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年前抱憾身死的思嫣,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院中苦苦等待她的岑郎五年呢?
相识,相知,相熟,相恋……
却是天人永隔。
在思嫣的心里,她的岑郎,永远是那个——
夸她美如蔷薇的少年。
她不愿面对,也不想面对。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丑恶的魔鬼啊,你强占我情郎的身体,将我永囚于笼;你顶着他的皮囊,行污秽耻辱之事,得意洋洋,丑态毕露!
“啊!”
思嫣身上猛的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霎时间,整座岑府红光大作。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男人顶着一张英俊温和的脸庞,早已不是时悉之前见到的那张鬼脸。
男人见状,狞笑了一声,猛地掐住扑过来的思嫣。
“贱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那老妖婆顶着年轻女子的皮囊,表情楚楚可怜,可语气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思嫣,我与先生情投意合,只有我才能让先生永生。”
“而你,只配永生永世被封在鬼棺里,永远不得转世!”
“哈哈哈哈哈哈!”
鲜红嫁衣,血泪如注。
思嫣大笑起来,腐败干涩的脸皮簇簇地掉落着,露出森森的白骨,阴森又恐怖。
“永生?”
“你们也配?”
时悉看见思嫣的动作,皱紧了眉头,大喊道:“思嫣,别!”
思嫣捏紧了手中的珠子,转头看着她,轻轻地张了口。
“谢谢。”
岑郎,妾真想再见您一面……
“嘭!”
“啊!”“贱人!”
红光大作,夹杂着两道凄厉的嘶吼。
两股黑气从红光中飞速冲出,眼见就要跑远……
时悉猛的扔出了镇魂幡!
一切都安静了。
她垂着头,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小指骨。
那是思嫣的。
她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没有思嫣,她只能一点一点地爬过去。
或许双腿已经血肉模糊,可她不在意了。
她只想拿回思嫣的手指骨。
突然,一只脚踩到了她的左手上,骨裂的剧痛传来。
“怎么,不装了?”
她的右手握紧思嫣的手指骨,冷冷地开口。
男人慵懒地蹲下身子,修长冰冷的手指猛地抬起她的脸。
“是我小看你了。”
时悉注视着男人冷漠的红眸,勾起一抹笑。
“我想,我应该叫你——”
“岑司深。”
他挑了挑眉角,精致又冷厉。
他俯下身子,暧昧的热气在她的耳边打转,带起一阵阵颤栗。
“宝贝,听话,把东西交出来。”
真狠啊,她的五根手指全断了。
蓦地,她的唇吻上了他的。
男人怔了一瞬,胸口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低下头,有些迟钝地看着胸前插着的那把紫光闪烁的神剑。
“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岑司深咧起嘴,笑了起来,边笑着嘴里边咳出红得发黑的血液。
“有趣,真有趣啊……”
“哈哈哈哈哈……咳咳……”
他穿着白色中衣,上面全是黑色的血,如墨的长发和她的交融。
他说——
“你我已拜了堂,那便共赴黄泉罢。”
她盯着他耳后那颗熟悉的黑痣,突然也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蓦地流下了眼泪,不瞬便染湿了他给她披上的朝服。
她的胸口已被他一爪洞穿,汩汩地流着血液,染红了他的手。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这次,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