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的空屋子里,给了村长租钱,都放在那里,你放心吧。第一这鞭炮是有名的匠人做的,不会乱炸;第二就是有危险也离村里远着呢。”大牛把这些话说完,对福妞是认真了:“你既然说了,入伙前也说清楚。”看一眼柱子他们,大牛道:“他们都知道的,要是鞭炮炸了,这本钱俺可不陪,俺的损失也在里面呢。”
福妞爽快地道:“那当然,不过俺没有时间看,先说好了。”大牛嘻嘻笑起来道:“你也挣钱,当然没有时间看。所以俺才说,你来要接着你才行。不是托赖你,你牛嫂这几天里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一个村里的,当然是互相照应。”一屋子的男人,老烟叶子味儿满屋子都是,又有大庄坐,总觉得他那一双眼睛在烟叶子雾里是含情脉脉,福妞不想久坐,把银子掏出来给大牛:“大牛哥,这是俺入伙的二十两银子。”
大牛高兴地接过来,眼前生意红火正是缺钱的时候,立即喊一声自己的儿子小牛:“小牛,拿纸笔来。”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回话,是女儿小妞过来了:“爹,小牛出去玩了。”
“这个熊孩子,不出门去捡柴禾去,又去玩了。”大牛骂一句,再对小妞道:“把笔和纸拿来,在屋里的架子上呢,给你福妞姑写个条。”此时坐着说得快活的大牛不想动,随口喊着孩子去拿纸笔。
小妞拿过来,却是一刀子黄裱纸,福妞再不懂的人也明白这黄裱纸是上坟用的,再看那笔,笔头秃了不少,稀稀拉拉几根毛,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古物。
就这样一根秃笔,黄裱纸一张给福妞立了字据。走出大牛家的福妞这才不用再忍笑了,这样的纸虽然不中看,却值二十两银子呢,畅快地笑得象傻瓜的福妞办成这一件大事开始回家去。眼前是好多钱在飞舞,又多了一个挣钱的门路。
回到家里去,当然是要显摆一下,颇象是在做大生意的福妞一进门就喊有栓:“有栓,开门了。”
原以为喊有栓出来开门的应该是凌墨才是,不想果然是有栓。一身厚墩墩新棉袄的有栓刚说一句:“姐,凌大哥去村口的苦根家里买火石去了。”
村子里没有杂货店,要是平时缺什么了要么是邻居家里借一借,要么就是村口的苦根家里屯的有,去他家里买一点儿去。
满面春风可比大生意人的福妞对着有栓是正儿八经的点点头,决定进屋里去再说,身后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急促象是什么人在奔跑。
姐弟俩个人一个人是站在门口还没有进院门所以回身看,另一个是来开门的站在门里往外看,就看到是这动静是凌墨弄出来的。
平时看着斯文不慌乱的凌墨今天是有些没有仪表,冲过来先把挡在院门口的福妞一推,推得福妞歪了一下闪了个空儿,凌墨笔直的冲进院里去,再回身来交待:“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不在。”凌墨一下子就进到屋里去紧紧地关上屋门。
“难道年关有催债的?”福妞奇怪地看一看厢房里紧闭的门,再回身来往外看,眼光就再也拔不回来了。
小雪还在下着,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花,因为天冷上冻,路面并不泥泞,所以这雪花全落在地面上一层淡淡的白,衬着黄土砖的屋子,疏落的树枝象是一幅水墨画。
这水墨画看着让人养眼睛,如果一个五色的人物出现在其中当然是鲜灵灵活泼泼的好看才是。此时路上走来一个青色裙子水红色棉袄的一个姑娘,手里还打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雪地里也是慢慢地走着,十分的斯文,边走边问人。
就有人往福妞这里指一指,然后看到站在院门外的福妞再大声喊一声:“福妞,你家来人了,找郎中先生的。”
站在院门口的福妞颇有几分玩味的看着这个袅袅姿态走来的姑娘,耳边是有栓交待的声音:“姐,凌大哥说了他不在家。”
“俺知道。”站着不动的福妞此时居然有几分心急想看这姑娘的面庞,再看了一会儿走近了,油纸伞才露出来一张面庞,虽然不算是十分姿色,却是小家碧玉的样子,对着福妞和气地一笑:“俺找凌郎中,听说他住在这里。”然后手比划一下:“就是个子高高的,一笑起来眼睛都在笑的那一位。”
这姑娘的和气在福妞和有栓看来,是如临大敌,象是杀气一样。把一个高大的男人吓得躲着不敢出来的姑娘,一定是霸王花那一种,没准儿是辣手摧花的霸王花。
寒冷的天气里,福妞没有先让她进屋去,反而在她一身秀气的打扮上看看,戒备地问道:“请问姑娘是?”本着柔能克刚的道理,看着柔弱没准儿是见到凌墨就要变成母老虎。
“俺叫秀花。”秀花甜甜的一笑,对福妞道:“俺以前是凌郎中的病人,现在来找他,听说他住在这里。”秀花也探询地问福妞:“你是凌郎中的媳妇?”
有栓继续如临大敌,而福妞则满面笑容加上满面春风,立即把秀花往屋里让:“请请请,里面请,找小凌是吗?有什么话和我说吧,我是他姐。”福妞摇身一变就想成为凌墨的代言人。
在厢房里的凌墨扼腕叹息,这妞又打什么歪主意,哥此时硬是猜不出来。其实凌墨往钱上想一想就猜出来了。
正打算卖花花的福妞往秀花往屋里让,再对着还是如临大敌的有栓道:“倒茶来。”有栓不乐意的倒茶去,这个秀花一看就是喜欢凌大哥的人,