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流火听到,那太监倒吸一口凉气,小皇帝也是讷讷地看着他们,只觉得事情怕是更解释不清楚了。
“太后驾到——”
好在外头一声尖利的太监的喊声打断了他们这里的尴尬,小皇帝第一个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叮嘱流火和龙潜:“母后来了,你们可不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果不其然,立时便是从外头走进来了一个穿金戴银,将自己裹成了一团“黄金粽子”一般,甚至连脸上都贴着金色的花钿的老女人。
是的,在流火眼中,眼前的人便是做出再大的威严,涂抹再多的粉脂,也遮掩不住她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
这还不尽然,她那眼中厌恶自己的神情,是的流火也不大喜欢她,自然将她归结成了“老女人”这并不很好听的一个词汇。
她上前一步,冷哼一声瞧着流火和龙潜:“你们为何不跪?”
连那小皇帝都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太后,眼神之中对流火和龙潜格外担忧。
流火却不怕,她依仗着龙潜,在这世界什么都不怕:“我只跪父母和天地。”
“放肆!”
那老女人倏然间横眉冷目,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上前:“将这两个刺客给哀家就地处死!”
“母后!”
她话音刚落,小皇帝就起了身,“扑通”一下跪在了这老女人跟前儿:“他们不是刺客!他们是儿臣的朋友!她是儿臣的贵妃!母后,请饶了他们一命!”
啊呸,谁是他贵妃啊?流火就想不明白了,这小皇帝怎么半分都没有皇帝的样子啊?对自己一点儿也不威严,对这老女人还动辄下跪,哪有这样做皇帝的?
于是乎她也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步便将小皇帝拉了起来:“不必给她跪,她杀不死我的。”
说罢,又对她身后那些侍卫们昂首挺胸:“来,都试试看,谁能杀了我?”
是的,她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别说是这时代的冷兵器了,便是再过千年万年,只要有龙潜在身边,便无人能左右她流火的性命。
谁都没想到,流火竟是如此猖狂。
连太后那老女人都愣了愣,有些气急败坏地对身后侍卫道:“谁拿了她的人头,哀家便赏黄金千两!”
从古至今,不管朝代如何更迭,以利诱惑,便总有人赴汤蹈火,是不变的道理。
果然,有大胆的侍卫上前,对流火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剑——
可没有任何一人,能近得了流火的身。
龙潜甚至不需要如同之前在天牢外头那般开盾,不过闪烁了几下黑影,那些侍卫们便应声倒地,痛苦不迭了——
龙潜有那个能力,但并不曾杀了他们。
这或许就是流火最喜欢龙潜的地方:他分明就有着如同上帝一般的生杀掠夺的大权,也分明有理由杀了所有碍了他眼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本就毫无感情的仿生人。
可他每一次却总是会留下一线慈悲,让初月觉得他和那些杀人机器并不相同。
他才更像是这天地之间的神仙,有着人都不曾有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