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七见好几人回过头瞪她,拧眉低声道,“阿宁,谨言慎行!”
阿宁自知失言,像做错的孩子一般垂下脑袋,“喔……”
连玉七最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她要做的就是低调,因为如果在这里做了出头鸟,怕会被这一群女子扒皮了去。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耳尖的青衣女子听了,顿时心中不爽,踱着步子走到连玉七面前,语气不善问道,“你是谁?”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停下交谈看着她们。
阿宁不喜欢别人这般质问自家小姐,便道,“我家小姐的名讳怎会轻易告诉你?”
青衣女子闻言,嗤笑出声,“还小姐?恐怕是青楼小姐吧?”
此言一出,许多女子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你!”阿宁还想说话却被自家小姐打断了。
连玉七抬起头,薄施粉黛的脸上全是淡然之色,只听她温言道,“姐姐何必出口伤人,妹妹身份低微,这名讳不知也可。”
青衣女子哪能就此作罢,脸色不好道,“少废话,要么说出你名,要么说出你家父是何人,别当我安如意这般好唬弄。”
青衣女子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就开始议论,“她死定了,得罪了这安齐将军的千金,这次竞选怕是没她的份了。”
另一女子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安齐将军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安如意更是皇帝钦点必须参加竞选的人,得罪了她,怕以后在这长安城也不好过。”
连玉七静静听完周围人的交谈,心中暗想,如今的她并无背景,也无家境,若执意与安如意起了争执,不见得是件好事,看来只得好声好意了。
连玉七淡笑道,“妹妹初见姐姐就知姐姐气质不凡,不料想姐姐原是安将军的女儿,怪不得妹妹觉得姐姐这般特别。”
安如意见她说了这般的好话很是受用,不由心中生出一股高人一等的感觉,但又想整段谈话下来,她并没有回答自己任何一个问题,心中更是气恼,语气愈发凌厉,
“少说无用话,你还没有回答本小姐的问题,再转移话题信不信我叫来月娘将你赶出这奕王府?”
就在连玉七准备开口之时,只见众人群中走出一名蓝衫女子,温婉端庄像是大家闺秀。
蓝衫女子走到安如意面前俯身作礼,一双剪水瞳眸看了一眼连玉七,转身对着安如意道,“安姐姐不必动气,奴家知晓她的身份。”
安如意挑眉,“哦?你又是谁?”
“奴家檀香。”
安如意不耐道,“没听说过,你刚说你知晓她身份?”
名唤檀香的女子微微点头,道,“她是连家庶出之女连玉七,常年被关在家中不得外出,所以安姐姐不知道也是寻常,奴家的姑姑就是她二姨。”
连玉七先前还想会有谁知晓她的身份,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的“堂妹”,这也是连玉七来到这三个月后第一次见到除了连家人之外的亲戚,没料想会是这样一种见面方式。
安如意仿佛抓住了笑点一般,“哟?庶出之女?怪不得我闻着一身的穷酸味。”
檀香掩面一笑。
连玉七看着眼前二人,心中不由叹息,都说美人蛇蝎,想来一点都不假,外表光鲜亮丽,但内心却早已暗黑扭曲,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就在这时,月娘从别院大门处走进来。
见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一名女子身上,也知晓发生何事,对着众佳丽行礼后,便开口道,“各位姑娘,今日竞选即将开始,奕王不多时将会亲自前来,月娘在这祝愿众佳丽能够拔得头筹,成为这王府里的女主人。”
安如意听说奕王将要亲自来,立马喜笑颜开,“终于可以见到奕王了,这奕王妃之位非我莫属。”
连玉七默然的退到角落里去,在没有开始竞选之前,最好不要生出什么事端了。
阿宁见自家小姐一直委曲求全,很是心疼,不禁含泪道,“小姐,你又为何这般委屈自己,这王妃之位不要也罢,阿宁见不得小姐受苦。”
连玉七见她如此,面色柔道,“阿宁,这世间本身不公平,我若不这般求全,怕于这乱世中早无安生之地。”
阿宁还想多言,但还是住了嘴,只是那脸上依旧愤愤不平。
半柱香刚过,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徐桑领着一行人走进,身后还有一乘轿子,按理说这软轿应当停在王府口,不知为何这乘轿子却抬进别院。
轿子的颜色是金黄色,远远看去,金碧辉煌极其华丽,想来这材质也当属上等,在场的人纷纷猜测会是谁。
轿前的徐桑对李公公微微点头,李公公颔首,连忙朗声宣读,“太子驾到。”
“小姐,你说奕王选妃,为何这太子也要来?”阿宁疑惑道。
连玉七食指噤声,道,“嘘,谨言。”
“叩见太子殿下。”在场的人纷纷下跪齐呼。
原来是太子的銮驾,怪不得这般高调,众人跪在地上等着轿中人出声。
“平身。”男人较为冷淡的声音从轿子传出,语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连玉七侧头望向轿子,猜想这太子到底长何模样。
不多时,见众人起身后,李公公上前将轿帘撩开,恭敬的弯下身子,“殿下。”
从软轿中走出一道金黄身影,炫目的紫金冠下是一双幽深的眼睛,双眸更是寒冷,气势逼人。
太子楚云扫视了一眼,目光定格在一道淡绿色身影上,徐桑偷望去,原来太子所看的女子就是云轻画,只见云轻画对着太子微微一笑,远远地弯身作礼。
“王兄还未到?”
徐桑见太子皱眉,连忙上前道,“回殿下,王爷正往别院赶来,还请殿下先行上座。”
继而转身道,“月娘,带殿下去上座。”
月娘对着徐桑和太子福了福身子,点头道,“殿下,请随奴婢这边来。”
楚云显然心中不满,脸色暗了下去,拂袖而去,众人见如此,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