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六年级那一段时间里,车喜欢送我回家,卡经常送我卡片,深蓝教我跳街舞,花还送过我一个小瓶子,女孩子家还真没少去。回想起来,我竟有一段日子里,还挺受欢迎。
在画画班,每年报名的时候可以选一个礼品,我选了个小游戏机,游戏机里有一款赛车游戏,就是控制一辆车躲避其他车,赛道一共就三条,没有技能,没有特效,车子都是几个格子像素组成的,那或许是很多跑酷游戏的祖师爷罢,我不是很爱玩,但车总爱来我家玩,游戏机里很多游戏,他就爱玩赛车,我没法破他的纪录,也没兴趣破。
车跟我关系很好,他每天要在我家楼下的车站坐车回家,所以每天放学他都先送我回家,再自己去等车,如果我是个女孩好像这一切还挺浪漫的,但我们都是爷们。
六年级。放学路上。老房楼道。
我家楼道那条路因为停车场建房子的事几次被翻修,还改过道,这条是新通的,路上还全是石子,一下雨就得踩着大块的石头才能过。
“那有只老鼠!”一个男孩冲着我和车大喊着,手指着我们的脚下。
我还感诧异的时候,车已经叫了起来,我只好跟着叫,两个人群魔乱舞。
但见那远处的男孩二话不说,向我们冲来,三两脚将石头踢的飞起,又是一个转身,加上两个横扫,留我和车在他身后茫茫不知所措。
如果我没记错,那男孩是隔壁一栋楼的石,他比我高,但小一个年级,他曾用石头把低年级小孩头打破了,这不是我看到的,这是他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自己说的,这是另一个故事。
眼下只见这石一顿操作,顷刻间,将一只小老鼠盘得已是血肉模糊,干得不成鼠形,哦马赛克。
我跟车望着石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马赛克,顿时悲从中来。
我和车决定将老鼠埋起来,离当年埋“霹雳弹”的地方也不远。我们随手在地上捡了个冰棒木棍,又用水笔郑重写了什么。我跟车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嘛,但仿佛这能使那小老鼠年轻的生命得到安慰,彼时的我和车,一直觉得自己是罪人,每每路过那个埋了老鼠的过道,总要跪在石子上,安慰安慰老鼠,保佑它安好,顺便保佑我们期末分数也安好。
我们尊称那只年轻的老鼠——鼠大爷。
我们一到考试就会去拜鼠大爷,有时候有些别的事我们也拜,直到那条路又改道。
风喜欢欺负车,车的手臂上全是风的掐痕,像极了校园暴力,我觉得会留下永久的疤痕,后来跟风说起这个事,她也觉得很后悔。
那时候,每次开学车总要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看着背书包来上学的同学们,然后跟我说:“***要是不来学校就好了,她真是老天给她一张脸,她非要丢到地上!她就不要!”
我知道他说的是风,我跟他一同在走廊上盼着风不要来报名,但我心里的想法总有些不诚实。
“鼠大爷,让***别来学校了吧!”
“鼠大爷让我这次期末考好点吧。”
“鼠大爷让我爸妈别再吵架了吧。”
“鼠大爷让***答应我的表白吧。”
……
我们碰到其他小伙伴遇到问题,总喜欢把他们拉到鼠大爷墓前,怂恿他们多拜拜,很灵的。现在看来反倒有几分邪教气息了。
很多次,风和她的小伙伴们路过那条路,都会远远嘲笑我和车,我和车仍是跪在石子路上,看着木棍上已模糊的“鼠大爷之墓”,许着不知名的愿望。
……
“我得考上苹果班,跟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