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霍飒的隆重婚礼，看在二皇子霍竑的眼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范阳卢氏，那是他的母族，可是如今，范阳卢氏最金贵的嫡长女却成了大皇子妃，成了同安王府的女主人。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范阳卢氏鼎力支持的唯一选择。
父皇可真是……
霍竑心底暗暗想，看来，他的皇子妃人选要更加慎重选择了。
秦晋之好，婚姻之盟，虽然不是最为牢固的同盟关系，但却能搭建出长远的利益链条。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何愁这联盟不能日益坚固呢？
至于范阳卢氏，他需要他的母亲卢德妃出面沟通一二。
他与霍飒之间，截至目前而言，范阳卢氏在他的身上投入更多，不过，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还是需要再敲打一下。
霍竑的纠结，被霍靖全都看在眼里。
霍靖也有些瞧不上范阳卢氏的做派。既然先前选择了成为二皇子的拥趸，那么又何必要将女儿嫁为大皇子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固然不错，可是大凌皇室的权威远远达不到明清时期一言九鼎的地步。
皇家为子弟结亲，一般会提前从礼部放出消息，好让各世家有所准备，以免搞出结亲结仇的事情来。
如果范阳卢氏无意于大皇子妃的位置，早在为霍飒选妃消息流传出来的时候，就会为自家的适龄女子定亲，做法参照陈郡谢氏的谢涵。
看来，范阳卢氏的当权者脑子不清醒啊……脚踩两只船，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在政治斗争之中，左右逢源者，永远获得不了上位者的绝对信任。搞不好，两只船都要翻的！
不过，敌人脑子进水，对我方有利。
霍靖为霍竑叹息了几秒钟，便丢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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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结束，霍靖也没有逗留，而是跟着谢栎和淮阳公府来人一道去了淮阳公府。
毕竟，他还是有点急切地想找谢安石答疑解惑。
谢安石并不是一个早睡星人，霍靖在玄牝居见到了夜晚依旧精神矍铄的外祖父。
听了霍靖对于自己能够感知真气存在的描述，谢安石眉梢一挑，说道：“其实，武道修习者到了高深阶段，能够依靠直觉简单判断对方实力强弱，不过却也没有达到能感知对方身上真气的地步。若是遇到刻意隐藏修为者，一时半会也不能感知出来。你倒不必担心，旁人会发现你身上的秘密，更何况，你外祖母给你配的药不是凡品，纵然被人探查，也不会发觉你已是炼气之人。”
从谢安石那里得到了不会泄露自身底细的答案，霍靖这才放心了。
谢安石笑了笑，又道：“至于你从大皇子身上感受到真气，那或许是，炼气者初窥门径，一时之间难以控制好体内真气，也是常有之事。抑或是，你只能感知同境界或相近境界之人的真气。不然，现在你感知一下我身上是否存在真气？”
霍靖依言去感应，却没有觉察谢安石身怀真气。不过，他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压，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对谢安石产生了本能一般的防御。
霍靖将自己的感受告知谢安石。
谢安石思索片刻，扬声唤人进来。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躬身而入，向霍靖和谢安石行礼。
霍靖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觉得这年轻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袭麻布青衣，倒也轩爽。
“这是微墨。你不妨尝试感受他的真气。”谢安石缓缓道。
不必刻意感知，霍靖便觉察到了微墨身上的气感，甚至分辨出了微墨的真气偏寒凉。
“我大概不只是能感受到境界相同之人的真气……”霍靖说道，“我虽然不能明确他的境界，不过肯定比我要强一些，但也不至于太多。”
“微墨是炼气三阶的修为……”谢安石眸色一深，“这还是你境界不足，若是等你修为再高一些，说不定能够辨明的信息更多。”
霍靖点点头。
这个敏锐的感知能力，就好像是一个真气探测器，是游戏面板对战信息的简化版本。虽然不能明确对方的实力，但是从预警的功能和角度来说，倒也够用了。
“大概，这便是先天混元之体的神奇之处了。”谢安石感叹了一句。
霍靖在心底默默补充了一句：大概，这是穿越大神给予他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向谢安石当面讨教的机会难得，霍靖又问了几个修炼上的问题，这才心满意足。
谢安石对霍靖的进步也很满意：“靖儿不过修习这么短时间，便已经有炼气二阶。以这样的修炼进度，等你在昭文阁正式开始冰火诀学习时，只怕能到炼气七阶左右的水准。”
炼气修为提升，越往后越难。能三年时间达到炼气七阶，这可是天赋异禀才能解锁的成就。
霍靖只觉得未来更加光明。
有武道实力傍身，他才能真正不惧怕于目标是他的明枪暗箭。
尽管皇后为他做了很多安排，冒着风险在昭文阁和承庆宫安插了不少人手，可对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威胁而言，还远远不够让他安然无恙。
三岁的那一箭，让他意识到了，唯有自身实力强大，才能在波诡云谲、明争暗斗的大凌宫之中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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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炼气修行，霍靖还向谢安石请教了刑部的一些关窍。
谢安石虽然没有执掌过刑部，但他浸淫官场六十余年，何种风雨波澜没见过？是以，他的话对霍靖而言无疑是金科玉律，令霍靖受益匪浅。
言谈之间，自然免不了提及桓连洲一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桓连洲不可能是幕后主使，可是桓连洲抵死不肯指认他人，只说自己失职，却是让案件审理不得不停滞了。”霍靖叹道。
谢安石微微一笑：“桓连洲可不是胆小如鼠、心无城府之辈，否则他也不敢与人勾连，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他不说，必然是因为他不敢说，或是他没有说的好处。谁拿住了他的把柄，又是拿了什么把柄；谁给了他底气，又是如何给他底气？查清这些，此案便结了。”
霍靖星星眼了。
谢安石真是无所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