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仓库一别,徐念翘又与陆景真好长好长时间见不到面,久到都让她怀疑自己拿的到底是不是言情剧的剧本,否则怎么总是与男主角见不到一次半面,她甚至一度怀疑作者根本就没给她写男主角。
“不应该啊,作品大纲上,确实有男一啊。”
吉祥看着徐念翘坐在书桌前随意翻弄着账簿,嘴里不知道在瞎嘀咕着什么,想来小姐可能是无聊了,于是给她提议说,
“小姐是不是无聊了?不然晚上我们出去逛逛吧,今晚城头估计会放焰火。”
“焰火?”
徐念翘一听有得玩,立马来了精神,
“为何今晚城头会放焰火?”
“小姐忘了吗,今天十五,是白家小姐进宫的日子,每有秀女进宫,城头都会放焰火的。”
“还有这种规矩...”
徐念翘若有所思。
不知道陆景真今天怎么样了。
到了傍晚时分,徐念翘在中庭遇到了徐延卿,看样子是专程坐在那里等她来。
“等你好久。”
“二哥找我有事?”
“今天日子特别,想来某些人心里应该有些小盘算吧。”
徐念翘一听就知道他在说白墨仙进宫的事,刚好她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同他说,
“我想去看看陆景真,不过,似乎不太好吧。”
徐延卿点了点头,看他妹妹倒是难得清醒一会,
“必定是会说闲话的。”
可是他又说,
“这口舌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埋下了,就算你这辈子不见陆景真,不在京城,只要提到陆景真,提到徐家,提到你徐念翘,还是永永远远绕不开这个话题。”
徐念翘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徐延卿又接着说,
“既然你一年前就认定了陆景真,做尽了荒唐事,现在反悔,怕是来不及了。”
徐念翘听他这话里话,像是要助攻,有些喜出望外,
“二哥是叫我不要放弃?”
徐延卿瞧见她难得不愚笨一次,多跟她分析了两句,
“要保全徐家的颜面,要保全你的颜面,就看你能不能拿下陆景真了。这次白墨仙进宫,于你来说是个好机会,趁虚而入再适合不过。”
趁虚而入?若是头上可以打问号,徐念翘现在定满头问号了。
哪有这样给妹妹形容的哥哥?
“你就不能换个好词吗?”
徐延卿不同她争辩,只是告诉她,
“我已经派人,以我的名义约了陆景真,今晚望湖亭见。”
徐念翘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
“万一陆景真去了,发现我们骗了他,他更生气了不想理我怎么办。”
徐延卿摇摇扇子说,
“他知道不是我。如果他今晚会去,那说明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你。”
“为什么他知道不是你?不是以你的名义去请的他吗?”
刚刚夸完她不愚笨,现下脑子又转不过玩弯来,徐延卿不想多费口舌跟她解释,就告诉她,
“你去便是。”
“好哦。”
吃过晚饭后
十一月的白昼变短,入夜很快,才吃过晚饭夜幕已经整个披了下来。徐念翘带着吉祥出了门,两人不急不慢地沿街逛过去,在经过糕点铺子点心摊子时顺路买了许多糕点带在身上。想来上次是在望湖亭等陆景真时,等到肚子饿让她这次有了先见之明。
陆景真平时甚少在夜里出门,一来是他总觉得自己与夜市的热闹格格不入,二来他患有夜盲症,到了幽暗之处视物不清,让他心里有些恐惧。但是这次徐延卿约他,他还是来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真的是因为不讨厌吧。
陆景真到了赴约地点,并没有马上上前去,而是沿着河道绕到了对岸,站在远处的柳树下静静地观察着徐念翘。入夜的长安街道灯光迷离,街上的灯珠与远处的繁星衔接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星河灯海。此刻已经到了戌时,城头放起了烟花,徐念翘坐在湖边的柳树下吃着点心,一颗颗冲上云端的焰火流光溢彩,与星河灯海一同,把湖边吃东西的人儿照得闪闪发亮。
“吉祥...他不会来了对吧。”
徐念翘一边吃点心,一边问着吉祥。
吉祥不知道要怎么应她,只能安慰说道,
“没事的小姐,再等等,说不定晚点就来了。”
其实她也觉得,陆公子应该同上次一样不会出现。
徐念翘吃完一块点心,又伸手进糖袋里摸了块枣泥糕出来,她沉默地拿手指玩着糕点上头的小甜枣,感觉口中发涩。
二哥,你说得不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徐念翘觉着自己也没有多少资格去安慰陆景真,陆景真爱而不得,她同样爱而不得,说到底是一样人的罢了。
徐念翘等了好久,等到城头的焰火都到了尾声也不见陆景真来。
“不等了!”
徐念翘叹了口气,起身拍拍裙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景真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沿着河边走了过来,在徐念翘刚刚坐的地方站了好一会。
徐延卿与梁世今坐在望湖亭对面醉仙居的二楼将事情经过看得一清二楚。徐延卿得意地朝梁世今伸出手说,
“我就说翘儿可行。看来梁二公子那块美玉我是要收下了。”
梁世今看他一眼,笑着说道,
“徐二公子,我与你赌的是,陆景真今晚会不会赴约。你回去可以问问令妹,陆景真今晚,赴约了没,人见到,才算赴约,都没见上面,怎么能说是赴约了呢?”
徐延卿一愣,慢慢伸回了手,眼睛微眯有点危险地看着他,
“梁二公子是要耍赖?”
梁世今哈哈一笑,说道,
“耍赖肯定是不敢,不过二公子也不能说这就是赴约了吧。这样,我们各退一步,算平局。”
徐延卿看他这次是赖定了,嘲笑他,
“难怪你与翘儿能成为朋友,你们俩耍赖的本事倒是一模一样。”
梁世今不否他,恭着双手笑嘻嘻地说,
“承让承让。”
两人这次算是打了平局,不分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