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游春,桃花飘香,十里桃林花瓣飘飘洒洒。
作为拥有整片桃林的书生,他此刻正漫无目的的在林中闲逛。
一袭白衣,头戴高冠,腰间短刀显得不伦不类。
五官算不上难看,可也不会让人觉得俊逸。大众脸,除了那双大而黑的眼睛,实在是找不到任何闪光点。
身高约五尺到六尺之间,反正不到六尺,确切地说五尺再加上半尺就比较准确。
太阳还高高挂在东方的天边,辰时前后的样子。
书生脸上笑容甜蜜,眼神深邃。
他喜欢桃花,不是因为花香或者花美;只因为飞舞的花瓣可以让他练刀。
他感觉自己生来就与刀有缘,就比如他的名字“风一刀”;还有腰间的短刀,那是自己百日宴抓阄时一眼锁定目标……
刀走霸道,可如果是短刀呢?风一刀觉得走轻盈快捷不失为一个选择,所以他的刀刁钻、诡异。
小镇上最有名的刀客便是用圆月弯刀,而他还是最喜欢自己在百日宴上抓起的兵器“匕首”。
不管别人认不认为他手里的兵器是刀,风一刀不在乎,他认为是刀便好。
就好比杨百万认为自己家的“富贵花开”是全天下最好的美酒一般。
小镇上最平凡的连环十三斩刀谱也被风一刀翻得皱皱巴巴,有的字上还留下点点水迹。
风一刀从不承认那是他睡觉时流出口水干枯的印记,他固执的认为那是他喝水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连环十三斩,一共就一式。据说练到高深处能一刀将人平均分成十三段,风一刀此刻还只能把一朵桃花分成大小均匀的四片碎花。
只见两颗桃树之间的空地上风一刀不断出刀,朵朵桃花被均匀的切成四段。
时间不长,风一刀额头有汉滴落下。他嘴里呼吸均匀,那呼吸声好似有某种特定的规律。
对于手里这把短刀,风一刀无比熟悉,他能清晰的记得刀刃之上的每一个锈迹。
刀刃之上锈迹斑斑,刀柄由麻绳缠绕在木柄之上。对于陪伴自己整整十六年的兵器,不熟悉才会感觉奇怪。
风一刀手中的短刀开始变了,不再是小镇上的连环十三斩,而是他随意而出的刀法。
出刀角度刁钻,斩出轨迹诡异,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既视感,感觉用刀之道就该如此。
祖传的木牌不知何故进入风一刀身体之中,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一种莫名的呼吸方式。
曾经祖父还在时不停的在他耳朵边上念叨,风家曾经是何等辉煌。
不过风一刀从不当真,他一般左耳进右耳出,几乎已全忘了个干净。
小镇上最没有人喜欢的桃林还是他用安井巷的四合院所换。桃林之所以没人喜欢,那是这片桃林无论怎么管理都结不出桃子。
风一刀却很喜欢,这里既可以练刀,又可以远离人群。
风一刀非常喜欢安静,尤其是在祖父死后。
小镇不大,满打满算也不到四百户人家。
不大的小镇却被分割成三片区域,官老爷文人学子所处的烟柳巷;做生意买卖富贵人家的安井巷;最后是贫民窟所处的春风巷。
小镇后靠青风山,前接青龙河。小镇有个响亮的名字“青龙镇”,相传这里曾经为青龙栖息之地。
小镇流传着许许多多的传说,不过多与龙族有关。
曾经风一刀也是西南学宫的青年才俊,可惜自从祖父死后他就再未踏入学宫一步。
毕竟作为风家单传,风一刀必须为祖父守孝。
今年刚好是祖父去世的第三个年头,守孝期满。
十里桃林,花香依旧。巳时过后,风一刀停下手里舞动的短刀。
不是他不想继续练刀,而是那“沓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停下。
风一刀眼神深邃,理了理身上衣衫,嘴角轻轻翘起。
来人一身华贵大红长袍,走路时大步流星。一根马尾在脑后不停甩动,一双大眼睛顾盼生姿。
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那瓜子脸上,哪怕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也会为之失神。
风一刀当然也不会例外,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来人。
“回神了!”
女子的声音很难听,可能上天觉得不能让所有的好处都交给她一人吧!
声音沙哑,尖锐。如果去掉沙哑,就如锥子一般。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却是这个时候回来。说实话没人希望你回来,走出小镇真的不容易。”
风一刀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汉滴,以此来遮掩自己刚刚的失神。与女子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风一刀的声音非常好听,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久未踏入小镇了,这几天所有从小镇走出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包括你曾经的老对手张忘舒。”
女子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玩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她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是吗?看来我是真的孤陋寡闻,连这种大事都不曾听闻。”
风一刀凝眉,眼睛又看向山下的小镇。
“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打算请我去坐坐。”
女子眼睛弯成月牙,眼睛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风一刀一圈。
她那赤裸裸的眼神,让风一刀脸色微红。
“哎哟!这到外面去见了世面就是不一样,居然还学会客气了。以往你都会说,还不给老娘上茶。”
风一刀伸手一指两里之外小木楼,嘴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当然,学习使人进步吗!”
女子昂首挺胸,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骄傲之情。
她话音落下,率先向着小楼走去。
“不错嘛!鸟语花香,就是缺少人气。”
女子眼睛四处扫视,脸上表情享受。
风一刀的桃林位于青风山半山腰的平坦地带,成片的桃树上挂着红艳艳的桃花,桃树之上不停有鸟儿飞过。
桃林边缘处一条小溪流过,小溪旁一栋二层木楼挺立,木楼的正西方一丛郁郁葱葱的青竹随风摇晃着它的脑袋。
“好像说得你是第一次来一样,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风一刀与女子并肩而行,他脸上露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