子拿过来一下!”“苏沫!快点下楼!妈妈把扫把落在你房间啦!”“苏沫!快点帮妈妈晾下床单!”“苏沫!……”“哎呀!妈!我还是个小孩子,就每天要做这么多事情,你不怕我操劳过度啊!”苏宛在苏沫的抗议下暂时停止了要求。自从从医院回来后,苏沫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虽然看起来生活一切正常,但不再提哥哥两字,也不再吵闹,更不想再出去外面玩,甚至连动不想动,一个七岁的小女生再这样下去,怕是没了生气了。所以苏宛试了一系列方法,这才想到了只有在让苏沫忙起来的时候,还能顶几句嘴。
苏宛欣慰一笑:“哎哟,要你帮妈妈干点活,就不乐意啦,妈妈可是伺候你七年了哩!”“噢!”“快点,那衣服要拧干啦,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饱,使点力啦!”“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已经使出吃你奶的劲啦!”“噗哈哈哈……”苏宛忍不住一阵狂笑。苏沫还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模样,除了以前在幼儿园笑容满面以外,在家对自己都是严厉的很,不是打就是骂的,让苏沫有些莫名。
果然小孩子的自愈能力确实是很强,半个月后,苏沫恢复了些许。苏宛也安顿好叶安一家的后事,因为无法联系上叶安远在国外的弟弟,只得先把他们一家安葬在了连溪山。苏沫也慢慢接受了哥哥去世的事实,会时不时的摘采一些花放在“韩宇辰”的墓前,有时候除了花,也会放其它东西,比如两人一起玩过的玩具,看过的小人书,最爱吃的辣条等等。唐云珂之前每天也会过来看望苏沫,后来唐氏集团的事让他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没有办法每天再跑过来了。
“苏沫!妈妈已经在外地联系好了,明天咱们就要搬走了!”处理完一切事情后,苏宛忽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叶安刚接走韩宇辰不到一个小时,就打来了电话,说为了安全起见,让苏宛还是早点离开连溪山,以免自己的出现连累到她,也是在叶安那通电话过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就出了车祸。虽然叶安一家现在不在人世了,这半个多月以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搬走的好。因为前几天已经听苏宛提起过搬家的事情,苏沫也就不再感到意外,这几天苏沫也一起帮着收拾着屋子。
安阳私立医院,“舅舅!我要吃辣条!我要看动画片!”“都跟你说了,你现在不能吃这些食物。”韩宇辰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但在叶正看来,韩宇辰现在像是病的不轻,除了缺失了两年的记忆以外,连性格也存在偏差,在叶正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外甥从小一直是沉默寡言的,不吵不闹,而且也一直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眼前这个……唉!真是一言难尽。
“政锡,你说我这个外甥是不是灵魂也出现了问题”叶正一脸疑虑的问道。“我说叶正啊,你这好歹也是一枚海外精英,并且还经商数年,怎么现在也相信起鬼神之说了。”宫政锡取笑道。“不是,我这外甥以前真的是一枚安静的美男子,怎么现在活脱成了个混世魔王了呢?这你怎么解释?”“阿正,这两年你一直没有见过辰辰吧,听你之前说,这两年辰辰是寄养在苏宛家的,苏宛有个女儿,据资料显示,你外甥现在的性格与苏宛女儿的性格相差无几。”宫政锡合上书本解释道。“哎,宫政锡,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吧,虽然我知道一个人的成长可能会随着生长环境而发生性格上些许改变,但辰辰把这两年的记忆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更不会记得苏宛女儿的性格。”叶正反驳道。“这么说吧,人的行为举止虽然是靠大脑的控制从而分配到身体的各个环节中,然后再从身体上表现出来的,但记忆在消失前,大脑就已经完成了分配系统,所以这种行为举止不会随着记忆的缺失而消失,更何况,有的记忆并不是真正的缺失,只是被隐藏起来了。”宫政锡耐心解释完。“你是说辰辰把记忆隐藏起来了?”“嗯!可以这么想,这也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比如在大脑受到强烈的刺激,无法去承受面对的时候,一觉醒来,就可能会出现这种记忆缺失,性格偏差的情况,换个角度想,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宫政锡拍拍叶正的肩安慰道。
“好吧!”叶正暂时认同了宫政锡的观点。“对了,辰辰父母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跟他说”“唉!等回到法国再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说了他现在可能是受了刺激,我怕再告诉他,他接受不了,不止是辰辰,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车祸那一天的画面永远无法在脑海中抹去,如果不是要照顾辰辰,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快速振作起来。“好了,阿正,证件我都办好了,这是你和辰辰的新身份,明天的航班,到了那边后让辰辰开始新的生活吧。你也要忘掉这边的一切,当然,不包括我啊!”宫政锡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袋一边递给叶正一边打趣道。“谢谢你!政锡!”叶正报以一笑。
第二天一早,明阳国际机场,叶正带着韩宇辰乘上了去往法国方向的飞机,彻底离开了中国,而明阳市在表面上不再有叶韩两家的产业。
那一天,苏宛和苏沫把东西搬上了货车,坐在货车上,看着那栋居住了七年的房子慢慢消失在眼前,苏沫不舍。现在,与哥哥在连溪山的回忆也断了,手里抱着韩宇辰送的画,还有幼儿园的照片,好在还有这些。苏沫紧握着一张与韩宇辰的合照,泪水打湿了照片,苏沫用手想要抹去照片上的泪滴,却泪如雨下,怎么抹也抹不掉,最后把照片抱在怀里,痛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喊着“哥哥……哥哥……”苏宛把苏沫抱在怀里,这一次她没有再骂苏沫,就这一次,让女儿好好的哭一次吧,这半个多月的隐忍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也是难为她了吧。“苏沫,不哭,还有妈妈在……”苏宛抹着眼泪安慰着。
这几天唐云珂几乎没怎么休息,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上的文件,长叹一口气,看来唐氏集团是真的该好好修剪修剪了。想到此,唐云珂侧过脸望向窗外,思量着已经有好几天没去连溪山了,于是吩咐人开车载着他去往连溪山。可是当唐云珂赶到苏沫家的时候,苏沫已经搬走三天了,房子外大门紧锁,不管他怎么喊门,也不再有人开门了,这里已是人去楼空了。唐云珂握着苏沫的卡通水壶,失望的在门口坐了下来,良久。唐云珂颓然起身,汽车绝尘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十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